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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也妮不由羡慕起这两人视障碍物如无物的体能。

她谨慎地摸索着，在他俩紧张的注视中，往外又走了两步。

“小心点，埃丝美拉……”

特赛的声音刚出口就被风吹散。高空确实不适合传音。

欧也妮抬头仰望着巨龙的上颚。颚顶距离她有两三米高。巨龙的耳朵应该就离得更远了。

声音想要传上去的话，大概是隔着好几层楼喊话的难度。

因为有了身体的接触，巨龙的心愿此时也已经显现在了欧也妮的光幕上。

“巴哈姆特一直在自由地嬉戏。”

不出欧也妮所料的是，祂的名字是暗红色的。

哪怕身形非人，祂果然也是纯正的神明。

出乎欧也妮预料的是，对方居然有一个自己能看懂的，用通用语正常书写的名字，而不像其他神明一样，初见时老拿些奇怪的语言为难自己。

这个名字在通用语中的发音，也与欧也妮前世语言中某个名词的发音相似，是个意外适合龙的名字。

吸取了当初与时间梦境之主安姆交流时，心神差点被对方无意间用意识洪流冲刷磨灭的教训，欧也妮没敢贸然地去触碰对方的名字。

【……那可是吾神！蠢龙怎么能和祂比？】

【安姆】愤愤地发表意见，但也没敢怂恿欧也妮去触摸对方的名字。

而名字之后，那个心愿的内容本身，似乎已经不能称之为心愿了。

巨龙过于容易满足地，在自己满足着自己。

欧也妮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才发现，因为巨龙的自娱自乐、自满自得，光幕呈现的那条心愿上，一直有微弱的光点逸散出来，被自己的身体吸收。

欧也妮不由感慨，这是多么慷慨大方的神明啊！

【安姆】闷闷地没有出声。

光点太过稀疏，是以在先前未被欧也妮察觉。

但涓涓细流持续不断，本来空荡荡的法力条，大概已经回复了不少。【安姆】那边应该有具体的计数。

【只有一点点！】

【安姆】抓住机会声明，【妳可不要太指望这条蠢龙！】

欧也妮不在意【安姆】对龙的攻诋，她有条不紊地发布指令。

——除了幻象，你还有幻听的法术吗？【安姆】，用法力帮我把声音传递上去。

【……好吧。】

【安姆】闷闷不乐地回答，【妳要对那条蠢龙说什么？】

祂小声问，【妳真要邀请祂作见证吗？】

不。欧也妮答道。

下边的洞穴里还有个倒霉的昏迷的小胖子，如果没人帮忙的话会死在那里。你先帮我问问祂，能不能返程去接一下那个胖子。

【安姆】愣了下，依言去做了。

祂仿照了欧也妮的声线，直接将震荡的声波投放到了龙的鼓膜附近。

担心蠢龙坠机，祂没敢故意地大声去惊吓对方。

欧也妮站在原地，隔着重重的风声，没能听见被风刮散的余音。

她正想着，如果龙过于随心所欲，不愿折返救人的话，自己还可以许诺点有趣的玩耍方式，来诱对方上钩。

——反正最后是胖子帕吉特买单。

欧也妮可不打算做白工。

以帕吉特的身家，理应付得起供神明玩耍一场的代价。

但巴哈姆特意外是条肯听人话的龙。

 【安姆】还未来得及回报任务完成的消息，祂已经一振双翼，转向俯冲直下。

这变速太快，欧也妮差点没站稳，要从变为斜坡的下颚上顺路滑出去。但两只手同时抓紧了她。

挂在龙的牙齿上的杰罗姆和特赛，对视了一眼，没有出声。

欧也妮紧紧地扒在龙的颚上，吓得小脸煞白。

她心底回荡着来自【安姆】的怒吼，【我就知道这蠢龙会将事情搞砸！】

巴哈姆特大概也从口中的动静里意识到了什么，然后，更为不妙的，祂下意识合拢两颚，想要含紧藏在口中的人类。

光线猛然消失。

收拢靠紧的牙齿中间，杰罗姆和特赛同时放手跳下来，躲开了可能会被嚼碎的命运。

——事实上巴哈姆特还是给他们留下了一点余地，上下两排牙齿并没有完全合拢，但这已经足够惊险吓人了。

失去了悬挂支撑的三人相互牵连，接二连三撞在了龙的下颚上，差点从祂留出的那条嘴缝里漏出去。

【祂到底在做什么啊啊啊啊！？】

【安姆】的呼喊更加情真意切，怒不可遏。

欧也妮在黑暗中用脚蹬着她也不知道是什么的支撑。

很快，在她冷汗快要冒干的时候，龙的飞行变得平稳了。

巴哈姆特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再度张口。

三个人并排卧倒在祂的下颚口，往外看去。

厚重的云层在先前被巨龙压破，又被狂风的吹散了些许，月光如炬般透了下来。

但深夜依旧漆黑。

被龙压塌过的营寨沼泽中，只剩一些地表的篝火残余还在燃烧。

龙飞越了这些废墟，一头再度扎入了地底。

“它是要回去地底？”特赛发出了疑问。

欧也妮答道，“还有人落在了那里，不是吗？”

杰罗姆没有异议，而特赛则是神色复杂地垂下了眼。

曾操控着波欧斯神躯救下地表幸存者的特赛，比任何人都清楚有谁还被困在地底。

那里有着因赫利亚族人而受害的昏睡者，以及，无法再回归正常的畸形怪物……那些，曾是她的族人。

特赛眼中隐隐浮现出期待，又被她自己狠心压了下去，眉宇间只剩下忧愁。

地底是一片黑暗。

但欧也妮忽有所感，在又一串微薄的光点，从光幕上巴哈姆特的心愿中逸散出来，没入自己体内的时候，她主动操控着它不要流去【安姆】那里，而是导入了……不知何时燃烧在自己心口的，那朵淡蓝的火。

一朵明亮的火焰，凭空出现在欧也妮的手掌上，蓬勃燃烧起来，大放光明，为三人驱散了眼前的黑暗。

本来就可以在黑暗中视物的，金瞳的特赛，怔愣地看了眼埃丝美拉达，与她那像是继承自波欧斯的神异之火。

她体内的金珠，能感觉到那火焰性质的同源。

特赛微微启口，但忽然想起对方先前的拒绝提问，犹豫再三后，还是再次搁置了心中的疑问。

——埃丝美拉达，你到底是什么人？

此刻的【安姆】，同样满心疑惑。

【我并不是反对，但……】祂语气犹疑地问，【为什么要费这么多周折，就为了回去救那个胖子？】

为了钓出最后一个见证者啊。

欧也妮不假思索地在心中回答。

虽然目前勉强也算是凑足了五个见证者，但是既指望“残缺的祈祷反馈装置还有上一位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