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针对于奥西里斯灵能种的灭绝战争,以人类帝国的完全胜利而结束,极限战士与破晓者在银河南部边疆的诸多军事行动,也最终告一段落。
这场战争终究也没有掀起更多的波澜:除了对于基利曼和他的子嗣来说,奥西里斯的族灭具有着更多的复仇快意之外,这个种族其实并没有更多的特出之处,它并不值得帝国去特意记住它的名字。
对于现在的人类帝国来说,它的每时每刻,都在银河系的不同星系之中,消灭着成千上万个诸如此类的异形种族,无论它们到底有没有伤害人类的能力与过去,仅仅是它们的存在,就足以令人类之主的大军无情地降下毁灭的福音。
也许奥西里斯的确是一个强大的种族,也许在未来,它们的确有可能用自己的力量与无情,在银河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但是这些对于现在的帝国和泰拉来说,毫无意义,在人类之主那不知疲倦的毁灭军势面前,灵能种们和银河中无数的文明没有任何区别,它们注定将被帝皇的战争机器所摧毁,它们注定会用自己的骸骨与死亡,来奠基属于人类文明的伟大复兴。
即使不是极限战士和破晓者这两个军团,也会有其他的远征舰队来摧毁这个种族:因为在帝皇对于未来的幻梦中,当然没有这些可憎异类的位置,它们唯一的价值就是化作一摊干涸的血泥,让帝皇的仆从得以脚踏其上,高歌着自己伟大主君的万世英名。
人类之主盘踞在祂那永恒的辉煌王座之上,用祂灵魂之中那无穷无尽的恶念与超凡脱俗的力量,不断地罗织着颠覆银河中一切文明的可怕图谋,祂是所有文明心中执妄与恐惧的具现,因为那王座之上的戮意是如此的沸腾与厚重,足以吞噬掉所有的希望与梦想,怒火与纷争,爱意和恨心,直到一切的一切都臣服于那幽深皇宫之间,所不断回荡的、单调的宏图大业之声。
而在此之前,人类帝国这台吞噬着一切的战争机器,绝对不会停止它的脚步,一道又一道冷血无情的命令会不断从神圣泰拉的高洁殿堂中发出,督促帝皇麾下那无悲无喜的大军继续前进,直到人类能够摧毁银河之中的一切。
……
【又或者吞噬它们。】
在银白色的王座上,阿瓦隆的女皇轻声低语着。
她翘着腿,有些心不在焉,雪白的柔荑与瘦削的肩头以一种慵懒的角度互相成就的,倚靠在王座上的身姿与其说是端坐,倒不如说是一种有所保留的斜卧,就似乎让她唯一保持坐姿的理由,便是那只懒散地靠在一侧扶手上的纤腕。
蜘蛛女皇的发丝此刻正以一种严肃与松散并列的状态而存在,它们被简单的束缚住,却依旧能够随意地散落在王座的各处,影影绰绰地包裹着这位慵懒的皇女,而在这些雪白藤蔓的衬托中,那用苍穹与夜幕所点缀的纱裙未免有些玩忽职守,直到翘起的双腿将这些不菲的靛青丝绸不断揉捏着,将它们化作了神秘的群山纹路,遮蔽住了它们身后那雪白的小腹处,时不时一闪而过的、无序的奇异光芒。
那里散发着灵能的气息。
基因女王懒散地打着哈欠,她深深地窝在了自己的王座之上,享受着无人能够观赏到的悠闲,那双狭长的眼眸此时正在眉间的不断抚摸中愈加不振,昔日令人畏惧的青蓝色深渊俨然化作了一池和蔼的清泉潭水,甚至就连几丝银发沾染到了两侧的面颊之上,和浑然不觉。
她几乎把自己所有的力量都留在了那拄着头颅一侧的胳臂上,而另一只胳臂则是无比虚浮得停留在了半空之中,不断地变幻着,在那些苍白的指甲间,隐约能够听到类似于硬币翻转的声音。
摩根聆听着这些声音,她看似来似乎睡着了,又似乎没有,这位基因之母只是窝在那里,细长的睫毛几乎要立刻地闭合,只剩下最后的一丝明亮,伴随着她胸膛中那微弱的轻鼾声,共同鸣唱着一曲昏昏欲睡的抚慰。
她坐在那里,低着头,保持着一种宛如维纳斯塑像一般的沉默与寂静,唯有她胸前那汹涌的两尊半球一起一伏,破坏了这种安静,而在她的脚下,在她的身边,在这个她称孤道寡的一方天地之中,此刻的一切都在伴随着她的气息,陷入了一种神圣的安眠之中。
但很快,一阵并不沉重,却足够清晰的皮靴踏地声,便伴随着堆砌起来的佳肴所裹挟的香气,一同打破了基因女王的安眠,这鲁莽的入侵者从王座间的后门中走出,就轻车熟路的来到了摩根的身侧。
【室女座】推着她的餐车,在发现自己的造物主似乎正沉溺于小憩之后,她歪了歪脑袋,便端起了餐车上的一盘水果,里面摆满了最新鲜的苹果梨和绿葡萄。
原体的侍女一只手端着这盘专门从天堂世界上送来的珍果,而另一只手则是轻易地抓住了王座扶手上的一个空余,将自己的整个身躯拖到了王座的一侧,然后捻起那串最新鲜的葡萄,缓缓移到了蜘蛛女皇的面前。
“您要的葡萄,大人。”
她轻车熟路,看起来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原体没有回话,而是用一阵拖延的轻哼作为回应,她仔细地闻了闻空气之中的些许甘甜,面容微微扬起,两片苍白的嘴唇张开,便精准地衔住了最下方的那一颗,舌头轻轻一卷,便裹入了口中,慢条斯理得开始了咀嚼。
基因原体吃的很慢,而室女座等的也很耐心,直到一整串青翠的果粒都落入了蜘蛛女皇那似乎永远也填不满的腹囊之后,原体的侍女才放下了果盘,一边揉捏着主人发酸的肩头,一边有些奇怪地用目光打量着重新缩了回去的摩根。
“您不舒服么,大人?”
【不……我只是在休息……我有点疲惫,我的阿尼亚。】
原体的回应断断续续,伴随着一股又一股困倦的拖延。
“可是您刚刚吞噬了那么多的异形灵魂,理论上来说,您现在的精力应该很充分才是,最起码应该比寻常时候要活跃一些。”
【因为它们根本不够,连杯水车薪都算不上。】
原体打着哈欠,她向自己的侍女展示着那只空闲的手,在苍白手指的不断翻转间,硬币碰撞的声音清晰的传入了室女座的空气讯息接收器里,但她的视觉阵列却并没有捕捉到任何类似于硬币的物体。
“这是什么,大人?”
【硬币,一种看不见的亚空间硬币,没有价格,也没有标识,但又的确具有着,足以让亚空间的那些生灵为之疯狂的价值。】
蜘蛛女皇笑了起来,她随意地介绍着这个无心的产物。
【我在与奥西里斯的战争中收割了无数的灵魂,但是将它们分别归类却又无疑是一件麻烦且低回报的事情,于是,我最终选择了这种取巧的方式。】
【每一枚硬币,便是整整一万个异形的灵魂,而根据它们的实力与灵魂强度不同,这些硬币的价值也会有波动起伏。】
“您打算用它们买什么么?”
【不,只是单纯的一群消耗品而已。】
说到这里,基因原体便再次打了一个哈欠,她那稍微睁开的眉眼中透露着一股明显的疲惫,就似乎刚刚在某些极为艰巨的事业中,消耗了自己的全部精力。
“消耗品?”
【是的,阿尼亚。】
【你还记得我的基因之父赠予我的那柄武器么?】
“您准备开始炼化它了?”
【还早着呢,整个奥西里斯种族的灵魂,也只能支持我在我的内心之中,燃起一堆真正的,只属于我的火焰:且不说这堆火焰要用多久才能炼化金属,单单是让这堆火焰能够继续燃烧下去,就需要堪称天文数字的灵魂来支撑。】
【……】
【也许我该想个办法,找几个人来帮我打工。】
“……我有个疑问,大人。”
【问吧。】
“既然您的【火焰】存在于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那您为什么还要耗费如此的精力,甚至专门吞噬掉一整个灵能种族为原料,才能将它点燃呢?”
室女座的疑问是诚恳的,而摩根在闻言之后,从她嘴角所勾起的一抹微笑,则是苦涩的。
【你忘了我的心房中还有着三位欠债的租客么?】
“……我以为它们对您的影响已经很微弱了,大人?”
摩根睁开了眼睛,她那无情的视野扫过室女座,让后者不由得缩了缩脖子,而蜘蛛女皇则是认真的打量着自己的造物,许久之后,留下了一声叹息。
【尽管你们是我的造物,尽管你们实际上就是另一个并不我完整的我,但我果然还是不能指望,你们能够和我完全的感同身受。】
她的瞳孔中闪烁着冰冷。
【祂们从未消失,我天真的阿尼亚,祂们只是陷入了暂时的安静之中,就仿佛是三头陷入了沉睡的巨龙一般,表示出了一种颇为虚假的和睦与轻松,仅此而已。】
【因为现在是大远征,因为现在是一切被摧毁之前,那仅有的辉煌时刻,因为胜利与征服是现在的主旋律,所以祂们才暂时地收敛起了自己的爪牙,不再彼此进行无意义的冲突,满足于在我的心灵所割下的那些土地:因为无论是祂们还是我,短时间内都无法撼动更多的领土变更,与其继续进行毫无意义的争斗,不如休养生息,等待最后的那一场战争。】
【简单来说:这不是和平,这只是一百二十年的休战。】
【那些神一样的存在在我的心灵中陷入了安稳,祂们不再用最可怕的痛苦折磨着我:所以你才看到了我如今这幅轻松的模样,而我自己偶尔也会沉溺其中,自欺欺人地认为自己可以安乐下去。】
【事实上,这样的幻想的确对我很有诱惑力,当我看到我的子嗣与军队对我俯首帖耳的时候,我就会忘记我心中存在的那些深渊。】
【但有些时候,我也会不得不想起来:祂们只是沉睡了,祂们只是无暇他顾,祂们终将再一次回到我的心灵之中,来争夺我的灵魂与命运。】
【所以,在此之前,我需要做好准备。】
“就比如说,你用硬币所燃起的这堆新的火焰?”
【是的,它存在于三方势力以外的废土之中,那是唯一一片我可以安居的土地,我将它悬置在了我的深渊的最上方,用数百万的灵魂将火苗唤醒,并等待着它吞噬掉我留下的那些燃料,渐渐成长:这也许需要一点时间。】
“多久?”
【既然我们已经完成了在银河南部的行动,并且与我们的那位奥特拉玛兄弟相告别了:那么当我们返回了阿瓦隆,对域外黑暗里的那些残余进行一次清剿,并顺便再收割一轮灵魂之后,这股火苗差不多也能够成型了,而到那时,我应该也已经攒够了新的一堆硬币。】
【届时,我就可以正式地开展我的锻造计划了。】
“那您心中的那些……存在,不会进行干预么?”
【祂们不会的。】
【祂们乐得于此,每一位都认为能够从我的锻造中得到好处,而我相信这也是祂们选择了暂时休战的原因:祂们每个人都有一些渴望我去做的事情,如果我的心灵一直是混乱的战场的话,那么我注定无法按照祂们的愿望去行动。】
【所以,祂们给了我一百年的虚无之梦,让如今的我看起来与最普通的凡人无异:这种虚假的馈赠可是诸神最拿手的把戏,也是我最喜欢的礼物。】
“……最喜欢?”
【是的,因为我知道这种作为礼物的宁静时光,是因为什么而存在的,是谁所赠予的,而到时候它又会在何时,因为什么样的原因再被收回去:正是因为清楚了这些重要的元素,我现在才敢放心大胆地享受这种宁静。】
【尽管,它只不过是一场短暂又虚假的幻梦而已。】
摩根闭上了眼睛,她看起来再一次回到了休憩的状态中:但是没有人知道,哪怕是最亲近的室女座也不会知道,基因原体的休憩又是一种怎样的折磨。
有些事情,摩根是注定不会和室女座说的:那没有必要。
闭上眼睛,一些破碎的回忆便如同流水般涌入,伴随着她内心深处那习以为常的刺痛,不断地提醒着蜘蛛女皇,在她选择点燃了那缕火苗的时候,所看到的事情。
她看到了:侵蚀,与痛苦。
那是属于诸神的侵蚀,那是属于她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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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种意义上,摩根其实向着她的室女座说谎了:得益于这位星辰侍女一号机从一开始就不是针对于亚空间的类型,基因原体的小小亲信也没有识破她的谎言。
从根本上来说,蜘蛛女皇根本就没有陷入真正的宁静之中,否则她也不需要定期拜访那位被她金屋藏娇的科摩罗女王了:不过话又说回来,那位竞技场女王在被一点点凌迟掉灵魂时,所泄露出来的轻微呻吟,又的确是一场足以让人沉醉其中的美妙乐章,吸引得第二军团之主偶尔会多停留一会儿。
当然,这并不足以缓和基因女王心中的痛苦:快乐永远都不会是根除痛苦的源泉,也许只有最纯粹的仇恨才可以做到这些。
摩根的内心,其实并不平静。
就宛如灵魂之海中的那场永恒博弈一般,诸神的竞争根本不会拥有字面意义上的停止,即使它们的意识也许已经避开了彼此,但是它们那从情绪与思想的湍流中所夺取而来的力量,却远不是它们能够完全控制的:即使它们是神。
而这一点同样清楚无虞地彰显在了蜘蛛女皇的心房之中:尽管摩根心中那三座象征着无上权柄的宫殿都已经陷入了安眠,尽管她甚至习惯了那些声音不再缠绕于她的耳边的宁静,但是在这看似暂时和谐相处的外表之下,却依旧存在着无数沸腾的恶毒火苗。
而在那些象征着摩根心灵世界的废土上,就在三尊神一般强大的阴影中,争斗远没有结束:不同颜色的烈焰与风暴象征着它们各自效忠的主人,继续在无数碎片化的战场上厮杀着:原本恢宏的三方会战已经已然化作了成千上万个小型战场上的拉锯撕扯,虽然没有了诸神间强力碰撞的震撼,但是这种完全混乱的死斗却有着不间断的野蛮与暴力,以一种更为粗鲁和漫长的方式,折磨着摩根的心灵。
毕竟,这些无意识的烈焰与风暴所蹂躏的每一片土地,都是蜘蛛女皇所拥有的心灵与意识,都是她真实存在的那个精神世界。
不过对于摩根来说,这终究是一种值得容忍的改善:原本三尊神灵的角力就宛如三柄利刃在不断的切割着她的灵魂,然后抢夺着各自所占据的那一堆,这样的宏大征伐下的每一击,都足以给蜘蛛女皇带来骇人的痛苦。
而现在,三柄利刃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铺天盖地的虫豸,不断地用锋利的触爪划伤她的土地,用纷争的口器在她的心灵中造成扰乱人心的震荡:这样的伤害虽然同样让人心烦,但是比起基因原体那可怕的体量,这些毫无自我意识可言的亚空间余波又实在是太过于渺小了,即使它们的数量铺天盖地,也不足以对摩根造成更多的困扰。
比起三尊星系大小的利刃,无数虫豸的啃咬与爪牙,反而是一种无关紧要的伤害:最起码蜘蛛女皇自己是这样认为的,在最开始的苦闷之后,她俨然可以完美地适应内心中无时无刻的万千虫群,适应那数以亿计的甲壳在自己的心灵土地上横冲直撞的密集伤口。
更有甚者,她已经把这一切看做是某种宁静心态的背景:尽管无数的烈焰与风暴宛如永无停歇的暴雨一般持续蹂躏着她的心灵,但她已经能够把这些酷刑当做是一种和风细雨的小场面了。
她已经习惯了它们,甚至把它们与真正的宁静一视同仁。
所以,在很多时候,摩根看起来已经有些过于安乐了:这并不是她受到的折磨和痛苦消失了,而是因为她对于痛苦的定义,在这些年间已经有了飞快的进步,除了那些神祇之外的任何手段,似乎都已经无法令她产生困扰与茫然。
简而言之,基因原体似乎已经进入了半个永恒的贤者状态:而且她觉得这种状态还不错,值得她长久得保留下去,以继续维持这种自欺欺人的安乐心态。
而在这种多多少少带有一些痛苦的安乐之中,基因原体便可以从容的调度起自己的精力,去思考现实宇宙中她需要关心的那些重要事情,规划着自己从无数未来里所能获得的最大权益。
到了这个时候,她的侍女便又会成为她无话不说的助手,当室女座打开了自己的密涅瓦阵列,将基因原体贮存在她这里的待思考议程依次排序的时候,摩根的思维甚至能够以最高的速度来运转。
【等级最高的议程是哪个?】
“瓦什托尔、不谐引擎、以及那颗储藏在静止力场中的瘟疫之心。”
【那颗瘟疫之心,最近有什么变故么?】
“并没有,它很安静。”
【安静未必是好事。】
“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些东西,大人,以最快的速度收集它们么?”
【不,我的阿尼亚。】
【如果我以最快速度收集到这三尊神器,那么最大的受益人也只会是我的那位基因之父,而我自己则是什么都得不到:如果帝皇心情不错的话,也许他会因此赏赐我些许的边角碎料,不过他手中还有什么能够吸引我的东西么?】
【没有。】
【但话又说回来:我倒是对海德里希记忆之中,那些名为黄金王座和黑色琉璃的东西,有着略微的兴趣,可惜,即使是海德里希都不太明白这方面的知识,就像他在网道方面也是建树寥寥。】
【我们的这位基因之父,终究是隐瞒着我们,很多事情啊。】
【反倒是这些亚空间神器,比如说那个就潜藏在我疆土之中的图楚尔查引擎,如果我能以任务的名义稍微把握它们一段时间的话,那么对我来说的隐藏好处,可是难以想象的丰厚。】
室女座眨了眨眼睛。
“我想我需要提醒您一下:以帝皇对于这些东西的重视程度,他很有可能无法忍受您的把戏,也就是说即使您私下掌握了这些东西,但也不能掌握太久,否则极有可能引来神圣泰拉的大军。”
【我知道,我毫不怀疑我的父亲在这方面的冷酷,在他心中,我肯定是没有那个所谓的网道来得重要的,我甚至怀疑:如果能够得到那个所谓的网道,他会不会毫不犹豫地牺牲所有的基因原体。】
“您已经把您和您的血亲看做是一个集体了么?”
【……】
【这只是事实而已。】
摩根挥了挥手,她又花了一段时间来仔细地思考,才似乎把某些看起来毫不相关的事情,牵连成了一个足以为她谋利的答案。
【打开你的密涅瓦阵列,我的室女座,帮我搜索一下我的军团内务部最近的汇报,我需要其中的几卷,我对它们有印象。】
“截止到目前为止,军团内务部有二十六支小队在进行军团之外的暗影行动,其中九支正在阿瓦隆境内活动,其余则是散落在银河系的各处:您要查阅哪个,大人?”
【第十一小队,我记得他们的任务是探查黑石要塞?】
“是的,大人,的确如此。”
“您在大约十四个泰拉标准月之前派遣了这支队伍,前往帝国尚未建立彻底统治的朦胧星域西部,寻找那些传说中的上古遗物:该小队的部分成员在三十二个泰拉标准日之前返回,您亲自接见了他们。”
“根据他们的汇报,他们的确在朦胧星域的西北部某处寻找到了任务目标,总共有六个,与您所描述的外观一模一样:但是他们也提及了,这些要塞的体积过于庞大,恐怕很难进行亚空间航行,而且它们距离阿瓦隆也过于遥远,不太可能进行全隐秘的运送。”
“还有,该星域此时并不在帝国的掌控之中,掌握那里的几个铸造世界仍在与泰拉进行谈判,但是它们似乎对这些要塞的存在同样一无所知:最终,出于稳妥起见,该小队的一半成员留在了当地,继续寻找线索,剩下的一半则是返回军团来汇报情况。”
“这就是有关于内务部第十一小队的一切汇报,大人,他们的确潜入了其中的一座要塞,但是发现它似乎出于休眠状态,需要某种特定的道具才能真正启动。”
“不过他们也提到了:这些黑石要塞的确是堪称不可战胜的海战王牌兵器,也许只有山阵号能与它们匹敌,在汇报中,该小队认为您和第二军团无论如何,都必须要掌握这种力量。”
【又或者让帝皇掌握?】
“……”
“他们在汇报中,并没有提及这一点,大人。”
【……很好。】
【说的很有道理,不是么:我曾经苦恼该如何将这些强大的造物运到阿瓦隆来,但是现在这一点似乎迎刃而解了:让我们期待图楚尔查引擎的力量吧,希望它真的像传闻中所描述的那般神奇。】
“您准备用图楚尔查引擎,将黑石要塞运抵到阿瓦隆么?”
【虽然我不知道我到底能不能用上它们,但是有一点我是非常确定的:像这样的东西,我宁可把它们放在我的星域中当景区,也绝对不会让其他人来掌握它们。】
“英明的想法,大人。”
【那么,其他的事情。】
“卢瑟阁下的手术,以及原铸技术的投入生产计划。”
【卢瑟的手术,我回到阿瓦隆就会立刻开始,至于原铸……】
基因原体有些头疼得揉了揉自己的眉角。
【等我把那个该死的成功率上升到百分之一百再说吧,我可不希望这些在战场上活过了几十上百年的战士,最后不明不白地死在了手术台上。】
“我想这与您的贪心有关:您把原铸手术的步骤从原本的三道加强增加到了六道加强,这让原本已经完善到很高的改造成功率一下子就跌落了下去。”
【既然都是加强,那肯定是要加强到更好:而且我其实还有不少新的点子,没有加进去,海德里希甚至是帝皇的一些想法在我看来实在是太过于吓人了,我可不想真的驱使一群血肉机器。】
“也就是说,你的确有技术来塑造一群血肉机器么,大人?”
【……】
【从功利角度来说,你的情感阵列是完全没必要的,它属于一种无法挽回成本的造物:但我依旧保留甚至强化了它,因为我并不打算收获一个真正的无情造物,因为我准备让你继承我的影子,我的高贵灵魂的一部分。】
“……”
“看起来我还是有一些地方没能成功继承的,大人:比如说您这可贵的厚颜无耻,还有您毫无愧疚的这些话语。”
【是啊,这一点最为可惜:这可是我高贵灵魂之中,最具有价值的两个部分了,我真为你感到惋惜啊,我的阿尼亚。】
“……”
“感谢您的好意,大人。”
摩根轻哼了一声,报复般地把阿尼亚精巧的发丝蹂躏成草堆,她能清晰地把握住她的小侍女正在逐渐地掌握情感,因为这一切本就在她的计划之中,毕竟她对于室女座的最初设定之一,就是一个值得信任的倾诉对象。
当然,这一改变似乎也蕴含着一些意料之外的情况:就比如说随着时间的延续,室女座对于她的造物主的依赖也在与日俱增,虽然她在重获生命的那一刻,就已经把基因原体视做了银河间唯一需要关注的事情,但是显然,她最近对于基因原体的关注力度正在攀升。
一个明显的例子就是:原本还会动手做做家务,来维系一下自己内心中的那点勤劳感的摩根,在不知不觉间,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再做过家务了,室女座以超乎寻常地精力垄断了所有的家务,令第二军团之主不得不在颓废的路上,又是前进了一大步。
……
……
真爽。
当她看破这一点的时候,蜘蛛女皇不由得洋洋得意了起来,同样还感到了一种奇异的心思:按照现实情况来说,她这算是自己在纵容与照顾自己么?
感觉是一个哲学问题呢……
……
算了,不想了,反正她的室女座这么好用,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去想想别的事情。
【下一个话题,阿尼亚。】
“明白,大人。”
室女座一边将切好的水果放进了她的造物主的口中,一边擦试着摩根嘴角的水渍,她的瞳孔中闪烁着无穷无尽的数据流,精准地找到了那个目标。
“重要性第三的话题……”
“嗯……按照您当时记录的话语来说:静止力场里的那个混蛋。”
【……】
【我当时是这么说的?】
“这是原话,大人。”
【……】
【比我现在所想象的还要礼貌不少,果然,我这个人最大的缺点还是太心善了,心善到容易被别人欺负。】
“……”
室女座眨了眨眼睛,她非常努力地无视了造物主话语间,那些有一点不恰当的词汇。
“你打算怎么处置他,大人?”
摩根安静了一会儿,她似乎在拄着脸思考,禁闭的眼眸之上是细致紧密的睫毛,将其所有的心思通通遮掩,任何人都无法看到:连室女座都看不到。
而当室女座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她甚至有些心烦。
也就在此时,蜘蛛女皇睁开了眼睛,她的瞳孔已然清亮。
【我的那位血亲兄弟,的确给我造成了不小的困扰:但那一切都注定会是过去式了,我已经想明白我该怎么对付他了,这是一个并不复杂的办法,即使失败了,也不会有更多的损失。】
“听起来很不错,大人,你打算怎么办?”
【很简单。】
【康拉德的问题,归根结底也不复杂:不过是一个教育问题。】
【一场再教育,一场漫长且有效的再教育,就足够了。】
“那么,您打算什么时候,对他进行……再教育?”
【……】
【从现在开始。】
嗨嗨嗨,又到了推书的时候了,今天推得是一本刚刚上架的新书,作者的文笔和风格都是很不错的,值得一看。
这本书简单来说就是……主角,佩图拉博和帝皇三人之间那颇为复杂的……亲子关系。
总之,让我们庆贺原体们的昂贵养父终于又多了一个!此乃高歌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