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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你的花有问题。”

克里维赫问：“什么问题？”

穆宝说：“它太娇弱了。”

“我早就知道了。”克里维赫毫不在意地说，他走到穆宝身边，每次与人接触，他都会习惯性地先嗅对方的气味，对他而言，每个人身上的气味都是不同的，其中颓丧而又坚韧的气味最令他着迷。他记得这位个子矮小的向导，之前踩踏过他的精神体，好在他的精神体皮糙肉厚，没被踩出心理障碍，结果现在又来破坏他的花，他说，“你看起来没什么特别之处，为什么奥祖会选择你？”

穆宝非常不悦地反问：“为什么不能是我？”

克里维赫盯着穆宝，慢条斯理地思忖起来。

每当有新的能力者结合协议入档或是能力者伴侣死亡，神女塔都会及时在内部系统进行公示。现在塔内每个人都知道奥祖又找到新向导了，连结合协议都签完了，不少人对此津津乐道，打赌这回的向导能在那个“死亡诅咒”之下支撑几个月。

克里维赫很想知道奥祖是怎么想的，他思索了好一会儿，握起拳头，一锤定音在自己的手掌上，他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是你对奥祖死缠烂打了吧，他向来不会拒绝向导的投怀送抱。”

穆宝怒视着克里维赫，鼓起勇气反驳：“他现在会拒绝的！”

克里维赫抬手摸着自己的耳垂，目光转向辽阔海面：“这可很难说。”不过这对他来说，倒不是什么坏事，等同于变相削弱了奥祖。

一只海鸥停留在阳台上，叼走了一朵花，然而没飞多远就被克里维赫投石射杀了，和那朵花一起坠入海里。

“没见过这么没礼貌的鸟，拿别人东西之前，应该先询问对方是否同意吧。”克里维赫毫无波澜地说出这句话，认真考虑要不要买一个玻璃罩，但这样无疑要花更多的心思来养护它们，超出了他的职责范畴，他重新看向穆宝，无礼的海鸥已经受到惩罚，接下来轮到穆宝了，“你以为躲在奥祖的羽翼底下就很安全？”

穆宝察觉到周围的气氛变了，他没必要和克里维赫针锋相对，清楚自己绝非克里维赫的对手，最重要的是这事和奥祖毫无关系，他主动示弱：“刚才我不是故意的。”

克里维赫微微点头：“然后呢？”

穆宝试探问：“我会全款赔偿给你，这样可不可以？”

克里维赫告诉穆宝花店的具体地址，经过他的检验，只有那家花店的花的品质最好。

“我记住了，但今天我的出塔次数已经用完了，明天我一定赔给你，请你放心。”穆宝说明自己的情况，这是神女塔为了响应大陆联合政府的最新法令所颁布的新规定，以前能力者能够自由出入，现在每日出塔次数不能超过三次。

第二天，穆宝一早就去克里维赫指定的那家花店买花，他从店员小姐口中得知了花的名字，它们有着极为丰富的颜色，除此之外，他还特意向店员小姐咨询了这种花的生活习性。听完店员小姐的介绍以后，他觉得自己特别冤枉，什么几把玩意儿，根本不是他的问题，是这种花本身就很难养。他祈祷克里维赫的花全部一夜死掉。

穆宝买了十枝，就算克里维赫鸡蛋里挑骨头，那也要挑十次。

店员小姐将它们包装得非常精致。

回到神女塔，穆宝却没找到克里维赫的身影。

克里维赫不在神女塔。

见过克里维赫的人说，克皇大概还在海上那家「阿尔法」茶餐厅。

穆宝心想，他不能把花放在阳台旁边，难保丢失或是克里维赫不认账，他必须亲手交给克里维赫，这件事才算结束，他记得那家海上茶餐厅，有着很高的评级，深受人们的喜爱，甚至专门推出了一系列哨兵套餐。

「阿尔法」茶餐厅停靠在神女塔附近海域营业，穆宝刚走进去，就听见几名服务生聚在一起小声议论，店里新来的那位服务生一个小时前去了二楼最左边的包厢，直到现在都没出来，起初传出一些零碎的打斗声音，不过很快就安静了，没人敢上去打探情况。

穆宝问服务生，一个叫克里维赫的哨兵是否还在这里用餐，他是神女塔的向导，有重要的事找克里维赫。

服务生跟见到救星似的，连忙告知有一个体型高大的哨兵就在二楼最左边的包厢，她们只将穆宝领到楼梯口处，示意人就在上面，接下来的路就靠向导先生自己了。

穆宝理解服务生们对克里维赫的恐惧。

来到包厢门前，穆宝正准备敲门，下一秒门却自己打开了，他见到一张熟悉的面孔，以前经常到他家暴力催债，狄格林上校最得力的帮凶之一——张法利。对方衣不蔽体，一副慌张狼狈的样子，显然是花了很多力气才逮住一次逃跑机会，然而不幸的是，他刚好堵在了门口，一切都是那么的恰好到处。

“诶。”穆宝用惊愕的目光打量着张法利，他几乎瞬间弄懂了怎么回事，不久之前他也经历过这般悲惨的遭遇，他露出趁火打劫的邪恶表情，虽然有点儿莫名其妙，但想必克里维赫的手段绝不会亚于狄格林上校那个病秧子，他自然要幸灾乐祸，落井下石，一脚将人踹回地狱，看着对方痛苦迷茫的样子，他的嘴角却微微扬起，“对不起，打扰了。”

穆宝抱着盛放的花束，心情畅快地坐在二层甲板的船栏上，突然一点儿也不着急了，他应该留给克里维赫充裕的发挥时间，这样才够善解人意，他眺望着无边无际的蓝色海面，晃动双腿，心想：克里维赫，真是个超级好人啊。

之后，克里维赫出来时，穆宝蹙起眉头感到不满，怎么能这么快？

克里维赫说，他喜欢的是一日多餐模式。

穆宝把花交给克里维赫：“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了不起。”

克里维赫想到奥祖的这番削弱，回道：“你也不赖。”

穆宝说：“我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克里维赫说：“谢谢。”

这一天，是穆宝和克里维赫首次狼狈为奸，两人合作得十分愉快，在今后的日子里，他们会因为各方面的志同道合，用对方用得越来越顺手。

在奥祖不在的日子里，穆宝非常无聊，还好有张法利为他提供消遣。他刻意关注了一下「阿尔法」茶餐厅的动向，出事当天张法利就离职了，对方什么也没说，就连工资都没要就走了，之后也没去报警。其实如果张法利报警的话，神女塔一定会对克里维赫进行管教约束，他想了想，随后明白了，张法利这个人以前就在灰色地带蹦跶，报警等同于自投罗网。

穆宝十分乐意为克里维赫提供情报，他告诉克里维赫，张法利大多时间都待在公墓陵园，是价格最便宜的墓位，当然位置也很偏僻，不知道是谁躺在里面，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但墓碑四周倒是被打理得很干净，一点儿杂草落叶也没有。

穆宝说：“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