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顿了一下,塔维尔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停在门口,有些好奇地问道:
“我刚才被‘安魂’了?为什么我感觉连记忆都有部分缺失?”
“是‘沉眠’,你的记忆没有缺失,只是睡着了一会,咳~咳~”
说着说着,瓦妮莎突然剧烈咳嗽了起来,背光处,她本就白到发光的皮肤更加苍白了一些,失去了光泽,仿佛透明,能看见皮肤下一根根暗红色的血管,给人一种不似活人的感觉。
“你生病了?”
塔维尔微微皱眉,随即用灵视观察了一下对方:
...以太体的颜色黯淡,整体偏灰,这应该是属于重症病人才有的情况,虽然不是“药师”这样的途径,但我的灵性、灵感还算不错,判断应该不会偏差太大。
思索间,他的目光不自觉落在了房间右侧被倒扣起来的一副画框上,“偷盗者”的直觉告诉他,这是最具价值的那幅画,非常有价值。
“咳,如果你能让我从这里收获足够的信息,我可以让你带走一幅画,它们其中部分属于神奇物品,而且是没什么负面影响的那种。”
瓦妮莎轻咳了一声,出声打断了塔维尔对那幅画框的观察。
塔维尔有些意外的看了眼这位身患重病的值夜者,含笑道:
“我是‘偷盗者’,你不担心我直接拿走最具价值的那幅画吗?”
“我只是同意你可以带走其中一幅,但没说由你自行选择。”
瓦妮莎声音有些嘶哑的解释了一句,然后指向立在墙壁的书桌道:
“那里有一些信件和笔记,你可以看一看,然后将他们的身份信息全部告诉我。”
塔维尔点了点,迈步到书桌前,随手翻动着桌面上的信件笔记。
这都是一些天文爱好者之间相互交流的信件,以及每天观测星空留下的笔记,除了对星空的探讨,并没有太多真正有用的实质内容。
将桌面上的信件和笔记全部看完,里面根本没有涉及到任何一个具体的人名或地点,简单来说,就是没有任何用处。
塔维尔吐出口气,侧头看向在整理那一幅幅画框的瓦妮莎,透着些许无奈地开口道:
“有额外的信息吗?我不是‘占卜家’,没办法拿到一张信纸就掌握前前后后所有的信息。”
瓦妮莎稍微回忆了一下,旋即说道:
“刚才的怨灵就是房屋的主人,他叫哈里森,因蒂斯人,职业是画家,他来康斯顿城是受人邀请,对方向他提供了难以拒绝的灵感。”
“哈里森?”
塔维尔重复着这个名字,脑海里冒出了一个留着金色长发,戴着半高礼帽的瘦削身影。
稍微顿了一下,他才说道:
“如果你的信息没错,那我应该认识他,他是今年三月份才进入俱乐部的新人,在各个小组都非常活跃,但在月初的时候突然就沉浸了下去。”
“不过既然是‘画家’,他为什么会有让人生病的能力?这完全不搭边啊?”
“俱乐部里也没人获得过这方面的能力,如果他们没有刻意隐藏什么的话。”
“月初?和这里出现异常的时间吻合,应该那时候他就已经因为某种原因失控死亡了。”
瓦妮莎语气平静地分析道,顿了顿,她接着问道:“‘画家’的具体能力是什么?”
塔维尔斟酌着语言道:
“按照那些人的讲述,大致是能看到一些平常看不见的东西,洞穿世界的真实,同时掌握高深的绘画技巧,可以让自己的画作具有一定的神奇效果。”
“比如化妆,这也属于绘画的一种,‘画家’可以通过在脸上画画,达到易容伪装的效果。”
说着,他伸手指向被瓦妮莎叠在一起的那一堆画框道:
“这些画里面有部分就是‘画家’非凡能力的产物,刚才我看见了一幅描绘大海的画,身体就直接溺水了。”
“这些具有神奇效果的画需要被观测到才能起效,只要及时封闭自己对外界的感知,就能脱离画作造成的影响。”
瓦妮莎轻轻颔首,随后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我只是‘偷盗者’,又不是‘占卜家’,无法给出什么神奇有效的提议。”
塔维尔语气显得有些无奈,顿了顿,他还是说道:
“你们可以试着占卜一下这些画作的主人,如果是哈里森,他应该就是体内的力量冲突导致身体崩溃死亡的,至于这么做的原因,或许是被骗了,或许是自己太天真。”
“如果不是哈里森,那他和那位‘画家’的关系关系肯定很紧密,是你们下一步行动的方向。”
“咳~”
说着说着,塔维尔感觉自己喉咙也有些发痒,难以控制的咳嗽起来。
...我也生病了?房间里的怨灵不是已经被净化掉了吗?
塔维尔有些诧异的看向窗框正下方那一滩长满霉斑的暗红,非凡者的灵性直觉告诉他,那就是房间里所有疾病和病毒的源头。
...残留的一些影响还能让我生病,这个怨灵的强度有些夸张啊...想到这里,塔维尔的目光瞥向在一旁安静整理画框的瓦妮莎,能轻易净化房间里的怨灵,这位值夜者的实力非常强大。
注意到了塔维尔的目光,瓦妮莎语气没什么波澜地说道:
“死亡是属于女神的领域,我来之前祈求了一些祝福,这有助于我解决这里的徘徊的怨灵。”
“回去之后记得多晒晒太阳,这里残余的病毒对一位非凡者来说并不是太大的问题。”
说完,她抱着整理好的那一叠画框走出了房间。
塔维尔目光深沉地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除了被瓦妮莎拿走的那些具有神奇效果的画,房间里还有不少肖像画手稿。
在塔维尔的眼中,这些画稿上的人物全都是活的,它们的目光或好奇,或平淡,或满含恶意的和他对视着,这也是他之前察觉到不止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的原因。
...对于“画家”来说,每一幅画都是有生命的,可惜我不是真正的“画家”,这样的场景于我而言只剩下诡异。
...将这样的场景延伸一下,是否可以推断出,星空中那位“弦”代表着宇宙的诸多维度?
“咳~咳~”
思索间,塔维尔再次咳了起来,伴随着咳嗽一起出现的还有鼻涕,他伸手摸了下额头,有些发烧。
没再逗留,塔维尔快步走出了房间,通过楼梯间来到一楼。
空气中腐败发霉的味道一下消失,塔维尔感觉自己脑袋一下清醒了不少,整个人都变得精神了。
一楼的待客厅中,瓦妮莎将手中的一幅幅画框倒扣在地板上,一边随口问道:
“你们那个俱乐部中的成员都获得了什么样的能力?”
塔维尔稍作思考之后说道:
“我知道的就只有‘恶棍’、‘园丁’、‘失梦人’和‘画家’。”
“我和他们接触的不多,只知道被‘恶棍’视线锁定的人,会感到某种恐惧,难以遏制的出现胆怯和害怕的情绪,‘失梦人’似乎拥有类似预言和占卜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