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春蚕到死,蜡炬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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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29日，唐军及建州女真诸部兵马、海西女真诸部兵马，合计约莫近三十万众，诈称百万大军，兵分三路，相继于乌拉城、辉发城沿河北上，顺扒灰河、松花江一路向北，深入以百里计。及至紧邻故明旧朵颜卫属地，约撒叉河卫、剌鲁卫以南地域，距出发阵地乌拉城不到三百里，大自然的伟力，连续不停的喂给花虎大逼斗，扇得她鼻青脸肿比猪头还猪头。

越往北，粮草补给越困难。

艰难的道路，垃圾的路况，恶劣与陌生的环境，明初设立至今完全荒废长草的军城驿站，完全是顶着高损耗的行军，高到爆炸。

大逼斗扇得花虎面对现实，令她携‘吞灭建州海西女真余威’武装游行，兵不血刃吞并野人女真，一举吞并女真三大部的计划成了笑话。好在花虎是位英明的统帅，并不固执，闹了笑话见识老林子的厉害就赶紧退了。没有头铁的跑去故明木河卫（漠河），否则三十万大军百万之众，真就全员饿死鬼，自古食草民族了。

绕是如此，唐军不到三百里路战兵损耗近千人，辅兵医护更是折损破了千，比萨尔浒之战的折损都大。

5月18日，花虎改由海路通知坐镇桦太岛的盛政配合行动，在盛政从北面的配合（诱骗）下，盛政与秦元率一千八百唐-女真-阿伊努士兵进入黑水逆流而上。沿途通知各互通贸易的部落，带上头人，于可木卫旧址行船入松花江，逆流而上，边划船边捕鱼边交易的补充给养。最终耗时一月有余，至七月初从花虎的伤心地航入乌拉城。

而当盛政大军进入海西女真范围时，花虎已经带人离开了。

…………

5月15日，辽阳城内，匆忙赶回的花虎没有片刻休息功夫，急速签发三道命令。

第一道，建州及海西的女真精兵武士全部集结辽阳待命，配合唐军主力共同行动。

第二道，朝鲜八卫兵马除必要的辅兵杂役外，只保留精锐堪战的兵力。其余人等全部解散，放回家务农，并减免参战人员家庭的夏税。

第三道，上书给李虎说明前线的突发情况，同时尽可能的收集情报，打探消息，消除战争迷雾。

三道命令签发完，花虎赶忙传西门行长过来，趁着人来的功夫，稍微有时间洗把脸擦擦汗。

“花姐姐，请休息休息吧，难道还差今天的时间吗？”成斐关心道，拉着花虎微微发颤的手坐下。

花虎喘口粗气摆摆手：“不，我不累，我只是有些兴奋了……哈哈，一次能降伏蒙古和女真两大强敌，母亲大人知道了，会为我感到高兴与自豪的吧。”

“花姐姐，请不要勉强，你的脸色现在是白的，就像恶鬼一样的白色。”成斐担忧道：“你现在的身体，哪怕母亲在也会阻止你的，女真人还没有彻底降伏，你就要开启降伏蒙古人的脚步，太勉强了。”

“即便是母亲大人在这里，她一定会阻止你的，太勉强了，太疲惫了，太冒险了……”成斐一不小心说出实话。

花虎认可的点头：“我承认，向北进军有赌的成分，但这不一样。”

“蒙古诸侯居然内讧了，蒙古人的兵力已经出动厮杀在一起，正是一劳永逸解决降伏的机会。”花虎的眼眸里涌动疯狂：“我相信即便是母亲大人在这里，也一定会支持我这样做的！”

成斐沉默，千言万语却说不出口。生完孩子没有好好休息的身体，过年被折腾，折腾完了回来打仗，只有片刻短暂的恢复时间。为了大唐的江山，为了母亲李虎，为了丈夫李政，花虎甘愿将自己化作耗材填进去，只为让大唐江山更强盛。已经抱定了如此觉悟，成斐还能说什么？再多的话语也只会显得自己是头鼠辈罢了。

西门行长来得非常快，花虎急他也急，不过西门急得是钟金那丰润的肉体，或者是以钟金为撬板，撬动整个蒙古高原成为西门商会垄断的市场的宏伟愿景。

故而西门行长非常积极，一见面就把知道的一切倒给花虎。

“蒙古人的战争是钟金方对战以蒙古人皇帝察哈尔诸侯为首的察哈尔万户、内喀尔喀万户、兀良哈万户，以及其余豪强势力组成的联合军。其中钟金方的兵力大约在三万左右，其中有一万名精锐的骑兵，一万精骑不是动员兵，可以脱离步兵单独野战，拥有精良的甲胄和强壮的战马，骑士的体魄也非常强大。蒙古联合军的兵力在三万到五万、七万、八万之间，其中应该有三万左右的精锐骑兵，多出来的应该都是动员兵。”

眼瞅着花虎脸色又白又黑，西门行长自认为是对答案不满意的缘故，赶忙找补解释。

“元帅，不是在下的信口开河的妄语，是蒙古诸侯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兵力…………”

“就以蒙古皇帝，察哈尔部的诸侯札萨克图汗图门来说，图门有八个鄂托克，每个鄂托克就是一块领地。其中图门只掌握察罕塔塔尔这一个鄂托克，其余克什克腾、敖汉部、苏尼特等七个鄂托克，都分封给了同族兄弟亲人，或者功臣与地方豪杰手上，就像当初的武氏、时氏、智氏一样。手下的鄂托克领主非常的独立，所以哪怕是蒙古人皇帝也…………”

花虎抬手，阻止了西门行长接下来的一堆废话。

都是从诸侯混战期走到天下一统的，我懂。

“西门行长，本帅只问你两个问题。其一，能否说服钟金倒向我唐，成为我唐的臣子？本帅保证她的领地不会减少。其二，敌人在哪里？我军若要介入蒙古人之间的战争，该去哪里？路线怎么走？”

西门行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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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时辰后西门行长离开，交换完情报的花虎靠着成斐休息，一双秀美拧成一团乱麻。

“花姐姐，蒙古人的事情好麻烦。”成斐忍不住说道。

“还好吧，至少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强大，但蒙古人领地的环境，要比女真人领地更恶劣。我们需要做好周密的打算和计划，才可以行动。”花虎叹道。

花虎估计察哈尔是十万大军，实际最多砍对折，在一堆坏消息里算是个好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