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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朱高爔干脆将心中的担忧暂时抛到脑后。
虽然无法完全信任,但是嫡母的计划还是利大于弊。
即使宁国公主是两头讨好的墙头草,企图虚与委蛇,左右逢源,只要收下三名女卫,朱高爔就有办法让她们一家全都贴上吴王的标签,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将其打算从太孙那儿捞好处的幻想彻底打碎。
软硬兼施,绝不能让宁国公主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休想当骑墙派,心存观望,首鼠两端,得以一种隐晦的方式让皇室宗亲、文武百官都明白,吴王对任何反复无常之举都是零容忍。
对于储君之位,朱高爔已是志在必得。
他早就是过河的卒子,没退路了,不止是他,还有便宜爹和燕王府、有燉和周王府都只能硬着头皮一往无前地走下去。
次日清晨,朱高爔刚走进吴王府大门,便看见两名眼生的武将向他行礼,身穿百户的官服,三十岁左右。
朱高爔微微点头回应,继续往里走。
没见到沐昂和吴良的身影,纪纲疾走几步追了上来,看样子是想跟他解释一二。
朱高爔顿时心下了然,肯定是便宜爹的安排,对纪纲展颜一笑,轻声道:“纪百户先去忙吧”。
纪纲一脸失望地停下脚步。
难道吴王还是信不过?
对于纪纲,朱高爔谈不上信任与否,因为从未想过重用。
他自问还是爱惜名声的,不可能重用一个野心勃勃、无所顾忌、臭名昭著之人。
之所以肯用纪纲,只是想让背黑锅,仅此而已。
纪纲若是期冀在仕途上有长远发展,那是他想太多了。
即便骑射功夫不错,燕王麾下,远在他之上者,多的是,不是什么稀缺人才,废掉也不可惜。
朱高爔不想让王府护卫错以为纪纲是他的心腹。
径直往里走,去找便宜爹问个明白。
朱棣正跟沐昂、吴良议事,见朱高爔进来,便对二人说道:“你们俩先去吧,让张武和谭渊过来”。
二人退下后,朱高爔直截了当地问道:“父王,门口的护卫百户是张武和谭渊?”
“没错”,朱棣面露赞许之色,老四的观察力不弱。
“我这次又带了五十名暗卫,在淮安梅妍布庄,可全都并入飞鹰卫,这样你行事更加方便”,朱棣沉吟了片刻,继续说道,“让张辅统领飞鹰卫吧,有燉跟在你身边出谋划策,不一定忙得过来。”
飞鹰卫所有人都是燕王心腹,便宜爹显然更信任张辅,而对有燉则有些排斥。
“全听父王安排”,朱高爔顺从地答道。
尽管为有燉抱屈,但是朱高爔很清楚,就算表达异议也没用,索性不多费唇舌,以免父子之间生出嫌隙。
昨天在御花园,吕氏已经明目张胆地在挑拨离间了,焉知东宫不会以别的方式离间燕王府内部关系。
便宜爹将朱高爔亲热地搂入怀里,显然对儿子的表现十分满意。
“知道你有本事,但是也不能锋芒毕露,李景隆毕竟是世袭国公,多少得给些面子,不看僧面看佛面,他的父亲李文忠,是仅次于徐达、常遇春的武将,部众极多,不能随意得罪”,朱棣苦口婆心地劝道。
“孩儿记下了”,朱高爔恭顺地应道。
“你二哥每天进宫读书,没办法再管王府护卫,吴良虽然机灵,但是军中资历太浅,沐昂的二哥沐晟近来和太孙走得很近,不能让沐昂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我把张武和谭渊给你留下,这些护卫,他们能指挥得动”。
便宜爹说着轻刮了儿子的鼻梁,满含宠溺地表扬道:“表现不错,将嫡母哄得很开心,一直夸你懂事。”
“孩儿是真心喜欢母妃”,朱高爔所言非虚,他确实对燕王妃的印象大为改观。
“既是如此,爹就放心了”,朱棣无比欣慰地点点头,他最担心老四跟妙云处不好关系。
“一会儿跟着你母妃去宁国公主府”,便宜爹为老四整了整衣衫,低声嘱咐道,“你二姑姑是个人精,心思敏锐,眼明心亮,要记得多听多看,少说话,免得露怯,贻笑大方。”
“孩儿明白”。
朱高爔话音刚落,便见燕王妃徐妙云从里屋走出来。
“母妃”,朱高爔甜甜地唤道。
“老四,到了那儿,你就全当自个儿是哑巴,什么都不用说,朱境薇牙尖嘴利,不管说什么,她都能挑出毛病来”。
徐妙云说完,接过朱棣递来的热茶,一饮而尽。
随后拉着朱高爔坐上特制的马车,出了王府。
昨日一接到燕王妃前来做客的消息,朱境薇便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
她比徐妙云小两岁,算得上最好的闺蜜,可二人都是拔尖要强的性子,虽表面上相处和谐,但是内心谁也不服谁,无时无刻不在暗自较量,誓要比对方过得好。
半老徐娘,精心细致的妆容,朱高爔一眼看出,朱境薇是争强好胜的个性,凡事都喜欢攀比。
为了不在二人的争锋中惨遭殃及,朱高爔打定主意,扮演地主家的傻儿子,埋头吃喝,绝不多话。
“爔儿,来,吃点心”,朱境薇热情似火地招呼侄子。
“多谢姑姑”,朱高爔拿起一块绿豆糕,就往嘴里塞。
朱境薇惊得目瞪口呆,不是说神童吗?怎么会是这般没见过世面的贪吃样?
徐妙云爱心满满地为儿子倒了杯热乎乎的白开水,开始说明来意。
“东宫防卫甚严,我不一定能说得上话”,朱境薇满脸为难之色。
“爔儿,跟姑姑发誓,会永远对姑姑好”,徐妙云低头对儿子温声细语地说道。
朱高爔立即无比乖顺地照做。
“我只能试试,不敢保准”,朱境薇的口风略微松动。
朱境薇不是傻子,普通小娃娃的誓言,是无法打动她的。
这个侄子的才能,可是经过父皇验证的,不容置疑。
就算看起来不甚聪慧,朱境薇内心也不敢小觑。
“我知道你有法子,这事儿啊,只能成,不能败,我们一家子可都指望着你了”,徐妙云半开玩笑地说道。
“你这不是赶鸭子上架吗?我哪儿有那么大本事?”朱境薇苦涩地抱怨道。
“你的能耐,我还不清楚?除非你不想帮忙,否则肯定能想出辙,我可是把爔儿都带来了,你忍心不管他?”
徐妙云知道亲情牌未必管用,这么说,只是为了表明决心和诚意,让朱境薇行事有所顾忌。
朱境薇望着吃得不亦乐乎的大侄子,思索良久,终于答应定当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