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 2 - 8. 于黑夜行走的人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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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劳驾让一下，否则撞飞了恕不赔偿了——”

感知到Caster也已经靠近了战场，明快的声音却又从另一个方位传来。Saber像是立即反应过来了声音来自何人，咂了一下舌便一把扯住蕾雅，一跃而起，踩过几骑龙牙兵正转过方向、脑袋空空的头部骨骼，借力冲上高扬着的粗大枝桠，这才松了口气。摩托车的轰鸣声呼啸而过，显然经过了魔术改造的强大动力横冲直撞而去，将周围一圈敌人撞得纷纷散了架，七零八落的断骨碎渣四下飞溅，还传来了一股烧焦的气味。

听着一旁蕾雅惊魂未定的喘气声，Saber冲着树下的马路杀手中气十足地骂道：“古国笨蛋Rider，你是终于成为精神科医生的VIP顾客了吗？！”

“咔哒”一声的回应，Rider费力地摘下了笨重的头盔，扭过头陶醉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尽管也是带着烟熏火燎的焦糊味儿的：“戴着这玩意真麻烦，雅各，下次只有你戴着这东西就行了吧——那边那个双刀女剑豪，我可是Rider，不用坐骑来碾过敌人，难道老老实实地用剑来砍这堆骨头！”手却是没有停下，说话间，几头伺机蠢动的龙牙兵并魔物被她抡着头盔捶到了地上，只有微微抽搐片刻、随后消散无踪的份了。

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手，用最基本的“魔力放出”将几个试图以数量取胜、一路追着自己与Saber而来的敌兵彻底破坏了，感受到背后的树枝晃动了几下，蕾雅转身看去，看见一名青年敏捷地反抓着枝杈，稳稳落地。手背上与自己带着相同色泽却花纹迥异的三道纹路将他的身份也不言自明了。是Rider的御主——认出了眼前这算是敌手的男人的身份，她看向正跨坐在摩托上气定神闲地向那青年招手的Rider。

“是你所想的那样吗？”Rider丝毫不紧张似的，拧动着车把，像是拿定了主意要再用自己的赛博爱马去转上一圈一样。

“是啦，是某个不愿透露姓名的御主带过来的追着狗咬的骨头。”靠在Rider身上站直了，青年没好气地拍打了两下自己和Rider身上的灰尘。两人都是一身朋克气息毕露的打扮，全然不是先前被蕾雅在大学里目击时那副低调的装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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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各瞥了一眼树顶上的Saber与缩在一旁的银发少女，微微点头算是招呼，又转头看了看远处，目光锐利地盯着看似无人的某个位置，“以及——Caster的御主、还有附近的某位女士，你们是打算继续躲在哪儿伺机对我来上一下，还是暂时停火，听一听不知名废材死灵魔术师我的建议？”

询问的句式，语气却笃定，连身躯都大喇喇地暴露于在场几乎所有人的攻击范围内——Rider饶有兴致地想，不知道是比其他人都更快能察觉在场诸人不算太坏的本性，还是因为自己的御主根本就是个悍不畏死的家伙呢。

片刻的静默，一股混杂了清淡的香水味和似有若无药草气息的气味传来，只在须臾间，交叉着双臂、面无表情的妙龄女子便站在了他们中间。

她伸手捋起散落在耳旁的发丝，又将绣了些花纹的利落的衣裙抚平了。这有着一张东方面孔的女子身边还跟着个背了把平平无奇的细剑、面貌看来不超过三十岁的东方书生模样的男人，想必就是Caster了。

只是扬手随意地挥了挥，便像是在诸人身周召出了无色的轮廓般，将魔物坚决地挡在了圈外。

“只有龙牙兵吗？那在下这点不成器的术法还勉强能派上用场。好吧，在下洗耳恭听。”

这Caster有种普普通通的英俊印象，但举止真是潇洒，Rider摸着下巴心想……就是怎么这家伙有些眼熟呢？她歪了歪头。而Caster的御主只是欠了欠身，像是在等着青年开口。

而另一侧也有动作……褐色的短发在月光下泛出一丝光泽，一张姣好却带着冷淡氛围的面孔出现在了视线中。无论是瘦削的肩，还是身上剪裁利落的衣饰，都透露精英随从们追随主君的审美——雅各略略回想了一下，这大约就是某个时钟塔上位者身边的使者了。这两日藏在自己的身边不远处的跟踪者，估计也和她脱不开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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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我尽可能长话短说。”雅各打了个响指，像是变戏法一般，被他刻意带到了身侧的两个龙牙兵便应声化作了齑粉，消散得无影无踪。

“如各位所能看见的这样，这只是我略施小计的障眼法——死灵生物当然不会如此脆弱，也不应该被破坏后能如这般什么都不剩下。这可不是素材掉落率惨不忍睹的重复劳动游戏。”

Saber和蕾雅、Caster和相雅俱是面面相觑，杜尔IV露出恍然的神色，随后掩饰了下去。原来如此……这一瞬间似乎捕捉到了原本看不出轮廓的违和感的实质。像是在与幻影战斗一般的错觉，在此时得到了论证。

“也就是说，这并非真正的海量魔物，而是……我想，以极少的原型增殖、复制出的，劣化的残次品那样的东西。”相雅喃喃地说着，眸光一闪，似是忽然顿悟了什么，随后眉头紧皱了起来。

“看来你也看出点不对劲的地方了，Caster的御主，”Saber收刀入鞘，心领神会地点头，“这种杂鱼敌人涌出来的感觉，刀刃削过时像是触碰在一团烂泥上一样的触觉，先不说恶心不恶心，实在是太有恶作剧的意味了。”

像是惊讶于周围原本应是敌对关系的几人如此大大咧咧的言辞，雅各不太自然地抓了抓胸前让人怎么看怎么别扭的领带。“总之，这股龙牙兵和魔物的潮水，你们不觉得来得十分蹊跷吗？明明装出了声势浩大的样子，实际上却不堪一击；但反过来说，如果有个监视着这圣杯战场的观察者，那这简直就是故意挑衅一样的举动。而且……”

“而且，魔物行进的方向，像是在故意把我们朝着一处推进一样。”蕾雅若有所思地小声接口。

不，不对。Saber在心中嘀咕起来。并不是从一开始就有这样的意图，最初她只品出了一丝刻意放置在她与蕾雅面前试试斤两的味道。但，当龙牙兵军团的规模越发扩张时，似乎就在某个时刻被别有用心的引导而失去控制了。

——这为事件留下了两人而非一人的位置。她眺望着远处的森林。那就是最初察觉到第二个异样的位置：其中的一人，会在那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