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送过,她放在冰箱里,两三节能吃一整年?,但从来没在过年?的时?候拿出来。
沈名姝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发给翟洵。
【同事送的。】
二十几分?钟后,翟洵回了消息:【这是什么?】
沈名姝:【香肠。】
沈名姝:【带回去给钟叔做。】
翟洵电话打过来,他惯常没有打字的耐心,她接起来,不等开口?,他问:“几点结束?”
沈名姝说:“拿个东西就走。”
隔了两秒,翟洵说:“我三十分?钟到。”
第28章chapter28
陡寒的天,停了雪,汽车到一条窄巷口靠停。
一下车小吃烟火的气息便迎面而来,油麻糕、葱油饼、鸡蛋糕、肉夹馍,炸串、豆腐脑……沈名姝站在路口,望着几乎没有太多变化的小巷,有一种时?光停止的错觉。
沈名?姝诧异于翟洵居然会带她来这里。
她转头去看,翟洵穿着那身寸尺寸金的西装,干净利落的头发,眉眼疏离抗拒,这样一副尊容出现在这儿,实在有些格格不入。
因为是旧小区,里头都是老式的菜市场,使用的年份久了路面不是很平整,偶尔有坑坑洼洼的凹陷,雪化后变成极浅的污水坑。路过的电动车,自行车碾过的污水溅起水渍,翟洵皱起眉,表情可?谓黑得色彩斑斓。
翟洵少有会后悔的决定,但这次还是觉得自己草率得很。
无论几次,他依旧不习惯这种味道,到处都是脏的,路边小摊油腻腻,空气与食物之间没有隔挡,不戴口罩和?手套……都令他难以忍受。
“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再来这里了。”沈名?姝笑着说,有自行车过来,她便?下意?识抓了翟洵的手,将人往身边拉,下一秒,她被男人反握住掌心?。
翟洵脸色抗拒,语气也就没那么动听:“你说对了。”
这辈子?是真不会再来这里了。
沈名?姝眼角轻弯,她拉着翟洵,连脚步都快了不少,脸上露出许久未见的轻松和?活跃。翟洵看着她,白色大衣下的浅黄一色内搭衬得她神情更灵动,这时?候的沈名?姝更像是十?几岁少女的样子?,没那么多烦恼,笑得也简单,进入街道时?那种难忍的躁动不自觉沉降下去。
沈名?姝指着不远处的小店,红底金字,上面简单写着‘鸡蛋糕’三个字。
她惊喜地说:“那家店居然还在。”
她微微用力,拉着翟洵的手快步走到小店前,店面修整过,品类多了不少,原本单一的口味添了很多新奇的,红豆,抹茶等等。
沈名?姝选了原味,想了想又另外买了几样别的口味,翟洵自动拿手机去扫付款码。
“给张婷她们?买点尝尝。”
“嗯。”
老板娘将称好的几袋鸡蛋糕直接递给翟洵,沈名?姝一顿,却见翟洵神色自若接过去,她便?转头说了声谢谢,隔了一秒,听翟洵淡淡也说了声:“谢谢。”
离开摊位,翟洵问:“你那是什么表情?”
沈名?姝说不上来,想了一会儿,道:“你自己不觉得陌生吗?原来你是这么有礼貌的人……”
翟洵:“……”
翟洵掌心?落在沈名?姝头顶,揉了一下,就是语气蛮危险:“沈名?姝,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个多坏的人?”
沈名?姝抿着唇,忍笑淡然说:“没有的事,翟总才貌双全,有权有势,大度有礼,还帮我拎东西,我上辈子?若非烧高?香绝没有这种福气。”
翟洵冷呵一声,凑到她耳边:“多笑笑,有你哭的时?候。”
沈名?姝:“……”
见她表情有了变化,翟洵方才满意?直起身,但很快,满地的泥泞再度让他表情失衡。沈名?姝低声问:“所以怎么想到又带我来这儿?”
沈名?姝十?二岁那年,这条路还没有这么破旧,人比现在还多。
少女的心?事来自初潮,紧张和?害怕习惯性充斥在她心?里,没有人给她正确的指导,为了避开司机和?所有认识的人,沈名?姝来到更为熟悉的街市。
李月在的时?候她不是很常来,沈子?荣带她来得多。她喜欢吃这里的鸡蛋糕,沈子?荣会经常偷偷给她买,两个人开始吵架后,她就很少再来这里。
她走了很久,在街尾的小店面,在最深处的货架上找到卫生巾的字样。精打细算地核对着每一种价格。
李月已?经很久没打钱了,她刚用之前剩下的钱交了最近的活动费,她想换学校,换一个学费便?宜的,这样她能把那点钱把握得更好。
沈名?姝避开了司机,所以回翟家的路依旧只能走回去,要四十?几分钟的路程。
没有人教她,等回到翟家才发现她买错了型号,床单染上鲜红,她三点多去卫生间洗干净床单和?内—裤,再垫上厚厚一层旧衣物,也还是睡得不踏实。
所以第二天,她又避开了司机,撒谎去了旧街区。
沈名?姝依旧在货架挑挑拣拣,从上看到最底下的散装,她买完拎着黑色塑料袋往外走。
到门口,她拉开书包将塑料袋放进去,刚拉开拉链,她整个人如遭雷击僵硬在原地——
橙黄的傍晚,周围一切停顿,少年与轮椅上像末日?世界的降临。
他在原地等着她走近。
“打开。”
沈名?姝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她说:“没什么的。”
翟洵阴沉着一张脸:“打开。”
她咬着嘴皮,红透一张脸,走近,打开黑色塑料袋一角。翟洵手一抬,塑料袋从手中?脱落,里头的东西散落一地,周围人驻足停留。
那一瞬间,沈名?姝听见自尊被踩烂一地。
“这种地方你也敢一个人来?沈名?姝,撒谎骗人这种本事你倒是利落得很。翟家是缺你吃缺你穿,让你来这种地方丢人现眼?”
翟洵每一句话都比刀子?还要锋利。
虽然从那个月起,翟家所有的女佣,包括她都会获得一笔另外的补贴。可?为着这件事,沈名?姝还是深深记恨了翟洵好几个月,那段时?间她对翟洵虽然还是顺着,在跟前依旧乖觉,但不再像从前那般热络。
庆幸的是,李月终于打了钱,连着几个月都没有忘记,或许是真的赚了钱,一个月比一个月多。
直到几个月后的有一天下午,她放学回家,听见佣人谈论下午无意?间接到电话的事。
她才知?道,在之前几个月收到的钱,和?李月没有任何关?系。
沈名?姝稚嫩的心?脏装满了复杂难辨的情绪,她对翟洵有怨,却又充满感?激。
他击碎她的尊严,又好像在小心?把她的尊严拼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