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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军与钟金军就像没事人一样,合作协力静静等待东蒙古联军的上钩。
哈拉文山上的树木一颗颗伐下,顺着河流水道滑至筑城地址,圈出一条简易的土围子防兽矮墙。只有一圈土墙就叫城的话未免太过夸张,大明境内起码要有上万座城了,可总归是在草原上嘛。
唐军逐渐把城池建立起来,观望观察中的东蒙古联军坐不住了,版图消张你进我退,要是潢水流域变成农耕,游牧民就少了漠南一大片优质牧场,东蒙古草原便要后退到松江白城子草原,紧邻呼伦贝尔这漠北苦寒之地的草场了。
图门也不负众望,决定要打权衡利弊之后,选择率联军向南运动,避开花虎选定的河畔战场,来到唐军背后辽阔平坦的草原上,轻易摧毁花虎的洪州土围子。
花虎闻报,不惊反喜。
“战机已显,破敌就在此时!”
“你管这叫战机?!”*2
钟金和李如柏一齐发出质问,你的脑袋被马蹄子踢出了多大的坑?我军从以逸待劳变成主动出击消耗体力,在敌方选择好的战场决战,完全不利于我方的,你管这叫战机?
“花虎,你是要在旷野无垠的草原上,用你的步兵火器军团,打赢蒙古铁骑吗?!”钟金质问道。
以步打骑那可是个技术活,骑兵风筝都能把你步兵风筝掉,拿少量骑兵配合大量步兵打赢蒙古铁骑,你当自己是岳飞呀!
李如柏提醒道:“元帅,我军步卒居多,彼军马队居多,若战则敌快我慢,先失一招;蒙人所设洪州左近战场,无河流阻隔,无高山丘陵依仗,无密林遮蔽,最长快马弯弓,战则我失地利;且此处距洪州凡二百里有奇,路途跋涉更无城池歇脚,大军露宿于外军力疲惫,若蒙军劫营又当如何?请元帅三思!”
花虎认真回答道:“蒙军马快,若于彼军征战不利,怎会显露身形与我军决战?与敌交战难在地形不利?军力疲惫?路途遥远?难在捕捉敌军逼其不再躲藏决一死战!”
“这里不是国内,这里更不是朝鲜,没有山地地形可依仗。但没了地形的依仗,我军便不能取胜了?何故畏敌?!”
花虎武断令道:“我意已决!南下决战!”
“疯子!”李如柏气得拂袖而走。
李平胡急忙追上悄声问道:“主公,俺们辽东儿郎是否要脱离唐军,退入长城保全三军?”
“糊涂!蒙古鞑子就在身后,咱们先跑正好落入鞑子彀中!”李如柏恶狠狠说道:“娘的,被花虎坑惨了,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拿她的这玩意儿骗出俺李家大军,代价比头牌儿都贵!等着吧,见机行事,尽力把儿郎们全须全尾的带回家。”
纵使不愿,军令下达依然要执行。停留在潢水南岸的唐军五万战兵,合上钟金的两万步骑,总计七万兵马浩荡南下而去。
毫无意外的,大军前锋走进沙地戈壁时,遭遇东蒙联军的游骑骚扰。
蒙古游骑从土丘背后冲出,从矮地丘下露头,快马弯弓箭镞骚扰唐军前进。唐军又不是没有骑兵,钟金的游骑出动,唐军的甲骑每百骑编一队,配合绞杀蒙军游骑,车轮般轮换上阵。双方的主力尚未交战见面,前哨游骑战便已折损过百。
入夜唐军休整,蒙军骑兵果然前来骚扰,跟唐军的巡夜哨探马队大打出手,一番骑射较量马刀拼斗,双方又是百十骑的折损,快速脱离撤退,一击而走。
小规模短促的交战,一场连着一场,唐蒙两军就如两朵大蘑菇,彼此不停的蹭,不停的磨,互相磨蹭的不停在变小。唐军兵力在损失,蒙军兵力也在损失,草原与沙地沾染战士殷红热血,比拼着谁能洒下更多的鲜血。
承受伤亡压力上,唐军要比蒙古联军更抗压。游骑打到最后,尽是无甲劣马,带着粗劣制作弓箭的皮裘皮衣牧民,骑战中膏了唐军刀锋。
直到六七月某一日,两军主力在一场遭遇战上,撞在一起。
“急报!敌军骑兵来袭!敌军骑兵来袭!发现敌方骑兵队!!!”
“急报!发现敌方大量兵力!先锋骑兵队正向我军快速运动!距离非常接近!斥候队已经无法拖延!!!”
背插数面蜈蚣小旗的斥候个个带伤,勒马急忙禀报。侍将童元抬眸远视,只见远处丘陵上渐渐显露出一匹匹战马,马背上的骑士各个有甲,正熟练的驾驭着坐骑缓缓从丘陵上下来。骑士越来越多,从最开始的一排十余骑到平铺而下,不下数千骑。童元的脸色越发凝重,看着源源不绝的敌骑,清楚的意识到是撞到敌军主力了。
身后只有所属骑兵团五百骑,是战是跑?
童元这样问自己,而立之年的将领紧了紧掌中骑枪。
“家中独子者出列!家中有父母需赡养者出列!家中有幼子需抚养者出列!”
枪指着出列的三四百骑,童元对副将管忠说道:“管将军,汝父为大唐立有重勋,汝还年轻,速速率领这支骑兵回去禀报大帅,请大帅火速布阵,迎战蒙军。我为你们断后,争取时间!”
说罢不管管忠同意与否,便纵马挺枪对其余百骑将士道:“我为大唐战将,尔等皆大唐百战虎贲之士,背敌而逃辱没军威荣耀!我乃武士,尔等皆为府兵,都是大唐的股肱干城,面对强敌逃跑是懦夫行径!”
“我们面前的敌人是弘安之战时入侵鞑虏的后裔!以弘安之战战死的将士之名!为我们的祖先报仇雪恨!奋勇杀敌!随我杀!!!”
童元一声怒喝,挺枪拍马,率领百骑向着蒙军骑兵发起冲锋。
蒙军方面,打先锋的是克什克腾部三千骑兵,克什克腾部首领达尔玛见状气笑了。
“克什克腾的勇士们!小小唐人竟敢与大草原勇士角力骑战!给这群不知死活的唐人一点教训!用马刀告诉他们成吉思汗子孙后裔的厉害!杀!!!”
“打得矮蛮子尿裤子!”
“洗刷薛禅汗的失败!”
“洗雪两次惨败的耻辱!”
“为祖先报仇!”
两军全都士气高昂,三千骑与一百骑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