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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哥儿,我怕是不行了!”沈柔面色枯黄,躺在床榻之上,两行清泪缓缓流出,口中已然是进气少出气多。
白浩眼眶微红,手足无力,握着那双柔弱无骨的柔荑,轻声斥责:“休要胡说!”
“我已经请了城内最好大夫,娘子,你只管好好休息,一定没事的!”
沈柔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丝笑意,但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却仿佛是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了。
“浩哥儿,我的身子我明白,这次疫病来的如此之快,我……已是染病了!”
“柔儿无福,只能和你做几日夫妻了,咳咳……自柔儿被你家救起,已是多活了数年,能与你结为夫妻,此生也是无怨无悔了……”
“只恨,未曾为你诞下一儿半女……”
白浩听到这里,已是心如刀绞,急伸手虚掩住沈柔的嘴,急道:“莫要说了,莫要说了!你一定会没事的!”
“我们还要做百年夫妻,白头偕老呢,莫要说这些丧气话了!”
“娘子,我只要你好好的,其他的,什么都不要!”
“你等着,我这就去催一下大夫过来,清河县的大夫不行,我就去隔壁县去请,县里的不行,我就去州府!”
白浩口中发苦,无力再说任何言语,想要起身,却是浑身发麻,双腿有如泥塑一般动弹不得。
“能解疫疾的,只有张神医,可张神医已经……”
“别费那些力气了,浩哥儿,你就好好陪陪我吧……”
说到这里,两人相拥而泣,难舍难离,沈柔面色淡金,已无余力,轻轻合上了眼,口中仍自呢喃。
“等我走后,休要留念,衣物器具,尽数焚毁,别让你也染了病。至于我,就葬在屋后桑树下……”
“若上天怜惜,留我一丝残魂,还能时常见到……”
沈柔的声音,越发细微,说着说着,忽的,口中一声轻叹,小手无力的从白浩的手中滑落……
“不!”
白浩心中悲切,怒火烧上心头,声嘶力竭发出一声怒吼,猛地一挥双手。
温热的被褥猛地被掀开,一阵凉意袭来!
白浩睁眼,只觉眼睑之下,泪痕已干。
“唔,夫君,是做噩梦了么?”
身侧,柔软的躯体翻了个身,口中迷迷糊糊,还没睁开眼,双手却已经攀上了白浩的双肩。
是梦?
原来是梦!
借着月光,白浩转头看向身侧娇弱的妻子,心中一震,悲切、愤怒、无力、狂喜、恐惧,种种情绪,一股脑的涌上心头!
白浩此时也顾不得其他,一把就将沈柔紧紧的揽入怀中,“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娘子,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半梦半醒的沈柔,此时还迷迷糊糊的,只觉得自身被一股大力紧紧箍住,似乎是想要把自己整个儿按进他滚烫的胸膛内。
“我们是夫妻,自然是永不分离的!”
“浩哥儿,别闹了,你轻一些!已是下半夜了,别再折腾我了!”
沈柔懵懵懂懂的,脸颊上却是染了一抹绯红。
……
次日,日上三竿,两人久违的睡了一个懒觉。
等白浩再次醒来时,身侧的温软早已在厨房忙活了,一阵阵的香气从厨房传来,似乎在催促着他起床。
匆匆起身,朝着厨房探身看了一眼,白浩这才长长的吐了一口浊气,心中安定下来。
胡乱洗漱一番,白浩走到了后院,在那棵大桑树下,开始了日常的锻炼。
可,与往日不同,今日的锻炼似乎是困难重重,拳脚之间,不是快了就是慢了,体内的气息更是纷杂,在经脉里奔腾不息……
不能再练了!
白浩果断的停下了锻炼,心知,若是以今天的这般状态练下去,轻则元气受损,重则走火入魔筋脉俱断!
昨夜的一场梦,已经是成了他心中的魔!
瘟疫?瘟疫!
偏生又是这个破瘟疫!
两年前的一场瘟疫,让白浩的父母大兄尽数丧命,自己也是在病榻上熬了许久这才捡回一条命来。
若是真的会有瘟疫,自己必须要早做准备了,上次有张神医义诊舍药,这次,只能靠自己了!
修炼了长春功的自己,筋骨已是强健了不少,不怕这些疫疾,可沈柔素来身弱……
自己决不能让昨晚的梦境成真!
如是想着,白浩神色肃穆,朝着厨房里喊了一句:“娘子,我出门转转,透透气!”
厨房内,正在忙活的沈柔脱不开身,只是应了一声,道:“浩哥儿,早些回来,我还给你炖着肉呢!”
锅里煮着的,自然是上次没有吃完的狼肉,在沈柔的炮制下,香气四溢。
她不知道什么功法修炼,对于白浩的变化,沈柔只把一切归结于是吃狼肉吃的多了。
作为枕边人的她,深切知道,近日来,浩哥儿的身子越发威猛,自己有些招架不住了!
上次张婶就说过,夫妻两人要是想要孩子,就得补身子。
沈柔想要为白浩生下一儿半女,所以……
偷眼看了一下正迈步出门的那副威猛背影,沈柔想起来张婶的嘱咐,红着脸将藏起来的那副巨狼的外肾,丢进了锅里。
白浩不知沈柔的心思,迈步出门,首先去的就是屠虎的肉铺,却被肉铺的伙计告知,屠虎已是去了乡下。
这才想起,之前屠虎就是说过,肉铺里近日送来的多是病猪病羊,他要去乡下询查一番。
凡疫疾将起,家畜多先病!
白浩想起张神医的记忆里,关于瘟疫的一些见解,不由的阴沉着脸,朝着外面的街道走去。
只见,醉仙楼外,百无聊赖的闲汉们围坐一团,污言秽语谈论着谁家的大娘子小媳妇更有风情,争辩到激动之中,有几人面色通红,口中咳嗽不已……
脚步加快了几分,白浩跑到医馆门口,却是见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
果真?
许县尉的话,不是空穴来风!
白浩想起来那日许县尉的话语,手脚冰凉,背后已经出了一阵冷汗!
病死的牲畜,咳嗽的闲汉,医馆前的长队,还有,那大牢里病死的犯人……
难不成,短短两年,清河县内,又要掀起一次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