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我的地址,你从哪儿来的?”他冷声质问。
他记得,自己并没有告诉关渡居处地址,也没有回复过关渡任何的信息。
沈棠话音刚落,坏掉的声控灯,突然又亮起来。
关渡很高的个子,蹲着缩在沈棠门口,看起来可怜得不像话。
他似乎蹲了挺久,摇摇晃晃站起来,腿都发了麻,差点没能站稳。
在对方有跌过来的迹象时,沈棠灵敏地后退一步,抽手抓住关渡的小臂,把人往身后的门那儿一怼。
“嘶——”
关渡后背撞到门板,发出“砰”一声闷响,他呲着牙,精致的脸扭曲了一下。
他蹲了太久,小腿肌肉内部像被无数虫蚁咬噬,难受得厉害。
“说!地址哪儿来的,还是你在跟踪我?”
沈棠没耐心等他回答,揪着关渡领子质问。
关渡眸中似乎盈着水光,他艰难地抬起左手,露出手里包装精美的小蛋糕,“我问了伯母,是伯母告诉我的,而且今天是学长的生日……”
生日?
沈棠突然有点梗住,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他目光飘到关渡手中,看到粉色礼盒包装的蛋糕,再飘关渡近在咫尺的脸。
多天不见,关渡好像瘦了点,起码脸瘦了。
原本关渡就年纪小,又被家里养得太好,领证前的那次见面,对方的脸颊还有一点少年特有的肉感,现在基本都消了下去,彻底从美少年形象,变成了修长漂亮的青年。
然而,再漂亮养眼,也是个擅长伪装的心机绿茶。
“没必要,我从来不过生日,你走吧。”
沈棠松开关渡的领子,把他拨到旁边,开始掏钥匙开门。
刚插|入钥匙,准备旋开锁眼时,眼前突然一暗。
声控灯又灭了。
他懒得管,摸着黑反正不影响进门,正要继续转动钥匙时,一只微凉的手掌,按住了他的手背。
“学长还在生我的气吗?”
关渡话音刚落,声控灯又亮起。
沈棠看着门板上交叠的人影,关渡的身形,几乎把他的影子完全笼住。
他眼眸低垂,视线落到自己同样被关渡的手所覆盖的手背。
一种熟悉的,隐约的危机感,再次来临。
这是又不装了,干脆暴露本性?
“拿开你的手!”沈棠怒声低斥。
关渡怕他又生气,只好赶紧放开,委屈道:“学长,你已经83天没理我,我给你发了346条消息,你却连一条信息都没回我。”
不把他拉黑,却又不回消息,这种给人渺小希望的冷漠,才叫人更心塞。
“哦,那你想怎么样?”沈棠冷漠反问。
最好磨到关渡对他彻底失去耐心,然后离婚也能顺理成章。
关渡一噎,他确实不能把沈棠怎么样?
趁关渡愣神之际,沈棠开了锁,只启开不大的门缝,想迅速跻身进去,好歹把人甩掉。
谁知他动作快,关渡的反应更快,冒着被夹的风险,硬生生也跟着挤进门,双目泛红:“一直不回我信息就算了,我能理解你这段时间很忙,但我都来到你身边,还把我当蛇蝎般避之不及,我们还没离婚呢!学长,你觉得这样对我公平吗?”
都快把他晾三个月了,饶是关渡对沈棠耐心再好,也不免觉得委屈得要命。
他们刚结婚不到一年,以后的人生还有好几十年,难道要一直这样各过各的?
那这场婚姻还有什么意义?
名存实亡而已。
“公平?”沈棠闻言,冷笑一声,他开灯后转身,和关渡正面平视。
“如果别人把你绑起来,按到门上强迫你,把你的自尊踩在脚底下践踏,你会轻易原谅那个人吗?”
“你对我做了我最不能接受、也无法原谅的事情,现在来装白莲花,找我问公平这种无理取闹的事情,只会加重我对你的厌恶,懂么?”
“还有,收收你演戏时的那股绿茶味儿,看了就想吐。”
“现在,从我的房子里滚出去。”
沈棠抱胸站立,睨着关渡,朝门口一抬下巴。
关渡面色变了,直直看向沈棠,良久,他一点点收起眼里的纯良无害,微抿的嘴唇,也自然的舒展开来,只是紧皱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刹那间,只是微表情的变化,却似乎像换了个芯子。
由被猎捕的、被观赏把玩的柔弱兔子,变成了内敛锋芒和爪牙的雪白雄狮。
这样的变化,沈棠不是第一次见,但这次,他才彻底确定,眼前的关渡,才是真正的关渡。
比之前做作的样子,看起来的确顺眼不少。
“我承认,我有在对你演戏,装柔弱扮可怜,借用弱者的形象靠近你,只是因为……因为我觉得,比起真实的我,学长或许会更喜欢那样的我。”
沈棠缄默,眉峰微抖了一下。
“我也承认,刚结婚的时候,我对你只是很感兴趣,比起未来和不知道什么人结婚,干脆选择把还算喜欢的学长作为结婚对象。”
“正好,学长家里很缺救急资金,所以,在我过十九岁生日的时候,向家里提出,我要一个特别的生日礼物。”
关渡说的很慢,眼睛一直紧盯着沈棠,像在仔细观察他的反应。
果不其然,沈棠闻言,神色瞬间变了,咬牙问:“你什么意思?”
难道他们之间的结婚,根本不是单纯的家族联姻,反而关渡才是作为其中的主导推手,自己为自己,定下了这门婚事……
关渡顿了一下,他把蛋糕放在鞋柜上,继续道:‘学长估计也猜到了,我要的生日礼物,就是和学长结婚。”
沈棠瞳孔一缩,充斥着震惊。
“在我们很小的时候,不就已经做过了这样的约定?学长难道都忘了吗?”
约定?
沈棠眉头拧紧。
那还是很多年前,沈棠即将离开关家的时候,五六岁的关渡皱巴着哭叽叽的小包子脸,问他:“哥哥可以不走吗,一直陪着我?”
沈棠板着脸回答:“不可以。”
想到就要和玩得好的小哥哥分开,关渡脸皱得更厉害,顿时哭声震天,一旁的保姆赶紧把他抱起来,安慰他道:“小少爷,小哥哥他要回自己家的哦,以后你想见哥哥的话,还有很多机会的。”
关渡抽噎着问:“那……那有什么人之间,是可以一直不分开的吗?”
这个问题,让保姆一噎,她迟疑回答:“可能只有夫妻吧?”
像爸爸妈妈那样结婚,然后一直在一起……
想到这里,关渡恍然大悟,止住抽泣,翘起小嘴对沈棠开心地说:“哥哥,我们长大后就结婚吧,我要嫁给你!”
沈棠最烦听哭包哭了,见他好不容易不哭,只得敷衍地冷酷应声。
“唔,行吧。”
“你有病?小孩儿的话能当真吗?”沈棠咬牙怒问。
如果只是因为这么蠢的理由,就让他被迫和男人联姻,沈棠简直想手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