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黑暗圣徽

察觉到塔维尔已经摆脱了情绪和欲望被抹平的状态，那位发际线略高的值夜者迅速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语气沉着平静地说道：

“放轻松点，刚才那些信息只是对一位野生非凡者的必要调查，是例行公事，也是我们选择你成为线人的基本条件。”

“只要通过后续的检查，确定你身上没有任何问题，我们不会太为难你，当然，身为非凡者，你必须被登记在册，之后也不能随意离开康斯顿城。”

“如果之后你有不错的表现，我或许可以推荐你加入值夜者，当然，这需要经过很多很严格的审查，比普通的非凡者登记要严格得多。”

“...我很放松。”沉默两秒，塔维尔才有些无语的吐出一句话。

接连被“安魂”，他现在的情绪就像陷入泥潭一样，再怎么挣扎，也掀不起太大的波澜。

那位发际线较高的男性值夜者有些尴尬的从怀里掏出枚金壳怀表看了一眼，然后轻咳了声道：

“现在距离天亮还有些时间，你有什么想问的？”

默然两秒，塔维尔有些好奇地询问道：“为什么是我？”

他面前那位男性值夜者似乎早就猜到了他会问这个问题，轻笑了声说道：

“在我们值夜者内部收集到的资料中，与那些邪神信徒有深入接触，能取得他们信任，并且到目前为止还表现得足够理智，没有被影响太严重的人并不多，其中只有你是非凡者。”

“邪神的影响无孔不入，但只要你不接受恩赐，不献出信仰，不听不该听的，不看不该看的，这种影响就还在可以解决的范围内，就像你现在这样。”

“当然，我们也会定期给你提供必要的心理治疗，以保证你的精神状态趋于稳定。”

...像我现在这样，那不是死定了...嗯，应该是这个身份死定了，我未必会死，但可能会暴露自己来自外宇宙的身份。

...如果邪神带来的精神污染问题真像这位值夜者说的这样简单，之前的塔维尔·亚特·雅各就不会在自认为理智的时候做出那么离谱的举动了，这种污染是无声无息，难以防备，进行精神治疗大概率也只会增加一位受害者。

...看起来官方的值夜者也不是很在乎我的死活，只想让我在还算清醒的时间里帮助他们彻底解决天文爱好者俱乐部里的那些邪神信徒，也是，毕竟我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个潜在的邪神信徒和疯子。

塔维尔思绪发散的同时，那位发际线略高的值夜者还在继续说着：

“那些邪神信徒虽然对神秘世界还不够了解，但足够谨慎，而且他们中有人很擅长占卜，导致我们很难抓住机会将他们一次性解决，一旦有人逃脱，他们之后必然会更加小心，成为以后随时可能爆发的隐患。”

“当然，除了这个原因，我们还想获得更多关于那些邪神的资料，这也是我们想要将你发展成线人的主要原因。”

“在这期间我们会为你提供一定的安全保障和便利，任务完成之后，只要你身上没有太过严重的问题，就可以回归正常的生活。”

沉默片刻，塔维尔长长吐出口气，对方都将话说到这个地步了，他显然已经没有拒绝的余地，只能在心中安慰自己：

...给黑夜教会当卧底虽然危险，但这也是我摆脱那些邪神信徒的机会。

...甚至我还可以在这个过程中借着黑夜教会对天文爱好者俱乐部的打击，窃取到更多那位“弦”恩赐给信徒的的力量，这比我自己去祈求恩赐要安全得多，毕竟祈求恩赐是要和那些伟大存在建立起联系的，而凝视深渊的人，深渊也在回望着他。

念头浮动间，塔维尔朝面前的两位值夜者轻轻点头道：

“我可以帮助你们剿灭那些邪神的信仰，但我需要一些额外的帮助，能够降低我受到污染和影响的办法或物品，一些能够自保的神奇物品。”

对面的值夜者似乎早已经考虑好了，没有丝毫犹豫地点头道：

“这没有问题，部分东西我现在就可以给你。”

说话的同时，他将自己提着的黑色公文包放到一旁的圆桌上打开，然后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拿了出来：一枚深黑的圣徽，一颗拇指长短的兽类牙齿吊坠，一张折叠起来的白纸。

塔维尔的目光被那枚深黑为底，璀璨点缀，簇拥着刚好一半的绯红之月的黑暗圣徽吸引。

身为明面上的黑夜女神信徒，他对这枚圣徽并不陌生，甚至在看见这枚圣徽的第一时间他就本能的伸手在胸口连点四下，做出了黑夜教会点繁星的礼节：

“赞美女神！”

他面前那两位值夜者同样对着圣徽在胸口连点四下，虔诚行礼。

“这是一枚黑暗圣徽，拿着它，你将会获得女神的庇护，只要不接受来自邪神的恩赐力量，你就不会被污染。”

“在圣徽前起誓，之后我会将这枚圣徽交由你执掌一段时间。”

...只是一段时间啊...塔维尔在心里撇了撇嘴，但没有表现出来，面色严肃地朝面前的两位值夜者轻轻颔首，表示自己没有任何意见。

没再过多言语，那位值夜者沉声道：“跟着我念。”

随后他换了个位置，朝向放置在圆桌上的黑暗圣徽，右手在胸口连点四下道：

“比星空更崇高，比永恒更久远的黑夜女神....”

塔维尔学着他的动作和话语道：“比星空更崇高，比永恒更久远的黑夜女神。”

那位值夜者手上不再有其他动作，语气平静、虔诚的继续说道：

“您是隐秘之母，是厄难与恐惧的女皇，是安眠和寂静的领主....”

“您是隐秘之母，是厄难与恐惧的女皇，是安眠和寂静的领主。”

“我向您起誓...”

塔维尔稍微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道：“我向您起誓。”

....随着最后一句话语落下，塔维尔感觉周围似乎昏暗了一点，眼眸中出现了一片宁静的夜空，点点繁星闪烁着，夜空深处，似乎有一道目光投来，让人内心变得平静，变得安宁。

这种状态持续了不到一秒，宁静的夜空收缩，化作一道轻薄无形的限制，落在了他的精神体深处。

塔维尔微微闭眼，感受着沉寂在自己精神体上那道烙印：

...只要不做出违背誓约内容的事情，这道烙印就不会有任何影响...希望我帮助值夜者解决了那些邪神信徒后这道烙印能够消失，我可不想一直顶着一个神灵的印记。

念头浮动间，他听见一旁那位值夜者自我介绍的话语：

“我叫吉斯·古洛斯，康斯顿城值夜者小队的队长，这位是我的队员，瓦妮莎，也是之后负责和你接头的人。”

“塔维尔·亚特。”

塔维尔转了个身，朝面前的两位值夜者轻轻点头，虽然知道对方早就掌握了自己的资料，但他还是说了一遍自己明面上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