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当看了看许辰,又看了看张仲景,突然之间心里有些腻歪起来,他感觉许辰对待张仲景,似乎比对自己还要亲近友好,这算怎么个事儿?
我一个自己人,还比不过这么个外人,难道是我哪里不如张仲景吗?
不过他也就是心里嘀咕一下,倒也不是真的有什么意见,既然许辰如此看重这家伙,自己以后给些面子就是了,谁让人家是教主呢。
许辰点点头后,王当会意,也就没有避讳张仲景,直接当面就开始继续商谈刚才的话题。
“据我们一番打探和对此前那些贵人们的审问,大致是知道了些幽州的状况。
我们在幽州的黄巾兄弟,很不幸的举事失败了。
大汉幽州各郡的太守,都各自举兵讨伐,再加上又有破虏校尉邹靖集合精兵在各郡驰援,最终大败咱们幽州的黄巾兄弟们。
如今幽州除了咱们这支逃过来的黄巾,似乎已经没有其他兄弟了。”
说到这里,王当的神色十分沉重,毕竟同属黄巾,得知这边的兄弟全军覆没,他当然有些物伤其类。
自身也不过就是从冀州战场上侥幸逃命来的,再一联想到如今黄巾的全面溃败,他心里更加难受了。
冀州的皇甫嵩碰不得,幽州的官兵也一样不好惹,他们能灭了原本的幽州黄巾,难道就没有能力灭了自己这一小股势力吗?
前路茫茫,王当只觉忧心忡忡,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有安身之所。
许辰沉吟一下,对邹靖这个名字留了个心眼。
“各郡地方兵只在本地活动,或许不是我们最大威胁。
相比较之下,邹靖这一支精兵,才是我们真正应该注意的存在。
关于他这一支力量,可有什么具体消息?”
邹靖此人在汉末并非多有历史记载的人物,许辰对他唯一有所印象的,反而是因为与他相关的另一個名字。
果然,王当再往下说的时候,这个名字就出现了。
“邹靖乃大汉破虏校尉,本部兵马三千余人,后又征召郡县义兵两千,共有五千余兵。
他此前就在这涿县大破幽州渠帅程志远,后又率军于各地驰援,如今不知在何处活动。
他军中之人,唯有一人值得说道,正巧也是出身咱这涿县的人,其名曰刘备,随邹靖征讨作战屡立战功,似乎颇为厉害,值得我军注意。”
当刘备两个字出来的时候,许辰虽然早有准备,但心里还是忍不住多跳了一下,实在是这个名字太响亮了。
不过很快他就平息了这点情绪,这个时候的刘备还上不了台面,或者说离上台面还远的很,其实并不值得自己过多关注。
当然如果真让他落在自己手里,自己也不会对他客气。
来到这个时代,并且选择这样一条路线,就注定自己要和他走向对立面。
还不仅仅是他,而是自己会和这个时代绝大多数叫得上名字的人物站在对立面,这个立场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
“刘备......”
许辰目光微闪,下意识就念了一下刘备其名。
王当一见如此,还有些意外,他也就是顺口提了一下这个人而已,但看样子教主似乎很在意啊。
既然如此,那他干脆也就再补充了两句。
“据县里人所说,刘备与昨夜那个被打跑的县令颇有交情,受了他不少照拂。
借着这层关系,刘备在县里常自号游侠、收合徒众,渐渐也就有了不少名气,这才有后来举义兵投奔邹靖的事情。”
听闻这些,许辰倒是品出来不少东西,都说三国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某种程度上这并没有说错。
公孙瓒与邹靖曾经共同率军讨伐北地胡人,双方一定有不菲交情。
而他与刘备同样是旧识,两人都曾一同在大儒卢植底下就学,可以称得上是师兄弟。
若不是这样的关系,刘备也没那么容易就能在涿县收合徒众,在邹靖身边更不会有那么多立功机会,当然这些前提是刘备本身也要具备不俗能力的。
自号游侠收合徒众,换直白点说大约就是汉代的帮派了。
刘备若是没点能力,光靠公孙瓒照顾那也是当不了这个大哥的。
“教主,你说冀州非久居之地,咱们便来了这幽州,可如今看来幽州同样凶险,我们往后究竟该何去何从?”
说完幽州情况之后,王当立刻就忧心忡忡,了解的越清楚,他就越觉得难办。
幽州虽然刚刚才经过黄巾大战,但正因如此,此时正是官兵兵锋正盛的时候,自己这四千不到的黄巾,怎么感觉有点像是羊入狼群一般的感觉。
拿下涿县打败公孙瓒这不算什么,只不过是打了别人一个措手不及而已。
官兵得知自己这支黄巾的存在之后,必定会调集兵力进行围剿,不说邹靖所部的五千精兵了,光是各郡都能随便组织起数千乃至数万的兵力。
就算自己这四千黄巾很能打,但也只能小打小闹,怎么看都没有能力应对整个幽州的压力。
说到底,还是现有的兵力太少了,如果是以前,自己身为一方渠帅手握数万大军,那可有底气的多,但只有四千号人,实在是捉襟见肘了。
许辰的眼睛落在面前案桌的一个地图上,那是一份幽州的粗略地图。
一个县城本不至于有全州的地图,但这是公孙瓒的官署,能找到这玩意儿倒也不奇怪,毕竟公孙瓒是个极有志向的家伙,目光不会局限于一县之地。
只不过这个地图十分粗略,基本没什么参考价值,最多也就是大致知道幽州一些重要城池的方位而已。
“流亡逃窜不是长久之计,我们必定要选择一处地方图谋发展,这才是安身立命之根本。
不过我们只四千兵力而已,整个幽州是不必妄想的,最多也就能取一郡甚至几县之地,这就要看幽州哪个郡最适合我们了。”
说到这里,许辰的目光就落在了地图的一处地方,似乎已经有了确切想法。
“当然,官兵是肯定不会让我们如愿的,咱们首先得把眼前的难关渡过去了,才有资格再谈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