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傅友德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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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璇每天进宫陪朱允炆练习骑射，不是为上战场，权当是陪朱允炆强身健体，属于日常锻炼。

空闲之时，耿璇偶尔会来菜园坐坐。

这个小伙子虽不健谈，但为人忠厚实在，到了菜园子就下地干活，一会儿也不肯闲着。

最近，朱允炆经常过来，处心积虑地与耿璇“偶遇”。

有时还会带上个娇滴滴的小宦官。

一看就知道是女孩子假扮的。

江都公主要择婿，这是朱允炆特地为她开的后门，让她有机会近距离观察耿璇的表现。

耿璇这个傻子，竟然毫无察觉。

手上沾着泥巴就往脸上乱蹭。

副憨态可掬的傻样，那叫一个滑稽。

吕氏也过来了几次，假装亲自下厨给我们做好吃的。

还别说，这对母子的一通骚操作下来，已经把江都公主的心稳稳地拿捏在手里。

朱高爔对这些事情浑不在意。

朱高炽在册封礼过后，就要返回北平，也许到时会将他一起带走。

想必朱有燉也会回封地。

徐妙锦已经和朱允炆撕破脸，再也不可能进宫了。

心灰意懒，对朱允炆的一切都不感兴趣，皇爷爷忙着培养皇太孙，朱高爔找不到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

朱元璋来到菜园子唠嗑，朱允炆过来请他回乾清宫，有政务需要请教。

“你先去，咱随后就到”，朱元璋被和煦的太阳晒得懒洋洋地。

朱允炆还想再催，花脸扯了扯他的衣袖，无声地提示他朱元璋可能困了。

朱高爔冷冷地看着主仆二人比划，心中暗自叹道：真是默契十足。

锦衣卫指挥使蒋瓛过来回话，朱高爔为了避嫌，起身和朱允炆主仆一起走出去。

朱允炆和朱高爔走在前面，花脸跟在后头。

快到路口时，忽见一个小男孩猛跑过来，差点儿和朱允炆撞了个满怀。

朱允炆忙拉起朱高爔往一旁躲闪。

是傅荣，他的生母是寿春公主，朱元璋特别喜欢这个外孙，所以经常进宫玩耍。

朱允炆和朱高爔继续往前走，向东转弯走了一段才，迎面遇上傅忠。

傅忠行礼后问，是否看见傅荣跑过去了。

朱允炆转头看向路口，花脸拿着一柄短刀走了过来，向朱允炆使了个眼色。

朱高爔认识，那是朱有燉送给傅荣的宝刀。

“那边”，朱高爔担心花脸使坏，连忙告诉傅忠。

傅忠疾步走向路口，哪儿有傅荣的身影？

“殿下，你看见傅荣去哪儿了吗？”

朱允炆笑而不答，指了指傅忠身后。

傅忠猛然回头，看见花脸手里的短刀，一把揪住花脸的脖颈，“荣儿的刀怎么在你手里？”

朱高爔见状，忙冲过去，挡在花脸前面，跟傅忠说，“荣儿……没事”。

傅忠想把刀拿过来确认一下，但是花脸左躲右闪，不肯给。

“别急”，朱高爔劝道。

傅忠越过朱高爔去抢刀。

可能用力过猛，刀突然出鞘，傅忠急忙收力，刀刃在朱高爔的衣服上轻轻划过。

“傅忠，你干什么？”朱元璋的怒斥声突然响起。

傅忠茫然转头，随即跪到地上。

“我没事”，朱高爔扑到爷爷身边。

“弟弟的衣服破了”，朱允炆低声惊呼道。

朱高爔低头一看，果然袖子上划了个口子。

“我没事”，朱高爔再次解释道。

朱元璋对锦衣卫指挥使蒋瓛说道，“先把他带走，让傅友德来”。

“不要”，朱高爔挡在傅忠面前。

使坏的人花脸，不是傅忠，是花脸和朱允炆合伙陷害傅忠。

朱允炆将朱高爔抱起，“弟弟，听话”。

“放我下来”，朱高爔张嘴就咬。

“抱着高爔”，朱元璋对黄亮说道。

黄亮从朱允炆手中接过朱高爔。

黄亮身手不凡，朱高爔根本无法挣脱。

“不要”，朱高爔大声喊道。

抗议无效，朱高爔被带回乾清宫，喂了安神的药，沉沉睡去。

朱允炆，这个人渣，说朱高爔是吓坏了，需要好好睡一觉。

至于傅忠会怎样，朱允炆才懒得管。

进了锦衣卫诏狱，不死也得掉层皮。

也该让傅忠吃点儿教训，谁让他的双眼只看得见朱有燉。

等朱高爔醒来时，颖国公傅友德已自刎谢罪。

傅友德为救儿子，舍出了自己的命。

看着傅友德的尸体，朱元璋猛地冷静下来。

寿春公主也连忙进宫，跪到乾清宫外求情。

朱元璋问朱允炆是怎么回事。

朱允炆说，傅忠突然拔刀，像是受了刺激。

朱元璋喃喃自语道，“难道是脑子出了毛病？”

朱允炆见状急忙补刀，忧心如焚地问道：“如果傅忠蓄谋已久，那弟弟岂不是很危险？”

正在此时，黄亮急匆匆从外面进来，“陛下，外面下雨了，公主衣服单薄”。

朱元璋不禁扶额，吩咐黄亮，“先把九公主送去宁妃那儿”。

黄亮应声退下。

“爷爷，万一傅忠有同党”，朱允炆低声道。

朱元璋叹气道，“有什么同党？都说了不再追治同党，让蒋瓛放人吧”，朱元璋出神地望着越下越大的雨，“流放云南，明天就走”。

朱允炆应声出去，吩咐当值锦衣卫去通知蒋瓛。

朱高爔拿起笔写下事情经过给朱元璋看。

朱元璋没看，直接放在蜡烛上烧掉，“晚了”。

“爷爷”，朱高爔还想争辩。

“敢在皇太孙面前亮刀，还伤到朕的皇孙，削爵流放都是轻地”，朱元璋说着，吩咐随侍在侧的黄子澄，“起草诏书，永不袭爵”。

等殿内只剩下朱元璋和朱高爔。

朱高爔气愤地低声道，“太孙……故意”。

“是故意的又如何？”朱元璋坐到窗边的炕上，“不为储君所容，获罪是早晚的事，还不如趁着咱还在世，保全他们一家人”。

朱高爔无法接受这样的解释。

难道就没有是非黑白？

傅忠有什么错？

他只是担心自己的儿子。

“爔儿，以后你会明白的，爷爷是护着傅忠他们”，朱元璋无力地低声喃喃。

以前担心允炆不懂帝王心术，现在发现他懂了，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总觉得缺了点儿什么。

要是有燉在该多好。

他肯定能想到更好的解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