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及近。
“名姝姐你醒了,感觉还好吗?”
沈名姝侧目,傅玲拎着食盒还有水果篮走到床边,又接了杯水,一边回应她的疑惑:“是李特助让我来的……哦,对了,翟先?生刚走没一会儿。”
沈名姝这才回忆起昨晚的事?,翟洵把她从家里带走,后来她迷迷糊糊睡过去,也是翟洵把她抱到病床的。
他说了些难听的话?,但具体是什么她也记不?得了。
总之那人气得不?轻。
“工作室是不?是乱成一锅粥了?”沈名姝嗓子哑得厉害,一出口连自己都吓一跳。
傅玲摇头:“李特助去处理?了,他跟我说,工作室的事?还有其他的事?你放心?就?好,翟先?生都安排好了。”
沈名姝闻言,垂了视线。
到头来,还是要依靠翟洵给她收拾残局,她生出难以消磨的挫败感。
喝了水,她问起张婷,傅玲说工作室的人都联系不?上,给老家打了电话?说是前两天?就?已经走了。
“有没有可能是去拜访客户了?”
沈名姝闻言,浅浅吸了口气:“可能是吧。”
她默了默,看向傅玲,傅玲被她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询问她:“名姝姐,怎么了?”
她道:“我的素描本如?果不?是随身携带,一定是锁进抽屉或者办公?室上锁。”
这话?像是在跟傅玲交流,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傅玲不?明所?以,她讷讷点点头:“是啊,你参加比赛前还特意说过,进办公?室一定要敲门,你不?在的时候绝对不?能进你的办公?室。”
这是设计师的基本习惯,尤其是沈名姝这样参加比赛的人,更不?会犯随意曝光作品的错误。即便是随身携带,沈名姝也不?会当着别人拿出设计稿,更何况是成型的设计稿。
傅玲想着想着,忽然脸色微变:“你是怀疑我吗?不?是我,我……”
“我知道。”沈名姝轻轻打断。
她的语气极其疲惫,甚至有一种筋疲力尽的感觉。
可是很快,沈名姝抬眼,沙哑的嗓音只剩冷意:“去联系一下,如?果张婷不?在家……你有李寅的联系方?式吗?有的话?,请他以工作室的名义把老太太接过来,找什么借口都行。”
傅玲不?敢猜测更多?,实际上心?里更深处的答案呼之欲出,这对她来说简直骇人听闻。不?论说给谁听,恐怕都难以置信。
沈名姝闭上眼,她头晕得厉害,嘱咐傅玲有了消息记得把她叫醒。
又是浑浑噩噩的一觉。
沈名姝是被嗓子的干燥痒醒的,喉咙像含着沙石,磨砂一般令人不?适。她动了动手,点滴已经收走,只剩手背上的留置针,她侧目去看旁边的桌子,目光却定在窗前的单人沙发上。
男人身上套着灰色的西装,没打领带,解了两颗纽扣,抱着手臂靠在沙发背上小憩。手臂因为挤压,肌肉纹理?越发清晰,腕表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幽冷的光泽,即便睡着,也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压。
他旁边的桌上放着合上的电脑,不?知道他来了多?久。
沈名姝目光似是被放慢了,从他的额头到眉梢,眼睛,鼻梁,唇,下巴,喉结……一一扫过。她心?想,怎么能说她当初不?是色令智昏呢?
不?知道是她的视线太沉重,还是翟洵这样的人连睡着都能感觉到视线,他轻轻蹙眉,半眯着黑漆漆的眼,与她的对上。
沈名姝先?开口:“我想喝水。”以此来缓解被捉住视线的尴尬。
翟洵从沙发起身,水壶里水温正好,他倒水时她坐起身,她接过水杯,小口抿了抿,再大?口喝下去。翟洵也不?说话?,就?那么瞧着她。
她忍不?住道:“你要是想嘲讽我还是什么,说就?是了。”
翟洵哼笑一声:“嘲讽你什么?我很闲?”
沈名姝把剩下的水喝干净,他顺手把空杯接过去,在床边站了几秒钟,把西装外?套脱了随手搭到椅子上。
空气沉默片刻。
沈名姝忽然回忆起昨晚翟洵的话?,再看看桌上的电脑,和他眼底微微的青色,她缓了缓语气:“你回去休息吧。”
翟洵道:“说点我想听的。”
那其实也不?是她想说的。
沈名姝自己就?是矫情一下,话?在心?里明明不?是那样,出口就?变了样子。
沈名姝问:“你会信吗?”
翟洵反问:“说说看。”
沈名姝道:“我从来没有爱过别的男人。”
翟洵眉梢微动,又回到一个月前的那个问题,是相信自己的眼睛还是她说的话??他望着沈名姝苍白小巧的脸,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此刻色泽暗淡,却是认真严肃。
他烟瘾有些犯。
“翟洵,我只爱过你。”
他干咽一口,问她:“有多?爱?”
这话?显得幼稚,他的神情却不?显得违和,甚至透着偏执。
沈名姝默了默,她回答道:“如?果有一天?我们最?终分开,最?后走不?到一起,我想我可能会遗憾一辈子。我会耿耿于怀地生活下去,直到老,直到死的那一刻,能想到的人一定也是你。”
只是如?果再来一次她可能还是会维持她的自尊心?,所?以昨天?看到翟洵的时候,其实她心?里是开心?的。即便他们冷战这么久,即便上一次见面是多?么的不?愉快,在翟洵出现那一刻,她就?也没那么坚持了。
“如?果你还是不?信……”
一个突如?其来的吻打断了沈名姝的话?头,他两步就?上前来,猝不?及防。
只是轻触,并未深吻。
沈名姝耳垂温度加深,突然想到什么,推开翟洵,用手捂上嘴,又哑又嗡道:“没刷牙。”
翟洵一怔,随即勾起唇道:“我没嫌弃你怕什么?”
气氛终于有回升的预兆。
翟洵弯着腰,拉下她打了留置针的手,带有薄茧的指腹抚摸着她干燥得有些起皮的嘴唇,漆黑的眼摄着她:“他吻过你吗?”
他相信沈名姝没有爱过别人,但是他的嫉妒心?,侵占欲似乎也需要得到她的安抚。哪怕沈名姝说没有,他也信了。
沈名姝说得对,他是有病。
一想到她有可能短暂喜欢过别人,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亲吻过,他便要嫉妒得犯病。
他的手不?自觉加重了力道,直到听见沈名姝说:“只有你。”
翟洵眼神从一种冷的神态逐渐放柔:“好,我信。”
沈名姝望着他的眼:“翟洵。”
“嗯?”
他的指腹摩挲着她起合的唇瓣。
沈名姝犹豫两秒。
让翟洵拿出抽屉里的手机,然后说:“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