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里,像捂着一个小秘密似的。
“走吧,咱们进去。”裴贺松招呼了一声,带着几人往里走。
他和江嘉言显然对滑雪很熟悉,买了票进去后,带着人租了滑雪的装备,然后各自去更衣室穿戴。
温灼第一次接触滑雪,她以前从来不曾玩过这些刺激的项目,按照指示把设备穿戴好,乖乖带上头盔和护目镜。
滑雪板的种类不少,但是像温灼这种新手,一般都会选择上手难度低的双板。
她穿戴好板子,两手支着滑雪杖慢慢走到雪地上。
寒冷从四面八方包裹而来,温灼穿戴严实,倒没感觉到什么寒冷。范倚云穿得少了点,一边抖着一边抱着滑雪板站在温灼旁边。
江嘉言几人已经站在起始地。
毕彤和费旸对滑雪不擅长,选的也是双板,而江嘉言和裴贺松一看就是滑雪老手,两人甚至连头盔都没带,手边支着单板。
江嘉言只戴了个透明的护目镜,黑色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外套的拉链拉到下巴的位置。
阳光一照,护目镜微微有些反光,温灼看不太清楚他的眼睛,只觉得他模样十分帅气。
江嘉言在跟裴贺松打赌,两人想比赛看谁先到达终点。
这是两个滑雪老手之间的娱乐,其他人无法插足,于是温灼也不再关注他们,只站在边上与范倚云手牵着手摸索着滑雪的技巧。
滑雪初级道上人很少,一眼看过去相当冷清,好像几个人包场了似的。
江嘉言与裴贺松定好了起点和终点之后,就开始穿滑雪板。单板比双板看起来更为帅气,但上手难度也更高,温灼光是踩着双板都不知道什么走路了,却见江嘉言穿上单板之后,整个人就变得极为灵活,如同游进海里的鱼,在雪上滑动。
温灼停下笨拙的动作,转头一看,就见江嘉言踩着单板从上面滑下来。
与她擦肩而过只是一个瞬间的事,但在这个瞬间,温灼却将他的模样看得清清楚楚。
好像时间在刹那慢下来,得以让温灼看清楚他飞扬的发,和掩在透明的护目镜下那双漂亮的眼睛。
江嘉言的笑容如此明媚灿烂,像得了心爱玩具的孩子,在阳光下肆意地发散着青春盎然。
如此热烈。
细雪纷飞起来,慢慢飘落,温灼想到了自己。
如果她没有生病,是不是也会像江嘉言这样,肆意地在任何场所彰显自己的青春,张扬而灿烂地享受生机勃勃的青春。
而不是怯弱,退缩,被焦虑和紧张的情绪包裹着。
他们明明处在相同的年龄。
“加油啊江学霸!”范倚云高声欢呼,笑着冲江嘉言摆手。
“喔——”费旸也将手拢在嘴边高喊。
“超他!裴贺松你行不行啊!”毕彤笑着说。
温灼呆呆站在其中,她突然生出一种冲动来,想想身边的朋友一样,大声地喊着,为江嘉言加油。
或者是像费旸那样,发出毫无意义的叫喊,仿佛只有喊出来,心口澎湃的情绪才能得以宣泄。
但温灼最终没有,只是看着江嘉言和裴贺松两人踩着单板从雪上滑过。
然后拄着手中的滑雪杖,慢慢往前挪动。
范倚云伸长脖子看了会儿,看见两人的身影逐渐远去,兴奋地对温灼说:“温灼,你自己在这玩会儿,我去看看他们到底谁赢了。”
温灼点头,笑着说:“没事你去玩吧,我自己可以的。”
只要掌握了身体的平衡,滑雪也不算是难的事,况且她速度非常非常慢。
范倚云滑走了,温灼靠着滑雪道的边边专心滑着。
有时候滑雪板不受控制往下滑了较长的一段,会让她惊慌,但她又很快镇定下来,坚持地尝试着滑雪。
对于从来没有接触过滑雪的温灼来说,这不算是有趣的娱乐,但她习惯了去用心做一件事,于是并没有放弃,不断尝试着。
她的脑中不断浮现出江嘉言从面前滑过去的画面,那踩着单板的潇洒身姿如绚丽的风景,不断让她走神。
“我教你吧。”毕彤不知道什么时候滑到了她的旁边来,对她伸出了手,“我拉着你慢慢滑。”
“谢谢你,不过滑雪时不能手拉着手,会有危险。”温灼看了一眼他的手,虽然说的话并不是很直白的拒绝,但其中的意思也足够明显。
毕彤看起来也像个新手,他有时候稳不住身形,前后晃着。
但仍然要坚持与温灼手拉着手滑,就算听出了温灼拒绝的意思也没有放弃,再三请求之下,温灼不好在拒绝,只好与他拉着手。
两个人都带着厚厚的滑雪手套,就算是握着手也握不到实处,被粗粝的手套包裹着,温灼觉得不如滑雪杖有安全感。
毕彤看起来很高兴,他丝毫没有察觉到温灼面上的尴尬,一手拉着温灼一手挥动着滑雪杖,也不知道是不是力气太过,他的滑雪板猛地滑了出去。
往下滑的力道很大,拽着温灼一起往下,毕彤又在下滑的途中没稳住身体的重心,于是两人一下控制不了速度。
慌张下温灼下意识就甩开了毕彤的手,匆忙去拿另一只手的滑雪杖,却没想到下滑的速度越来越快,惯力的驱使下,滑雪杖根本就使不出力气。
温灼完全是新手,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样的情况,害怕地叫出声。
幸运的是滑雪道上没什么人,下面还有一个用来缓冲的坡道,温灼一路从上面滑下来,正看见下面站着正在与裴贺松说话的江嘉言。
滑雪板不受控制,温灼就一股脑地冲着江嘉言冲过去。
惊慌的叫声传下去的瞬间,江嘉言抬头,看见温灼害怕的模样,也知道这是新手的常见情况,于是也不躲闪,往旁边移动两步,张开双臂把温灼接了个正着。
她一路滑下来的惯性很强,就算是被江嘉言正正好接住,也撞得他摔倒,在坡道滚了一段距离才停下来。
温灼吓得半死,身上虽然没有摔伤,但一时半会也害怕地爬不起来,双臂抖得跟软面条似的,几次用力都没能成功,于是整个人都趴在江嘉言的身上,脸埋在他的肩颈里。
江嘉言忽然笑起来,声音爽朗清脆,分明是在笑温灼笨拙的样子。
随后又在温灼的耳边夸赞:“滑得不错啊。”
温灼的脸涨得通红,费力从江嘉言的身上翻下来,滚烫的脸颊贴了下冰凉的雪,才快速冷却。
她转头,见江嘉言已经坐起身,双手撑在地上,正看着她笑。
“对不起,我没控制好速度。”温灼捏着自己的手指,小声道歉。
“没摔伤吧?”江嘉言问。
“没有……”当然是没有,因为她完全摔在了江嘉言的身上,有他软软的身体垫着,温灼半点都没摔到,“你呢?有没有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