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鲁曼对你的诅咒现在看来确实无解,但是凡事都是有例外的,比如说你眼前的玛格洛尔就是那个例外,你后来也有思考过为什么他是那个例外,究其原因,大概是因为萨鲁曼在发出诅咒的时候他的状态临界于生与死之间,所以他自然也没有受
到诅咒的波及。
那么现在的问题就变成了如何让玛格洛尔想起你。
“如果诅咒破除了你也会变回原来的样子吗?”玛格洛尔问道。
“是啊,但前提是诅咒破除了。”老实说你还是不怎么习惯小孩子的身体,打怪都不得劲。
你和玛格洛尔聊到一半,你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躲在树丛里的身影,你回过头,瞧见莱昂露在外面的一簇头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跟过来的。
玛格洛尔说:“看来你还有一条小尾巴?”
“他肯定是因为好奇才跟过来的。”你说,接着转过身朝莱昂藏身的树丛走去,你的脚步最后停留在树丛旁,你的影子都打在他的身上,你说,“你怎么跟过来了?”
莱昂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我、我担心你啊,这些天你总是一个人来海边,万一真的碰到那个海妖了怎么办?”
而被莱昂称之为海妖的玛格洛尔也出现在你身后,玛格洛尔说:“放心,我这个海妖不吃人。”
莱昂被突然冒出来的玛格洛尔吓了一跳,发出一声尖叫,“哇啊啊啊??是真的海妖!!我,我要叫大人过来!!”
你揪住要逃跑的莱昂的衣领,“你看清楚一点,这可不是什么海妖啊,这是精灵。’
闻言,莱昂这才鼓起勇气去看玛格洛尔,瞧见他尖尖的耳朵,他说:“......真的是精灵?,既然是精灵,那应该就不会吃人了吧。”
你笑眯眯地说:“你要是再尖叫说不定他就会改变心意了。”
你这话让精灵的风评被害,玛格洛尔无奈地看了你一眼,他说:“我很抱歉刚才吓到你了。”
如果你没有看错的话,他刚才吓到莱昂的时候脸上可都是笑容啊,这精灵还真是腹黑。
“啊......没关系,不对,我其实也没有被吓到。”莱昂还在尝试着挽回自己的尊严,“我刚才只是见到精灵太激动了而已。”
“但是精灵,我听说精灵都在外面杀黑暗生物呢。”其实莱昂也不清楚外面的情况,这些事情他都是趁着大人不注意偷听的,那些大人总是不希望小孩子知道太多事情。
“凡事都有例外。”你替玛格洛尔解释。
莱昂看了看你,又看了看玛格洛尔,他说:“你认识他?”
“算是认识。”你耸耸肩。
玛格洛尔看莱昂还是一副担心你的模样,他便说:“你们也该回去了。”
一听这话你当即不同意,你好不容易才等到他现身,你现在回去了他万一又消失不见了,那你之前的努力可不就泡汤了吗?
“不行,我不同意,我要在这里待着。”
“呃......我觉得还是先回去比较好吧?”
玛格洛尔猜出你内心的想法,他说:“放宽心,我们明天还会再见面的。”
“口说无凭,万一你骗人呢?”你理直气壮地说。
“好吧,那我们就立下约定吧。”玛格洛尔说着,他对你伸出小拇指,你勾住他的小拇指,你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你明天一定要来找我。”
“一定。”玛格洛尔笑了起来,他的笑容里总是带着若有若无的苦涩。
立下约定以后你才和莱昂一起离开,在回去的路上他还问你,“你是什么时候认识的这个精灵?”
“在很久很久以前,那个时候他还不是这样的。”你回忆起梦境里的玛格洛尔,浅笑着站在他的哥哥迈兹洛斯身边气质温和的画面。
“你不是骗人吗?你还只是个小孩子呀。”莱昂觉得你就是在糊弄他。
“这个就是秘密了。”
莱昂轻哼一声,“那你身上的秘密可真多啊。”
当天晚上你都没怎么睡着,心里想的都是明天见到玛格洛尔又该怎么让他记起你呢?这事真是越想越烦,你都想直接读档了,但是读档以后就又得重新走剧情了,你可没这个耐心。
唉,所以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时间很快来到了隔天早上,天一亮你就起床了,闲着无聊就在小渔村里到处溜达,见到路过的NPC都会上去触发对话,等你转悠一圈回来,只见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在你暂住的房子屋外,你定睛一看,那不是玛格洛尔吗?
此时此刻的他正在与莱昂的父母交谈,刚刚醒来的莱昂揉着睡眼走到门口。
“咦,精灵?你怎么直接找上门来了!?”莱昂看了一眼面前的玛格洛尔瞬间就精神了,瞌睡虫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他瞪大眼睛,“她,你要找的人不在这里啊。”
莱昂的父母低头看了看儿子,仿佛无声地说:你怎么会认识这个精灵?
意识到自己惹祸上身的莱昂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呃......我去看看早餐好没好??”说完这话他就顺势溜走,就跟脚底抹了油一样。
只剩下莱昂的父母与玛格洛尔对话。
“我是来找一个小女孩的,大概这么高。”玛格洛尔比划了一下你的身高,你走到门口,对着玛格洛尔说:“你是来找我的吗?”
玛格洛尔回过头,一见到你就笑了,“没错,我是来找你的,毕竟我们昨天已经约定过了。”
莱昂的父母问你:“这位是?”
你说:“这是我认识的精灵,我们要出去一趟。”
说着你就对玛格洛尔招招手示意他过来,后者走到你身边,你们在海边的树林里漫步,你和他说起当初在梦境里发生的事情,说到你只是将迈兹洛斯比作红玫瑰,结果他就编了一首小诗的时候玛格洛尔忍不住笑出声。
“你笑什么?你难道忘了吗,你说这首诗是我写的时候我可真是没反应过来啊。”
“原来我还做过这种事情吗?”玛格洛尔说,“那或许是因为你和我哥哥的关系也很好吧?“
“这么说来你想起来了?”你期待地问道。
“嗯......也不算是想起来了,这是我的直觉告诉我的,因为你的性格应该和他很合得来。”
你和迈兹洛斯吗?应该算是合得来的吧,你想起在奔赴魔苟斯老巢的路上,他向你低下头颅请求你改变他的兄弟的命运,那幅画面你记忆尤为深刻。
后来你又说了很多事情,大部分时候玛格洛尔都是安静地听着,偶尔会应答两声,当你说到要改变费艾诺之子的命运时,他终于开口了,“你所说的,真的能够实现吗?”
“这有什么难的?”只要你完成了主线任务,到时候再去打精灵宝钻DLC,改变他们兄弟的命运还不是小事一桩?
玛格洛尔沉默了几秒,他说:“我大概明白我们为什么会相遇了。”你们这次的相遇也是维拉的安排,又或者是伊露维塔的意思,再次给费艾诺之子一个机会去赎罪,他帮助你就是在帮助自己,也是在洗清自己身上的罪孽。
他明白这个有什么用啊,他要是能记起你的名字破解诅咒才是最重要的。
“真希望你下次告诉我的好消息是你记起我了。”你说。
玛格洛尔那个梦境里朦胧的画面逐渐变得清晰一些,尽管他还是想不起梦境里你的名字和长相,但是他可以确定,你确实曾经出现过。
“那不如你再说说自己其他的事情吧。”玛格洛尔说。
但是由于萨鲁曼的诅咒,实际上你能说的东西并不多,这感觉就好像被单方面禁言了一样,让你十分郁闷。
你将这份郁闷化作学习的动力,“算了,你说过你对魔法有所了解,那你来教我黑魔法吧。”
虽然暂时走不了主线剧情了,但这也不妨碍你学习其他技能,尤其是你本来就很感兴趣的黑魔法。
玛格洛尔说:“你这话说得就好像我是专门研究黑魔法的一样。”
“专门研究黑魔法难道不好吗?”要不是你现在技能等级不够,你恨不得把整本黑魔法都背下来,直接从勇者转职成黑魔法师。
“这很难说是对是错,如果利用黑魔法是为了保护重要的人那么从动机来看就是善良的,可是很多时候黑魔法本身就代表了邪恶。
玛格洛尔说了那么一大堆你愣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你直接将对话跳到最后,然后又问:“现在可以开始上课了吗?”
好吧,你果然没有认真听,玛格洛尔叹了一口气,他说:“我可以教你,但不可能教会你全部的黑魔法。”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说着,你摆摆手。
一开始玛格洛尔教你的都是非常基础的黑魔法,这种咒语倒是和隔壁那什么霍格沃兹里的小恶咒差不多,你还是有点魔法天赋在身上的,这些咒语你几乎学一遍就会了,实在是没什么挑战性,于是你干脆直接跳到后面的魔药篇。
翻到魔药篇你背包里那些杂七杂八的原材料才派上用场,接下来的几天你都一心扑在熬制魔药上,甚至暂时都把这个支线任务给丢到了脑后,还是玛格洛尔提醒你,“你还记得自己当初是为了什么来找我的吗?”
彼时的你正在往坩埚里丢晒干的鼠尾草,坩埚里装着的是变形魔药,那并不是普通的变形魔药,而是能够将对方永远变成某一类动物的药水,你心不在焉地抬起头,“记得啊。”但是没办法,谁让熬魔药那么有意思呢?
“但我怎么觉得你现在好像转移注意力了?”自打遇见你以后玛格洛尔不再在海边徘徊着歌唱,他偶尔会在这个小渔村里为这里的人们歌唱,唱的都是精灵的歌谣,有时候夹杂着几首人类的歌曲。
渔村里的村民也意识到这位精灵并没有什么恶意,甚至十分友善,毕竟他们都不了解玛格洛尔的过往,不知道他曾经参与的亲族残杀还有犯下的种种罪孽。
你用勺子搅拌坩埚,然后又对玛格洛尔说:“也不用那么着急,你现在过得不也很开心吗?至少比以前开心了吧?”
的确,和过去沉溺于悲伤和愧疚中,现在的他脸上也会时不时露出笑容,尽管那笑容都是转瞬即逝的,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现在的生活是前所未有的轻松,他注视你的侧脸,仿佛只要待在你身边他就能放松下来,无论是在梦境中还是现在。
“你难道不想念你的伙伴吗?”在他的记忆中你身边似乎总是环绕着不同的人和精灵。
“为什么要想念?”你只不过是卡在这个支线任务上了而已,等你完成支线任务马上就能见到他们了,而且再说了,你之前玩游戏一直都是孤狼玩家,虽然组队打怪效率很高啦,但是孤狼打怪也很爽啊。
玛格洛尔被你这么理直气壮的话语给噎住了,但这似乎也是你能说出来的话,“也是,他们现在因为诅咒都忘了你,似乎只有我还记得你了。”说到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尾调微微上扬,听上去心情甚至不错。
你将熬制成功的魔药装瓶,然后丢进自己的系统背包里,现在时间还早,遇到玛格洛尔以后你感觉在游戏里的时间都变慢了,也许是因为这个小渔村有种与世隔绝的感觉,外面世界的纷纷扰扰都不会影响这里。
你虽然有时候也在担忧主线任务,但是大部分时候都过得挺开心。
身为玩家开心才是最重要的,于是你暂时把主线任务丢到一边。
玛格洛尔就和以前在梦境里一样也会给你念自己写的诗歌,你曾经问起他是否有编著那本诗集,玛格洛尔苦笑着说:“后来发生了太多事情,诗集的事情都已经被我抛到脑后。”
你无意地说了一句,“那你现在也可以重新整理,再编著一本诗集吧,不然你以前写的诗歌不就全都失传了,这不是很可惜吗?”虽说你对诗歌的鉴赏能力一般,但是不妨碍你觉得玛格洛尔的诗歌确实写得很美。
“说的也是。”玛格洛尔说。
相较于梦境里的玛格洛尔,现在你眼前的这位精灵仿佛变得愈发沉默寡言,除非是在谈论诗歌时他才会多说两句话,除此之外他更多时候都只是在安静地倾听你说话。
时间就在你和玛格洛尔的相处中悄然过去,这个小渔村的人也逐渐适应了玛格洛尔的存在,有的村民喜爱他的诗歌,也与他成为朋友,白天的时候他也会教导渔村里的孩子如何写作亦或是绘画,俨然一副老师的模样,他这幅样子莫名让你有些
熟悉。
某天你站在玛格洛尔上课的教室外仔细观察了他许久,终于找到这熟悉感从何而来了,他上课的样子和埃尔隆德真是像极了,不对,应该说是埃尔隆德上课的样子和他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当然他们上课的风格也有所不同,至少玛格洛尔上课没有那么枯燥(这里没有说埃尔隆德上课不好的意思),就是单纯的总结而已。
莱昂也被父母安排着去上课,但实际上比起上课,他还是更喜欢白天在森林里到处探险,因此一到上课他就唉声叹气,想着他家里那位客人也就是你明明和他也是同龄人怎么你就不用上课呢?
“莱昂,你怎么又在叹气了?”玛格洛尔布置了课堂作业,其他孩子都在绞尽脑汁想着完成这位精灵老师留下的作业,就只有莱昂眼睛巴巴地看向窗外,看向那片大海。
“为什么她不用来上课呢?”莱昂闷闷不乐道。
“因为这些知识她都已经懂了。”玛格洛尔说,你不光是懂了,甚至还很精通,无论是诗歌还是绘画,当然,或许你在音乐上面确实缺少了一些天赋,但这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她有这么厉害的吗?”莱昂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只知道你不简单,但是没猜到你原来这么厉害。
实际上就连你也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厉害。
“当然。”玛格洛尔说,“现在你可以继续完成你的作业了吗?”
唉,还有作业,莱昂长叹一口气。
至于在玛格洛尔口中非常厉害的你现在正在自学黑魔法大全上的魔法阵,这玩意可比你想象的复杂多了,你研究了半天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而且绘制魔法阵的材料又那么稀奇古怪,饶是你这样一个屯屯鼠玩家你背包里的材料都不够用的,
因此你只好暂时放弃绘制魔法阵。
还是等到晚上再问问玛格洛尔吧,你当天晚上去找玛格洛尔的时候意外地扑了个空,按理来说他这个时间段应该在房间里批阅作业的,他对自己教师的身份适应良好,你猜主要是因为游戏世界里当老师不会遇到太多奇奇怪怪的家长,也不会有
学校的各种古怪要求,所以这份职业还算轻松。
奇怪,如果他不在这里的话,又会去哪里呢?你站在他的房间门口思索片刻,打开系统地图在这周围寻找他的踪迹,根据系统地图的显示他正徘徊在附近的山谷里。
你当即决定去那里看看。
海边的山谷终年都回荡着海浪声,它像是海洋的延续者,将海风和浪涛都延续,不过这就导致山谷的风都是潮湿冰冷的,你在踏入山谷那一刻开始就感觉到了这阴冷的山风,你穿梭在山谷间,悬挂在天边的夕阳即将落下,天色渐晚,这显得山
谷愈发阴森可怕,但是对你来说夜闯山谷也不算什么。
你最后是在山谷的峭壁上找到的玛格洛尔,他站在高处仰望月光,就像是在回忆曾在维林诺的时光,他的长相与父亲费艾诺很相似,只是少了几分锐气,尤其是现在的他微微蹙眉,神色里透露出一股难以言明的哀伤。
你动作轻巧地爬上峭壁走到他身边,“你今天晚上怎么不批改作业了?怎么,终于觉得当老师是一件苦差事了?“
“我都已经提前批改好了。”玛格洛尔说。
要你说精灵真是天生给人打工的一块料,身体健康不会生病而且精力还很好,这不用来打工真是可惜了。
而且就算是心情低落也会提前完成工作才跑出去看风景散心,你要是老板你也会喜欢这样的员工的。
“我看你上课的样子就想起了埃尔隆德,他几乎和你一模一样。”你说。
提到这位养子,玛格洛尔的表情才有所变化,他说:“他是个好孩子。”
“他现在儿子女儿都长大了,你还夸他是小孩子啊。”你说。
“我记得当初第一次见到他和埃尔洛斯,他们躲在山洞里,一见到我和哥哥就浑身发抖,担心我们会杀死他。”玛格洛尔说起以前的事情他垂下眼帘,“那都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你懂的,就和人上了年纪喜欢回忆过去一样,精灵也是这样的,你静静地听他说着如何抚养埃尔隆德和埃尔洛斯的故事。
说到最后他停顿了一下,“那个时候他们兄弟俩都在,相处得很好,尽管他们也知晓未来不会太顺利,可还始终认为事情会有转机的。”
听着听着你忽然意识到玛格洛尔并不仅仅是在说埃尔隆德和埃尔洛斯这对兄弟,他更是在说自己和哥哥迈兹洛斯。
“但是后来的结局你也应该知道的,埃尔洛斯自己选择了死亡。”他嘴上说着埃尔洛斯,但心里想说的却是迈兹洛斯。
??迈兹洛斯自己选择了死亡。
“留下埃尔隆德独自活着。”
??留下他独自活着。
他不再言语,紧接着你听见了他的啜泣声,非常微弱,是被压抑着的哭声,你转过头,玛格洛尔的双手掩盖着双眼,眼泪从指缝间渗出。
与此同时你的眼前跳出一条系统提示。
【获得CG[忏悔者的自白]】
画面中的玛格洛尔掩面哭泣,这画面哀伤而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