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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风山下,乌山县,一场葬礼正在进行。
灵堂外,赵玄郎靠坐树下,打量着进进出出的人群,腰间挎着一团布包,背一根长棍,闲人打扮。
左右行人不时路过,一些女眷也不禁多看两眼,这男儿一派身躯凛凛,眼射寒星,弯眉飞扬,胸脯横阔,相貌堂堂,惹得不少人窃窃私语,猜测着是衙门来人。
毕竟这是镇上地头蛇,黄家老太爷的葬礼,同黑风山的妖怪们有着关系,就连官府也要来镇一镇,免得出了什么乱子。
正值此时,灵堂不远处,一队官府来人出现,与看家护院的门人交谈了几句,颇为不悦。
“黄太爷大殓,我们代表官府来,你们却这般怠慢,真觉得背靠黑风山便能为所欲为了?
莽金刚能对他下手,就敢对黄老爷下手,我劝你们还是安分些。”当先的那个差人年轻气盛,指着家丁鼻子就骂起来,一旁的管家连忙打圆场道“黄太爷一向在道上有头有脸,这次大殓仪式,一定要办的风风光光,如果有一天,县太爷仙游了,我们也一定去撑场面。”
“你搁这咒谁呢?”“对不住对不住,请入座请入座。”
一翻喧闹下,那差人也来到了树下歇息,见玄郎面貌不凡,又带兵器傍身,只当是接取些官府活计过活的散人,便搭话道“你也是给官府帮差的喔?”
“算是吧。”赵玄郎随口应答,看出了这小子是刚加入衙门不久,正是爱出风头、炫耀的时候,便拐弯抹角的问起了黄家的情报。
片刻间,差人便抖落了不少内幕,最后更是轻哼道“正儿八经来说,黄家与官府是不能比的,我们有城隍庙、山神庙护持,晋国朝廷册封的鬼神相助,而黄太爷只是运气好,同黑风山的狼妖搭上了关系。
不过,谁能想到,那个莽金刚,竟然真的敢出手,打黑风山的脸,在黄太爷外出游玩时,将他干掉,屁股挂树上,上半身扎在了银子堆里。”
什么名号这是··玄郎闻言发笑,旋即摇摇头道“头回听说,你认识他?”
“你不知道?就是那个最近冒出来的戴箍行者,敢招惹黄家,还打杀过妖怪,可是个狠人。”却见差人一副你没见识的诧异模样,跟着眼珠子一转,带着几分吹嘘,拍着胸脯兴奋道“不瞒你说,我跟他那可是顶呱呱的熟,都熟透了~。
那莽金刚,是歇脚在镇外破庙的苦行僧,也有人说是镇上的弃婴,幼时被一个路过的胖和尚捡了收养,就在那庙里习武长大··之前黄太爷为了修行,求长生,专门坑蒙拐骗那些年轻力壮的汉子做药引。
后来一次见到莽金刚,一眼就相中,那叫一个火热,便想将之诱骗当做大药吞吃,却被他逃掉,还打伤了家丁,为了泄愤,又将与他有来往的几个村民炼做药丹吃掉,由此结仇。
这不,前些日子,黄家的太爷与老爷两父子想要讨好黑风山,将镇上良辰吉日出生的九位童男童女全都密封在了罐子里,准备油炸人羹,当作药引子送去,这事儿便被莽金刚知道了,你知道结果怎么样?”
“结果怎么样?”
“结果,那位莽金刚一怒之下截杀过去,持棍打死了接羹的小妖,又趁着黄家出游,单枪匹马干掉黄太爷与一圈护卫,你说他猛不猛?这绝对是有道行在身,周天采气的猛人。”
说完,他又略带惋惜的一叹“但话又说回来,枪打出头鸟,丧父的黄老爷下了追杀令,看来莽金刚是凶多吉少了。”
正在这时,一阵喧闹声响起,是黄老爷来了。
玄郎闻风望去,那人端着架子,八字胡,山羊须,尖头黄脸铜铃眼,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样,周遭两位护院教头生的牛高马大,一看就是好手,非泼皮无赖能比,都是能搏虎斗熊的狠人。
“老爷,官府的人果然来了,就是不知那莽金刚···”护院教头压低声音,瞥了一眼衙役聚集的方向,却见黄老爷冷哼一声“有灵虚子大王做靠山,他们敢做什么?
不过是破庙里招安的几个孤魂野鬼,每日供奉些凡人血食养着罢了,与我们也是一般黑。
至于那莽金刚,嘿,他要是敢来,便充作灵韵,成全我修行的资粮。”
待到教头闭嘴,黄老爷又斜眼瞥了他们两眼,心头暗道‘也是两个好药人,等修成法门,选个好地方、好时辰,也将他们吃下肚中,成全长生。’
一念至此,他面上笑意愈浓,看这俩憨货也顺眼起来;求长生,当然不惜牺牲外在的一切,只要能成全自己,这些东西也算死得其所。
再者言说,这些家丁教头都是由他从小收养的孤儿,都是死忠。
当然,他们也不会知晓,自己成为孤儿的缘由也在于他这大老爷嘞!
“时辰到了,也该上路团圆。”树下,玄郎眯着眼,目送这一行人直入灵堂正中,周遭呼喝声不绝,多是点头哈腰之辈,派头竟是比官府还要大。
“黄老爷来了。”年轻差人点点头,看向玄郎道“我叫胡万,等等一起回衙门。”
可这一次,那人没有再应,只是直起身子,撩开头发,戴上了铁戒箍,拍了拍胡万肩膀道“我叫赵玄郎,有名有姓,以后不要叫什么莽金刚。”
话音刚落,他别在腰间的布包哗啦散开,露出一口短斧,握柄光滑,斧尖带着猩红。
胡万当即一怔,眼前之人行者装束,前面发掩映齐眉,后面发参差际颈,蓝衣好似乌云遮体,麻绳如同花蟒缠身,额上界箍儿灿烂,身间布衲袄灰白,背后长棍一条,腰间短斧一口,非是宝殿门前护金刚,却是带发行者欲杀生。
莽金刚?
他真敢来!
“黄狗儿!菩萨唤我来超度你了!”
众人茫然之际,玄郎却照着黄老爷的后背迈开步,面上笑容越发灿烂,左右人潮被无形力量挤开,逼出一条路,他的步伐很慢,却别样沉稳,一步,一步,推开了人群,走上台前。
“难得有人找黄家麻烦,别拦着,这可是咱们升官的机缘,堵一堵那些家丁,免得他们乱掺合。”一旁的官府衙役对视一眼,状若无意的散开了去,正好堵住了那些想要围拢过来的家丁。
“我去,你守住老爷。”一个护院教头余光瞥见,当即示意同伴护持,自己扯开步子就朝着玄郎走来。
“给狗当狗,你更该死!”玄郎纵跳上前,抡棍劈脸就打,那护院教头推桌架住,攥拳逼来,这玄郎钻进去相撞相迎,他两个拳捶脚踢,一冲一撞,教头被玄郎横掌挡拳,提膝撞了裆,几下捣胸怼的气短发闷,一阵后退。
“横扫千军!”眼见玄郎再攻,长棍临头,他忍痛闪过,拿起家丁抛来的钢刀,望玄郎劈头就砍。
嘴喊横扫千军,实则力劈华山,这一使诈足以骗杀常人,可却见玄郎急撤身,反叫他砍了一个空,旋即手中棍子朝天一顶,正中其腋下。
教头酸麻难耐,不待回刀,玄郎就翻掌一捏,直接废掉了他手腕,另一手硕大的巴掌五指张开,染上一丝稀薄金光,带着呼呼劲风反抡盖脸,直接抽在了他面颊上。
嘎嘣!刹那骨骼崩裂之音响起,碎牙带着鲜血划过长空,教头整个左脸都在不断的凹陷坍塌,眼珠被扭曲的肌肉硬生生挤出眼眶,浑浊的汁液与断折鼻梁骨喷出的鼻涕一起甩在下巴上,整个人都斜飞着跌落在地,溅起烟尘,再无动静。
“老爷快走,这家伙有道行在身,周天采气有成,武艺高强,不好对付,您速去山中避难!”另一教头暗道不妙,连忙将黄老爷护在身后,却见玄郎趁机运功,深吸一口气,肚子上就鼓起拳头大小的气包。
气包如活物,围绕腰部爬行一圈,好似套了个气泡,带着极其稀薄的金色,呼吸之后,顿见赵玄郎面部血红,怒发冲冠,身体染上三分淡金,举手投足间呼呼生风。
“金漆护体?三关金钟罩?!”黄老爷一惊,这可真是门易学难精的功夫,佛门之中位列大宝,俗世街头也多有流传,但得真经者却是屈指可数。
莽金刚练到这一步,内息鼓荡,神勇健壮,出手之间、普通人难望其项背。
便见玄郎拽开步,迎着两人震声怒喝“孽畜!那里去!”
只听砰的一声,附近房间窗户居然被一震而破,黄老爷如被雷轰,头晕目眩,蹲着身,伏在尘埃中,动也不敢动。
教头见状心头一急,顺手抓起一个家丁猛地抛来,却被玄郎照头一棒,就打的脑浆迸万点桃红,牙齿喷片片玉块,唬得那宾客纷纷退避,惊慌乱叫。
不废话,玄郎出拳杀到教头面前,却见其临危不惧,骤然举刀力劈,正中莽金刚肩头,却被护体硬功震开,反而自己的胸前被一拳打出个凹陷来。
玄郎凭着金钟罩功力硬抗一刀,趁机两指插眼偷袭,猛地戳进教头眼眶中。
啊!惨叫刚起,他就一手扯住其头发,左腿猛地一个顶膝撞在了教头下阴处,刹那鸡飞蛋打、卵泡狂冒,直叫教头口吐白沫,抽搐着躺倒在地上,还未缓过来,就被玄郎旋身一脚踩断了脖子,去的甚快。
“娘希匹,怎么比泼皮还无赖!以多打少,一众家丁还在,优势在我!”
黄老爷一摸脑袋尖尖,有些慌忙,哪里见过这种把式,一边逃窜,一边自怀中抛出一张金符来,口中捏掐着决,要作法,竟真个自黑风山那里学来了些东西。
赵玄郎不语,只扭腰甩臂,长棍蓦地飞出,赶在黄老爷法术用出前撞折了他的臂膀,到底是个半路出家的门外汉,连捏诀都不顺畅,又被武者近身,岂能有好下场?
顿见这戴箍行者发威,起如风,击如电,前手领,后手追,两手互换一气摧,拳掌上下一斜,打的黄老爷眼冒金星,浑身噼啪炸响如爆竹,哎呦一声就仰倒在地。
“救老爷!”此时,被两位教头死伤吓到的家丁与泼皮们才围拢上来,却见玄郎挥动斧头,一斧劈中黄老爷天灵,自脑门拉到胸腔,血水飙射而出,继而左右两斧,从左臂砍到右脚,又自右臂到左脚,整个尸体叉开来摆在那里,成了个血淋淋的‘义’字。
“佛爷慈悲,超度你们一家团圆,整整齐齐。”玄郎啐了一口,伸脚盖上了黄老爷双眼,他做事向来厚道,杀人自是要助人瞑目的。
之前送了太爷归天,老人家孤零零在下面多寂寞?
正可送他们一家人团团圆圆,功德无量啊!
而这一耽搁,周遭人已然围了上来,面对一众泼皮,玄郎操起铁棍,左右横摆扫荡,使了个大泼风棍,长棍宣泄乱舞,泼水不进,只听得砰砰之声连响,前前后后不少人就呲牙咧嘴的飞出去,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
外边的还好,近些的可就遭了灾,那几个冲的猛的,直接被玄郎拖棍撞开,扭腰就是回头一扎,使了个回马枪,凤穿花,直接戳穿了咽喉。
“没枪头也能捅死人?”“狗儿的,这家伙的棍子有问题!”
只是泼皮到底人多势众,众人前踊后跃,钻上去,把赵玄郎围绕,抱的抱,扯的扯,钻裆的钻裆,扳脚的扳脚,踢打拽发,抠眼睛,插鼻子,捅屁股,全然不讲什么道理。
霎时四面八方人头攒动,在玄郎身上留下横七竖八的白痕,若是常人如此,定然一命呜呼,但终究是道行在身的武人,金钟罩硬抗之下也肆无忌惮,一路打了出去。
那些个强追的,叫的凶的,已然做了棍下野鬼,众人一瞧发觉半天打闹竟然连人家皮都没擦破,又是一惊。
“莽金刚,真的是莽金刚!”“金钟罩三关,武艺高强又刀枪不入,再追与送死无异!”
斗到此处,接连死人,那些泼皮这才惧了,不敢真追,只假模假样的做些把式,口中谩骂,脚下却扎了根似的动也不动,颤个不停。
“哈,哈哈,诸位不必远送。”
玄郎气定神闲的摆了摆手,回头一笑,刷的一声翻过高墙,奔入了山林中。
望着他离去的身影,官府的胡万呆愣在原地,自己刚才,竟然真的跟莽金刚吹嘘了一路?
自己还当着他的面摆弄,说很熟?
“娘啊,俺真不是孬种,出息了。”胡万喃喃自语道“莽金刚果然名不虚传,不过接下来,黄家背后的狼妖,恐怕就要发怒了,那可是黑风山的灵虚子一脉,很是棘手,否则官府早就将之收拾掉了。”
“真够凶狠的,他这金钟罩,起码是三关的修为啊,大路货色基本都是头两关的水准,难不成真在哪座寺庙修行过?”官府的衙役们轻咦,没想到横行霸道的黄家,会落个这样的下场。
只是,哪个寺庙的头陀杀性会这么大?
“发财的时候了!”“我的,我的,别抢!”
而剩下的人们,望着乱作一团的黄家大院,直接吼叫了起来,抢的抢,跑的跑,就连原本给黄家看家护院的家丁们都反了水,在这里争抢起来,不过很快就被官府镇住场子。
“你们留点心,这些大头分出来,送到庙里去,是人家动的手。”
好在胡万心中有数,没有私吞,而是差人将东西分出来,送到破庙去,赠给莽金刚,人家也是为民除害了。
另一头,山林间,赵玄郎的身影再现,已然入了一座庙宇。
在这荒郊野岭的破庙里,香火已断,甚至不见侍僧,只有一捧烧着干草的柴火堆,还有一个大肚子疥癞和尚。
他头戴左笄帽,身穿无垢衣,草履行来稳,木鱼手内提,不似高僧,倒像个吃百家饭的游方僧。
“香孩儿,你可回来了。”那胖和尚头也不抬,只笑一声,便拍了拍身前的空地。
“师傅,我年已十八,可别再叫这小名了。”玄郎一把丢下染血的破衣,将棍儿同斧子一起放到了案台上,似要经受香火般供着,跟着便坐到了胖和尚身边,运气调息。
这小名,是因为胖和尚在一个冰天雪地里捡到他时,身体上有金色,赤红的光照满山洞,奇异的香味过了一晚上都未散去,因此唤作“香孩儿”。
胖和尚也不多言,只捏了捏他的淡金色肩膀道“你这金钟罩经此一战,也突破到了第四关:钝兵不可伤,宝刀只破皮;若再进一关,便可修出反震法力,今日照旧,我来传你经文与法诀,好生修行。”
“好师傅,今日要传徒儿什么妙法?此前日日练那金钟罩,可好生乏味。”玄郎呲牙咧嘴,在师傅面前也不端着,颇为随意。
见他如此,胖和尚敲了玄郎脑袋三下,笑骂道“你这猢狲心性,总是惫懒贪多,莫瞧这金钟罩都被人觉着是大路货色,人手都能弄来入门的章程,同那铁布衫算一档,实则这是昔日的达摩僧所创,真正的修行方法只有正统的持戒派才有流传,至于现在的纵欲派,嘿,都练成了邪道。
练到十二关,已可算作同道家金丹一般的金身了,所谓的铁头功,大手印,扫堂腿等都是从中拆分而出,你如今修成四关,轻而易举便可施展出来,这不是好事?
既然你心急,今日便传你本脉绝学,唤作‘保命咒’,以画符之态印刻你手,你入门,还得从念咒练起,不过依照你之天资,修行极快,不算什么难度,只可惜世道不好,若是放到三百年前的时候,你这佛子般的天赋,走到哪里也是香饽饽。”
说着,胖和尚手指对着玄郎右手虚划,刻了个看不明白的字符,化作金红之光融入了血肉里。
玄郎静听,这个世界他陌生又熟悉,似是西游,又如黑神话,多出了许多东西,却又浑然一体。
自唐朝西游圆满之后,三百年前斗战胜佛再次伐天,连带着灵山与天庭的诸多神佛都一战失踪,在那之后,一切都变了,天下妖魔当道,乱世降临,到处都是窃据高位、神位的妖魔披着人皮作祟。
无父无君无法纪,无忠无义无仁心。
而微妙的是,在融入那保命咒后,佛光入体洗练,滋润五脏六腑,玄郎便感受到自己的心脏猛然跳动起来。
唰!七条玲珑明光冉冉浮现,心猿破关,意马驰骋,胖和尚却闭眼轻哼,似觉似不知,只怡然摇身迈步,去后院照看瓜田去了。
赵玄郎察觉有异,便告退歇息,入了房中侧卧,便观想体内五脏,意识自然而然的贴近了心房,便察觉到了某种变化。
此心浑如百川会处擎天柱,稳如万劫无移大地根;心上有九窍八孔,按九宫八卦排列,模糊之间却又有两窍封闭,只余七窍。
“七窍玲珑心?”他轻咦一声,而还不待多想,那颗心脏便怦然跳动,卷起万涛。
玄郎只觉念头暴动,化作一匹桀骜不驯的烈马,猛烈冲撞过来,他的心念茫然一跃,如猿猴般撒泼不受管束,只管逐着那意马一跃,骑了上去,带着他的意识轰然撞入了心脏中。
跟着便是一阵黑白颠倒,天旋地转,浮现出另一片天地来。
矗矗堆螺排黛色,巍巍拥翠弄岚光,眼前林木丛生,怪石嶙峋,张牙舞爪如狼虎,说不上来的陌生。
“这是给我干那来了,还是破庙吗?”
玄郎发懵,摇摇晃晃的站起,蓦地发觉,自己成了一个猿猴,双足着地,双手持棍,人立披衣,面貌也与外界的自己一般无二,只是多了些毛发。
但体魄筋骨却强健了太多,更兼耳聪目明,倒是让他有些不适应。
“我这是··化成了心猿?”玄郎灵光一闪,猜出了端倪,驾意马化心猿,自己踏上了三教所言的修心之路?
只是这世界,也未免太逼真了些。
而当他仔仔细细打量着周遭时,方才发觉,遥远处似有个路牌般的神龛。
眼前边的山道上还印刻着一座石碑,上书三个字:
苍狼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