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与雾。
他呼吸微顿,皱眉挂断电话,把人揽近,凝着她脸颊,语气克制着躁意:“疼?”
沈名姝垂眸,轻声说:“疼。”
原来这个字没有那么难说。
可是沈名姝没忍住喉咙里的哽咽,翟洵额间的青筋如打鼓般突突直跳,他忍着怒,掌心落在沈名姝头上,让她的额头能抵在他肩上,他道:“前面停车。”
两分钟后,车拐到便利店旁暂停。
司机张达询问?:“您需要什么,我去买。”
翟洵脸色不善,说不用,松开沈名姝下车。
寒风吹进来,沈名姝浑噩的精神清醒许多,她看着翟洵大步离去的背影,恍然有种错觉,他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过,只是丢去了六年?的记忆。
很快,翟洵高挑的身体带着寒气进来。
他从塑料袋拿了冰袋,车内扫了眼,修长的手指抽出两张纸巾将冰袋裹上:“过来。”
沈名姝往他的方向压腰。
翟洵睨她一眼,不耐‘啧’了一声,她这次什么也没说,又坐近一些,他把冰袋贴到沈名姝脸颊,冷沉道:“沈名姝,你?就?气我吧。”
沈名姝不知想到什么,抿了抿唇。
翟洵从她勾起又忍住的唇角移到她眼睛,微讶一瞬,随即威胁道:“好笑?”
沈名姝粉唇轻弯,自然道:“能气到翟总,是挺有成就?感的。”
翟洵按下掐她脸颊的心思?,分寸不?*移对着那双梦里曾含情脉脉看他的眼,他心绪微动,沉哼道:“行,长本事?了。”
好半晌没有对话声。
车内便只能听见车流和若有若无的车鸣,他们之间的压抑不知在什么时候似清晨的雾,随着日出,渐渐散去。
翟洵凝着她的眼,四目相?对,而后视线下移,下一秒,他俯下身咬住那微张的唇。
沈名姝眼睫颤抖,不自觉闭上眼,唇瓣如羽翼翕动轻轻交碰。
这大抵是见面后,沈名姝第?一次主动回吻,翟洵灼灼望着那双微闭的眼,扣住她的纤薄的后背,吻得更深。
沈名姝穿的毛衣,里面是自带海绵的吊带,过于滑顺,翟洵的手一顿,然后往前,狠狠覆上去。
他换了那只没碰过冰袋的手,沈名姝还是凉得缩了缩,往后退开。
虽然司机已经开了隔断,但她还是做不到旁若无人。
她一退,翟洵眉梢又蹙起。
就?像她之前每一次推拒后一样。
沈名姝将衣服再度拉下去,从椅子上重新拿起冰袋,贴在脸颊上:“我脸还挺疼呢。”
翟洵立时去看她的脸颊,连自己都没察觉那下意识的紧张,打量了几眼,最后满腔躁意地?将领带松了松,想着女人难得温软的尾音,这几日的气倒是散了大半。
很快,空间里又是塑料袋的声响,沈名姝侧眸,骨节分明?的手指拧瓶盖,下一秒,翟洵从她手里夺过冰袋,随之替换的是温热的瓶身。
沈名姝低头,葡萄味的热饮。
她愣了好一会儿?神,然后抬眸,看向翟洵。
翟洵问?她:“看什么?”
沈名姝说:“没见你?做过这些。”
翟洵一默,隔了几秒,他眯起眼问?她:“沈名姝,我真对你?那么差?”
差到这样的小事?也会让她诧异的程度?这十一年?,在她眼里,他到底是怎么虐待她的?
卷长的眼睫缓慢眨了眨,再怎么回忆,翟洵对她都不能用‘差’来形容,甚至在别?人眼里已经是令人艳羡的好。他只是没做过这些,翟家的四公子,翟氏的继承人,南城的财神爷,从来不会做这些。
可别?的地?方却从没亏待过她。
站在旁人,甚至站在翟洵的角度,算什么差呢?
沈名姝摇头:“没有。”
“我对你?好,那为什么离开我?”
突如其来的问?题,低沉认真的语气,沈名姝一顿。
翟洵漆黑的目光如牢笼一样锁着她,声色却过分低缓:“因为没顾及到你?的情绪,不知道你?被?人欺负,没注意过这些细节,所以在你?眼里,我对你?不够好?”
沈名姝才知道原来男人也是有分析和总结能力的。
“可你?也不至于为了这些就?这么狠。”翟洵伸手,去捏她的耳垂。
沈名姝发痒想躲开,被?翟洵又握住一只手,她不知道翟洵是不知道,还是已经忘记了。她说:“翟总这么会猜,不如再去猜猜吧。”
沈名姝打定主意不再说了,说什么?现?在说什么都会让她处在下风,她不喜欢这种被?引着走,推着回答的感觉。
她侧过脸去,被?打的脸颊红肿便更显眼,翟洵静静看了她一会儿?,暂时放过了,他伸手将沈名姝不容拒绝地?抱住,感知到她手里冰袋的冷意,又把冰袋接过去,他低眉说:“这事?儿?你?倒是常做。”
沈名姝没作声。
翟洵复健的时候腿常常会有新伤,她做得最多的就?是用冰袋或者?热水帮他消肿,有时候也会用上碘伏和纱布。复健是很艰难的,没有任何一个词一句话能说明?它的艰难,就?算是她,站在翟洵身边从头看到尾,也体会不了。
这种事?,她的确是常做。
这一晚,车停在了新北。
电梯上楼,到房门口,谁也没说话。
打开门,沈名姝刚进去就?被?抵到门上,手上的葡萄水砸到地?上‘砰’的一声,男人的吻铺天盖地?压下来。
身高的差距,沈名姝只能仰着头,没有半分抵抗力,她堪堪推开,沾上莹亮津液的红唇,每说一句都像是诱他深陷。
他拉她的手,让她安抚他,她恐怕不知道他这一路是怎么忍的。
第19章chapter19
沈名姝像海面被推着前行的浮萍,温度太高,快要将她烫死。
又不完全是热,她的后背撞在玄关柜上,失去了毛衣的遮挡,碰哪儿都是凉的,翟洵托住那截滑腻的皮肤,将她揽回去。
“翟洵。”沈名姝喊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到了不能听的地步,她抿住唇,翟洵却从那截天鹅颈抬起头,双眼泛红,手?臂青筋凸起,他呼吸沉沉,含上她的唇瓣:“再喊一声?。”
她避开那双足以将她溺亡的眼,翟洵却极有耐心:“乖,喊我。”
明明只是一个名字,被?他这?么惑着,更像是什么不可听的软语。
沈名姝双脚忽地离地,驼色呢裙推到腰|腹,纤细的腿荡在半空,她没了支撑,只能本能攀紧他。翟洵动作大了,玻璃破碎的声?音在暧昧的空气中散开,沈名姝醒了醒神,低头去看?,被?翟洵地勒住腿。
她轻‘啊’一声?,如生了媚骨的妖精,那双眼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