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蒙古人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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潢水下游，金山和辽河之间，背阴的某地，东蒙古左翼三万户的领主们齐聚在此，却又分别立营，洁白的蒙古包平铺在旷野上。

“也儿克兔这个混蛋！这个内贼！乌鸦怎么没有啄瞎你的眼睛！山羊怎么没有撞断你的骨头！长生天为什么不降下天雷把你劈死！居然勾结外敌！该死！该死！！！”

孛儿只斤·图门愤怒的咆哮着，新的敌人加入势必令损失惨重的各部族战心动摇，但联军作鸟兽散的问题图门不担心。

“诸位！也儿克兔勾结唐军，侵吞长生天赐予蒙古人的肥美草原牧场，敌人已经明目张胆的抢夺我们的草场，我们怎么能熟视无睹的继续拖延下去！”图门汗怒道：“是你们的马刀生锈了吗，是你们的弓弦腐烂了吗，你们还是成吉思汗的子孙吗！夺回我们的草原！摧毁唐人的城！”

“蒙古勇士们！高贵的黄金家族子孙们！别让辽阔的草原长满唐人的城！别人肥美的牧草长成唐人麦苗的模样！夺回草原！夺回牧场！”

…………

粮食的问题成为花虎手中一大重要筹码，为了不饿肚子，早已在食物供给上不堪重负的钟金认栽。有蒙古人的帮助，唐军草草把破损严重的两城修补，修补的城墙起码有个唬人样子，防不了人至少能防条草原狼。

修补完懿洪两座城池，花虎再次用修建城池输送兵粮的名义，声称建造最后一座城稳固补给线，于是便在潢水南岸勘察选址，扎下篱笆挖掘泥土，为筑城做准备。

潢水南岸，美目里尽是一车一车运土的唐军士兵，钟金双眸含煞满眼是被耍了的气愤。

“花虎，你是在耍我对吗？”

“何出此言？”花虎佯作不解。

“连筑三城，立稳跟脚，可进可退，在草原上插下了钉子，这不是利用又是什么？！”钟金质问道。

“你没有破敌计，七万人马待在草原上消耗巨大撑不起，所以你就……”

“打灭打灭！”花虎摆手道：“不要这么激动钟金，你真的误会我了，在潢水南岸筑城正是我的计策。”

钟金闻言一愣，顿时醒悟过来。

“好啊，一石三鸟，把我也算计进去了，不愧是唐国皇帝的高徒，厉害！”

钟金问道：“你将这里布置的毫无防备，却又外松内紧，就是为了以逸待劳等左翼三万户上钩？”

花虎点了点头。

钟金又问道：“那懿州城和洪州城呢？你的这两座城修缮的跟逗傻子玩儿一样，连白痴都骗不过，就不怕……”

“不怕。”花虎解释道：“攻击我军后路，无非造成以下两种结果。第一种，把我惊到，让我唐军犹如受惊的鹿群一样撤退，退回广宁退回长城里。唐军若退，钟金大人会傻等在原地等死吗？钟金大人的军队会跟随唐军南下撤退，熟悉草原情况的钟金军全部退进长城里，草原对唐军来说将不再陌生，主力未损来年可战。图门皇帝能保证把我们的联军，赶在回到长城前歼灭吗？”

“第二种，退路被断，不能归家，七万唐军将是无根之萍，紧紧依附在钟金大人的麾下，也就是钟金大人吸附吞并了数万甲胄精良的精兵。令联军变成钟金大人的一军，你说图门皇帝会愿意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吗？”

“无论是哪一种，唐军都是客军，无论是合流还是被吞并，都是图门皇帝所不愿意看见的。”花虎会心一笑，“如果我是图门皇帝，我会尝试利诱等等手段，迫使两家离心，拆散两家各个击破。”

“你说是吧钟金大人，前几天我军哨骑侦察，忽然发现营地周围有一些蒙古人装扮的尸体，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呀？”

钟金干笑两声反问道：“若两城当真失陷，花元帅该当如何？”

花虎淡淡道：“向南撤退……但不是广宁。”

“哦？”

花虎手指河水道：“沿着这条河的分叉南去，逆流而上有座城池名叫大宁城，听说曾是明国的城，不过被放弃了，现在是蒙古人盘踞。”

钟金点点头：“你我不要再说这些没有用的话了，没意义，我知道你心里的想法。”

“蒙古人是骄傲的，蒙古人有自己骄傲的本钱。我们不是东胡人，不是匈奴人，不是鲜卑乌桓，不是柔然突厥，不是回鹘丁零契丹人，我们是蒙古人！是成吉思汗的子孙！”

“大蒙古兀鲁思灭亡了金国女真，灭亡了契丹遗种，灭亡了党项羌人，灭亡了自负的宋人，灭亡了花剌子模、波斯、斡罗斯、钦察等等等等国家，大蒙古铁蹄踏碎一座座名城富郡，大蒙古四大兀鲁思疆域万里，从东走到西需要一年！”

钟金认真说道：“大蒙古兀鲁思的疆域万里辽阔，古今更古未有今后也不会有国家能超越，我们蒙古人的骄傲傲视古今。哪怕现在穷困，哪怕现在被局限在漠南漠北的草原，蒙古人也不会低下高贵的头颅，我们永远是成吉思汗的子孙！永远是伟大世界征服者的子孙！”

“花虎，你们唐国不过是岛夷罢了，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骤然而起才几年，蒙古人不服！哪怕你们能打断蒙古人的骨头，但只有蒙古人的手指还在，脚趾还在，哪怕只剩下一颗牙齿，就绝不会服！”

“除非你们唐人比我们还要厉害，你们唐国的疆域比大蒙古还要辽阔，你们唐国的治世比大蒙古还要太平富庶，你们唐国的强大比大蒙古还要悠久……否则在蒙古人的心里，你们唐人只是群岛夷，他们汉人只是群奸诈的南蛮子。”

“蒙古人只服强者！强者面前我是母犬，弱者面前我是豺狼。”留下这句话，钟金打马离开。

等钟金走后，花虎僵笑的表情再也控制不住，转为黝黑的阴沉。

“蒙古人的骄傲……太骄傲了，难办呀……”

“母亲，母亲，该怎么才能降伏蒙古这匹烈马呀？靠杀戮来说明自己的强大吗？”

“内安朝鲜，稳固辽东，东收女真武士，北略蒙古军马……朝鲜安定，辽东稳固，女真精锐在手，只差蒙古……母亲是早已料算好了吗？”

花虎黝黑着美艳脸庞凝望着人影晃动，不知不觉有些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