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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的主卧被改成画室，所以，只剩下次卧的一张床能睡。

还是只有1.5米宽的床。

可沈棠和关渡二人，都是身高一米八几的高个子，挤在这么一张小床上，势必会摩肩接踵，非常逼仄，更何况关渡还只有一床被子。

只看了一眼次卧，沈棠便毫不犹豫掉头，冷酷地说：“我回画室睡，你睡自己床。”

关渡赶紧拉住他胳膊：“沙发太软，睡久了不舒服，学长和我挤一挤，能睡下的。”

沈棠把胳膊从他手里抽出来，正要再次拒绝，关渡又开始发力。

“真的！而且我睡相很好，绝对不会磨牙梦游乱翻身，学长可以安心睡觉。”他楚楚可怜地说。

关渡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如果沈棠再拒绝，倒显得矫情。

他今晚也是真有点不舒服，头沉身体重，睡床确实比睡沙发好很多，也没精力和关渡拉扯，便疲惫点头，同意了，“随便吧。”

睡觉时，关渡的确很乖觉，不像上次在“婚房”那样动手动脚，规规矩矩睡在另一侧，沈棠头一沾枕，一觉睡到天亮。

早上七点半，沈棠模糊醒来，或许是室内暖气开太足，他喉咙里干得厉害，全身都在冒汗。

很热，非常热。

等意识逐渐唤醒，他才发觉胸膛前像是紧贴着什么，柔软的毛发扎在他脖颈，很痒，不仅如此，腰也被紧紧搂着，仿佛被一把锁牢扣住。

看清怀里的状况后，沈棠面色一黑，额头青筋暴起。

难怪他觉得热疯了，关渡整个人都缩进他怀里，俩人身体亲密挨着，加上过于充裕的暖气，能不热吗？

等等！

他大腿那里贴着的……

同为男人，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

这下，沈棠的面色不仅是黑了，简直是想杀人。

“起开！”

沈棠猛地推开关渡，后者迷茫睁开惺忪睡眼。

“怎么了？”关渡鼻音慵懒，茶色眸子沁出水色，乌黑柔软的发丝贴着白皙脸颊，一副还未清醒的迷糊样。

赏心悦目的美人晨醒图，落在沈棠眼里，只觉得可恶。

“你，离我远点。”沈棠咬牙警告。

见沈棠难看的面色，关渡懒懒地打个哈欠，眼角蓄积的那滴泪，顺势掉了下来，颇有几分楚楚可怜的韵味。

很快，他便察觉到是怎么回事。

关渡单手支起头，袖子滑落，露出的手腕洁白光滑：“大家都是男人，这样不是很正常吗？”

沈棠冷扫他一眼，“起码我不会把那东西抵别人腿上。”

“我睡着了，怎么能控制呢？”关渡话语甜腻轻柔，“再说，我对学长说过我很大的嘛。”

沈棠：“……？”

他没说话，眼神又凶又利，关渡则一脸无辜。

无声对峙半晌，沈棠翻身下床。

“学长这么早就起床？”关渡目不转睛看他换衣服，尤其专注于沈棠后腰的腰窝，但很快就被垂下来的衣摆掩住。

沈棠没搭理他，迅速换好衣服，丝毫不留恋，离开了温暖的卧室。

关渡在卧室里头喊了声：“我的画还没画完，学长今天还得来呢！”

沈棠寒着脸，将入户门猛地关上。

砰！

书房里，沈父怒气冲冲拍桌，怒斥：“天天去那个破拳馆有什么出息？你是我沈敬山的儿子，将来当然得帮沈家出力办事，明年老实跟你哥去学怎么管理家里公司！”

 沈棠冷道：“公司有大哥就行，用不着我。”

沈敬山气不打一处来，对着比他高半头的沈棠，抬起巴掌，最终还是没落下，强势道：“我不是在问你的意见，这是命令，你不去也得去！还有关家那边你也得搞好关系，人家家大业大，人脉资源不是我们沈家能比的，你好好对关渡，对我们家只有好处。”

沈棠眉头拧紧，正巧辛慧敲了书房门，沈敬山阴沉面色：“进来。”

辛慧笑容温婉，将托盘上的两碗汤放在书桌上，“刚炖好的羊肚菌鲍鱼乌鸡汤，趁热喝，你们父子俩也好好谈心，小棠，跟你爸好好说话，他身体不好，高血压，你别惹他生气。”

空气中弥漫浓郁的香气，辛慧炖汤的手艺很好，这道汤火候把握得好，汤色漂亮诱人。

沈棠闻着却有点反胃，头更疼，身体的不适感愈发强烈，加重了他的心烦意乱。

他盯着沈敬山身后挂着的那把角弓，还是向家里妥协了。

“随便吧。”

谈话不欢而散，沈棠正要离开，身后的沈瑞却气势汹汹拦住他的脚步，揪住他的衣领。

“是不是你妈那臭表子给爸下的迷魂汤，他居然想让你学管公司的事，想让你和我争家产吗？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愤怒和不甘，让沈瑞双目通红，什么脏话都放出来了。

“放手。”沈棠平静地说。

“你和你妈都是一样的贱货！敢和我争——啊！”沈瑞痛叫，手腕被铁一样的力道箍住。

“我说，放手。”沈棠声音低哑，眸色冷得吓人。

沈瑞狞笑：“生气了？小贱种，当年我就该把你弄死！拖地水好不好喝啊，要不要让你妈也尝尝什么滋味？”

沈棠冷笑一声。

沈瑞这蠢货，十多年过去，还在玩这些老掉牙的套路，三十岁的人了，仍旧没半点长进，放的狠话，都和从前没有区别。

他身体不舒服，但碾压沈瑞这种酒囊饭袋，依然绰绰有余。

“沈瑞，这些年，我已经很给你脸了。”

沈瑞瞳孔一缩，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思议道：“你刚才说什么？”

下一刻，沈棠面无表情，扯着沈瑞的头发，猛撞向墙壁。

砰！

他特意收了劲，不至于让人头破血流，但能给点教训，已经足够。

“以后少他妈来惹我，也别去找我妈麻烦，不然——”

沈棠面无表情，加重手下的力道，将沈瑞的脸挤得变了形，后者眼神惊惧，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我会把马桶水灌进你嘴里。”

高添胜察觉沈棠今天很不对劲。

面色发白，灵活性也比平时差很多，就连最擅长的扣球，都没扣进去，动作凝滞，连自身一半水平都没有。

是傻子，都能看对方出来不正常。

“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别打了？”

沈棠“嗯”一声，晃了下头，感觉身体确实有些撑不住，尤其是头，晕沉得厉害。

本来找高添胜打球，是为发泄掉回沈家带来的负面情绪，没想到身体那点不舒服，彻底爆发出来。

“今天先到这里吧。”

高添胜捧着球走过来，顺手摸了下沈棠的额头，感觉有些烫，担心地扶住他肩膀：“我陪你去医务室吧，你这个样子，看起来不太好啊……”

沈棠摇头，“没事，你先回去吧。”

高添胜拗不过他，只得拍了拍他肩膀，再三叮嘱几句，不放心地走了。

沈棠捡起地上的手机，一解锁，就是关渡轰炸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