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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神们的教会本就亲如兄弟姐妹，”安塞尔这会终于从眩晕中缓过来了，出声答道，“共同促进世界的繁荣。”

不止欧也妮，就连女工匠都沉默了。

“你还真把那些宣传口号当真了啊……”

“我所发之言，都写在了教义之中。”安塞尔认真反驳。

欧也妮没有吭声。

只要稍稍看看教会中人的实际行动和态度，就能知道，教会间的本质关系是竞争。

那些敦亲睦邻的说法，不过是为了欺骗外教的教众，是日后去挖其他教会信仰墙角的伏笔而已啊！

女工匠面色纠结，最后还是收住了嘴，“算了算了……”

“而且，你不是邀请我们上车了吗？”安塞尔找到了更有力的佐证。

“我……”女工匠找到了转移话题的好时机，“你看那个是不是刚才那趟车的车长？”

一个沿着铁道在雪地上踽踽前行的身影，落入了他们的视野之中。

这么快的工夫，他们的飞车就赶上了早前出发的车长。

车长是个穿着厚棉衣的老人，手中拎着盏煤气灯。

听到飞车的动静，他回过头来，露出满脸的白胡子。

“是357号列车的车长吗？”女工匠在飞车上向他招手，她嗓门很亮，是适合在工厂车间里吆喝的嗓子，在这风里也不打折扣，“我们现在去前方现场，你先回去吧。357号列车暂时都没法发车了。”

老人点点头，也向他们挥挥手。

就这会儿时间，飞车就已抛下了老人，往前疾行飞去。

风从座舱前方灌了进来，欧也妮躲在女工匠的背后，开始察看光幕上的新信息。

“安塞尔正在稳步地前进。”

令欧也妮惊讶的是，这是自从黑龙巴哈姆特之后，她见到的第二条不依靠外力，正在自给自足满足着心愿的心愿。

微弱的光点正从那条心愿上逸散出来，为欧也妮补充着，如今看来是微不足道的力量。

安塞尔不是欧也妮的信徒，只要超出一定距离，这种联系就会消失。

但他力所能及地润泽着身周的神明。

明明是比帕吉特还要弱小的二级法师，他却在内心点亮了这样稳定的萤火之光。

光幕上新增的信息只有这么一条。

欧也妮看向自己按在女工匠背上的那双手。皮肤接触并不是光幕读取心愿的必要条件。按理来说，这种距离下，光幕应该已经登记了女工匠的心愿才对。

那么，就是她的皮夹克……

驳杂细小的法力流在女工匠的夹克上流动着，这是某种类似猎人衣的武装？是阻隔魔力探测的屏障？

这可难不倒欧也妮。她在寒风中搓了搓自己被波欧斯火焰烤得温热的手。

“冷吗？”安塞尔立刻问道。

女工匠也因此回头，“再忍一会啊，很快就到了。”她嘟囔着，“取暖装置我没拿出来，三个人的体重差不多超出负重了，功率会不足的……”

“我不冷。”欧也妮回答道，“我躲在你身后呢，风刮不着。”

“你看！”她伸手碰了碰女工匠被风刮得通红的脸颊，“哇，你好冰。”

“哎呀。”女工匠的脸颊感受到女孩温暖的体温，忍不住贴住对方的手掌蹭了蹭，“你可真暖。”

“是不是头发太短了不保暖？”欧也妮好奇地问道，她摘下自己头上那顶，桑尼买给她的毛绒绒的雪色帽子，给女工匠戴上，“为什么留短发呢？”

她软软的白色卷发在风里飘起来，令身后的安塞尔后仰闪躲。

“别，你自己戴啊。”话是这么说，但帽子里暖融融的温度，让女工匠感觉自己立刻活了过来，她快嘴答道，“我头发先前卷到机器齿轮了去了，就全剪了。”

还真有女工匠会遭遇长发危机啊？

“我教你扎丸子头。”欧也妮立刻说道，她可是会维恩主任亲传的扎发技巧的。“以后头发长了就那么扎，绝对安全。”

“行！”女工匠爽利地回答。

安塞尔震惊地看着两位女性如此迅速地结下友谊。他原本还想继续那个关于正神教会们相处的辩论的，但此刻已经插不进嘴了。

两位女性明明在脸色上表现出对他的布道的不信任和不耐烦，却身体力行地立刻化解了不同教派信徒间的隔阂。

这会儿欧也妮已经知道女工匠的名字了。

随着绕过夹克的皮肤直接接触，“奥利菲亚希望原型机的研制一切顺利”，这条心愿闪烁在了欧也妮的光幕上。

【是奥利菲亚！】

【安姆】为这个同名巧合激动起来。奥利菲亚与影子剧院，是祂最喜欢的童话。

【她也会愿意接纳落单流浪的影子们，给它们开剧院吗？】

影子剧院吗？欧也妮想了想，如果拜托奥利菲亚的话，也许这位工匠会愿意研发电影放映机吧？

【安姆】立刻兴高采烈。欧也妮的面色却沉了下来。

飞车上的气氛变得压抑。他们已经快要赶到现场了。远方隆隆升起的黑烟，进入了三人的视野。

越来越近了。三人能看清，那台火车倾覆在了铁轨一侧。煤水车上冒着黑烟。

一些逃出来的乘客相互依偎着，聚集在煤水车旁边。

焖烧的煤炭给他们提供了一些过夜的热量。

也有人蹲在翻倒的车厢边哭泣，想来是无法将困在车厢内的人员拖拽出来。

少数人在组织救援，却是杯水车薪。

驾驶舱已甩飞脱轨，车窗内冒出了熊熊燃烧的明火。看来357号列车驾驶员的兄长，无法幸存下来了。

“信号弹一定还在驾驶舱内。”奥利菲亚冷静地说道。“车头先出的事，所以车组成员无法向外发送求援信号。”

飞车一停稳，她就从座舱中跳出来。护盾的法术笼罩着她，她快步往车头跑去。

安塞尔也快速跟下了车，他犹豫了一会，才帮助欧也妮下车落地。

“我去后面的车厢中救人。”他说道，“那里很危险，你就不要进去了。”

他解下了自己腰间的囊袋，匆匆塞给欧也妮，“里面有药水，你知道怎么用。你去看看外面那些乘客们有没有受伤，分发给他们吧。”

安塞尔快步走向那排倾覆的车厢。欧也妮低头打开那个腰包，发现这是对方的钱包。

夹层里塞着与二级法师身份相称的，为数不多的钞票和硬币。

教士提到的药水整齐地塞在另一个夹层里。两支补灵药水，还有七八支用于恢复精力和治愈外伤的低级药水。

清贫得让欧也妮梦回昔时。

欧也妮叹了口气，走向那些聚集在煤水车侧取暖的人群，“你们还好吗？我是那位教士的同伴。你们有没有受伤，是否需要帮助？”

欧也妮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