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我知道了。”
顾年遐站起身,一把抓起自己的魄寒剑就要往下山的方向走,被林惟竹拦了一下:“你要下山么?小心些,早点回来,凌绝宗的走狗如今到处都是。”
“嗯,我会当心。”
林惟竹看着顾年遐走远,一阵风从身侧吹来,她抬手拢了拢长发,对身后说道:“出来吧,偷听做什么?”
苏获从林涧树梢御剑而下,落到她身后:“真不是他?”
“他所说和所想没有差别。”林惟竹道,“只看这点的话,不会错。”
苏获点了点头,道:“分明刚才还劝他不要叹气,那你这会子叹什么气?”
林惟竹回头,冲着他笑:“我刚才就是觉得,如果那白狼真是他就好了,你看他多护着师兄啊。毕竟三年前那头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狼,可是当着仙道百家那么多人的面,问得当场多少人哑口无言、又有多少人恼羞成怒呢?”
三年前
漫天的灵修,御剑将拜月顶中央的试剑台团团围住,地上伤痕累累的白色巨狼面目凶狠,几次试图站起来未果,眼底却迸发出不可挫断的锐气。
它抬起头,被怒火染红的双眼从所有人身上扫过,愤怒的声音直冲云霄——
“凭什么黑白曲直是你们几百张嘴就能定的!凭什么!”怒吼声响彻寰宇,“我偏偏不服!”
“你们为什么不说话?他没有做,他不会做这种事!”
“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实话!”
头顶乌云蔽日,滚滚天雷盘旋酝酿。在惊雷的裂石之声中,大雨落了下来。
顾年遐站在草庐门外,抱着尾巴,耳朵竖起来听里面的声音。
没有动静,他有些放心不下,还是推门进去了。果不其然,晏伽正在睡着,这病容憔悴的模样顾年遐还是第一次见,让他挂心得很。
顾年遐坐到床边,拉过一旁的被子给晏伽盖好,伸手摸了摸对方的额头,还是很烫,他的冰魄之躯很不适应这样的灼热。
“怎么还在烧呢……”顾年遐眉间忧愁不已,俯下身,脸颊和晏伽的紧紧贴上,那种热意瞬间裹缠了他,让他无比难受。
可是他觉得晏伽这会儿应该更难受,那身躯就如同火炉一般,由内而外发着烫。
他不知道人族生病要怎么办,似乎是得吃药,但他下山转了一圈,站在药铺外头茫然,也不知道该给晏伽找什么药,只能此刻源源不断给对方传递着冰凉。
顾年遐凑近了看着晏伽,鼻尖碰着鼻尖,然后小心地抓起晏伽的手,慢慢贴到了自己脸上,接着一点点向上移,又落到自己耳朵上。
晏伽还是没有醒,睡得实在是太沉了。顾年遐就这么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耳朵上一会儿,又自己去蹭一蹭,觉得很满足。
他又想起晏伽和林惟竹的话了,有什么东西似乎不停地冲撞着他的心房,团线一样,剪不断理还乱。
顾年遐觉得自己要陷进深水里去了,一点点被那种莫名的情愫淹没头顶,最后只剩下沉迷地用晏伽的手指去摸自己的耳朵——不够,怎么也不够。
“不是只喜欢被摸尾巴的……”顾年遐小声对他说,“得是你才行。”
他说完,脸一下子就红了,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脸红,耳朵顿时变得比晏伽的还烫人,尾巴也翘起来。
顾年遐只记得,晏伽的手在自己身上滑过的时候,他会慌乱得不知道耳朵该竖起来还是放下去,尾巴也不知所措,脑袋里一片空白,除了晏伽之外,什么都被挤掉了。
晏伽睡颜沉静,平稳吐息着,此时也不会回应他。
顾年遐痴痴望着床上熟睡的人,指腹蹭过晏伽的嘴唇,然后抬手,贴上自己的唇角。
耳朵又红了。
【作者有话说】
《论晏伽与鸡腿孰美的理论应用与实践》(作者:年年;指导教师:小林姐姐)
第63章还要亲
晏伽醒来已是第三日傍晚,他在来往的脚步声中睁眼,说的第一句话就没带好气:“吵死了。”
床边的脚步声一下轻了,却都朝着他涌过来。晏伽歪头一看,怀钧、凌绡、苏获和林惟竹都站在他床头,不像是探病,倒像来送自己最后一程的。
“老天爷。”晏伽手臂搭在脸上,轻笑出声,“不是来给我吊丧的吧?”
怀钧原本还在焦心,此刻也忍无可忍道:“师父!”
“别胡说八道。”凌绡轻轻拍了他一掌,“怎么就要死要活的了?”
林惟竹道:“师兄老是这样,说话吓死人了,快呸掉。”
晏伽视线不动声色地转了一圈,没看到平时跑在最前面那个身影,心中像是忽然塌下去一块,很快又扯起笑容:“我就是生个病,都十几年没生病了,偶尔有这么一回也正常。”
“师父,您昏睡两天两夜了。”怀钧半跪在床边,手中捧着药碗,“好不容易醒了,把药喝了再睡吧。”
晏伽摇摇头:“现在不想喝,放那里吧。我真的没事,就是头太疼了,想自己静静。”
怀钧还想再劝,被苏获使了个眼色,知道自己怎么劝也无济于事了,只能将药碗放到床头,不放心地叮嘱:“记得喝药,师父。”
“知道了。”晏伽笑得很是轻松,“都别围着我转了,歇着去吧,我这一病,倒累死你们了。”
草庐里又变得寂静起来,晏伽听着外面瀑布隐隐的声响,觉得心下空空荡荡。
混沌倒是没在梦中趁虚而入,他昏睡的时候,时常能觉出身子变得冰冰凉凉的,在一团火热中舒服了不少,还算睡得不错。
只是一睁眼没看到顾年遐,晏伽心想可能是真的生气了,抗拒自己也在常理之中。
但是他居然梦见顾年遐偷偷亲自己,祖师爷爷个腿儿的,简直匪夷所思,他觉得自己应该是疯了。
晏伽打算起身给自己调息一番,也好让脑袋清醒清醒。刚撑起身子,他就听到一声吱呀门响,有人脚步轻轻走了进来,越来越近。
下一刻,他就看到顾年遐抱着什么东西走进来,发现自己醒着,先是一愣,接着立马神色飞扬起来:“你醒了!”
晏伽应了一声,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顾年遐就已经放下东西跑了过来,急切地坐下来探他的额头:“怎么还是好烫啊?”
“因为病还没好。”晏伽先前心中塌下去那处又鼓起来,他察觉到自己松了口气,下意识抬手抚了抚顾年遐的脸颊,“去哪儿了?”
顾年遐这才想起来自己下山去干什么的,转身将刚才抱着的东西拿过来,是个鼓鼓囊囊的纸包:“这个饼你快趁热吃,找了三天才遇上他家出摊,好香啊,我没忍住在摊子上就吃了一个,又买了刚出炉的给你。”
晏伽低头一看,竟然是包热腾腾的麻酱烧饼,香味直蹿鼻子,馅多得快溢出来,绝对是山脚下王家那一摊的。
“为什么买这个?”晏伽愣神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