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十一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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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正月十一日白天北邦炮台方向的战斗。

上午还不到九点，日军就几乎是畅通无阻的兵临威海卫城，但是，一开战，山口素臣就碰上了硬钉子。

这里要再次介绍一下威海卫周边的地形。前文说过，威海卫湾形似一个“区”字，中间的×就是刘公岛，而上面的“一横“就是北邦炮台群。

不过，这“一横“的实际地理其实相当复杂，乃是深入大海的一堆山峰，最高的山头叫做棉花山，方圆只有两公里左右，部署着北邦炮台群。

“区”字的左上角拐角处，就是威海卫城，背部是威海卫军港。

“区”字的一竖，约一点五公里乃是空旷地带，区字的左下角乃是长峰营，目前有红旗军一个团驻守。而长峰营一面临海，另一方向就是一群山峦，叫做里口山，方圆约四公里。如红旗军刚刚失守的火焰顶就是里口山的一条支脉。

简单的来说，北邦炮台红旗军的防区就是南北两座山夹着一块平地（平地的临海处有威海卫城）。毫无疑问北邦炮台群乃是日军最重要的目标，但要想进攻北邦炮台群，一要清除里口山上的红旗军，避免背后挨揍。第二步才是拿下威海卫城，最后才能攻击北邦炮台群。

山口素臣研究了半天，得出结论，不可能直接攻打威海卫城。这一点，山口素臣倒是想的很正确，但是，这位的实际作战指挥却显得胃口很大：兵分两路，一路攻击里口山，一路直接进攻炮台群！

进攻里口山的战斗对日军来说好像没有多少意外，对红旗军来说也没有多少意外。诺大的里口山区，山峦起伏，日军只能一个山头一个山头的啃，红旗军则是一点一点的边打边撤。总而言之，要把日军主力从里口山西南的火焰顶阵地吸引到里口山东面的长峰营阵地。日军有日军的目的，红旗军有红旗军的打算，双方的战斗目标不谋而合，因此，对双方来说，这场战斗都很好打，仿佛演习一般，打的不激烈却胶着。

总而言之，日军休想一两天就打到长峰营！而，这正是红旗军的目的！

山口素臣把司令部设在了南北两堆山中间的空旷地带，不过说空旷，也只是相对于南北的两堆山而已，这里有一座小小的山，高度只有几十米的垛顶山！

随即日军就发起了对于北邦炮台群的进攻，山口素臣选择对北邦炮台群最西侧靠海的远遥墩炮台发动进攻，优点是后顾无忧，侧翼无忧。

和南邦炮台的设计不同，北邦炮台虽然规模比南邦炮台稍小（炮台其实还多，是五个。）但优点在于：不仅有四个对海的炮台，还有一个防备后背的炮台--老母顶炮台。

逍遥墩炮台虽然只是一个北邦炮台群的保护后背的炮台，火炮不多，管子也不够粗，仅仅只有三门120毫米岸炮，而且还不是速射炮。

但背靠大树好乘凉！

北邦炮台最高的老母顶炮台就在其背后一里多的山头上。依靠电话线，完全可以实现及时指挥协同。

逍遥墩炮台能够对海射击，也能对侧翼射击，但是却无法对背后射击。因此上，红旗军在逍遥墩炮台不仅部署有一个步兵营，还有一个炮兵营。步兵营乃是轻步兵五团一个步兵营，营长耿鼓远。不过炮营却是山东抚标营的炮兵，虽然编制是营，但只有九门克虏伯行营炮。事实上，这个炮营，除了营官，全部的哨长都是红旗军炮兵。现在，营官已经被请去后方喝茶，故此逍遥墩炮台阵地上的一营步兵和一营炮兵，实质上都是红旗军。

在桥头一战，郑长歌狠狠的阴了一把日军。一顿迫击炮，打残了日军一个大队。乃是开战以来红旗军和清军在单场战斗中最大的战果，也是清军开战以来单场战斗最大的战果。

轻五团一营长耿鼓远，乃是郑长歌的军中好友，学会了郑长歌这一手。

日军进攻前，照例是大炮轰。

一营官兵虽然不是鸦雀无声，却也只有零零散散的枪声回应。

耿鼓远啧啧两下：“小鬼子也太小气了哈，只有四门炮。”

品完了，接连下令：“传令下去，炮营（克虏伯炮）继续隐蔽，等迫击炮开火再打击敌人的炮兵阵地。”

“炮排（迫击炮）换超口径弹。两百米再开火！”

日军大炮轰了几轮，看上去胜势宏大，阵地上黑烟滚滚（黑火药炮弹），仿佛地狱。但是，红旗军的阵地构建和清军完全不同，不仅有交错的战壕，还有完善的防炮坑道。因此，挨了百十发炮弹，伤亡了了。更重要的是，虽然是初战，但在军官以及宣抚官的弹压安抚之下，初出茅庐的新兵们没有出现骚乱。

四个月的新兵训练，初见成效！

日军指挥官是步兵联队联队长，川上大佐，第一次试探进攻就派出来了一个中队，足足两百号人。

日军散兵线距离越来越近，地面上的标识牌越来越清楚。两百米！

红旗军的新兵们顶住了死亡压力，没有胡乱开枪！仅此，表现就超过了几乎所有的清军部队。

耿鼓远不失时机，举手就是一枪，枪声就是命令！顿时枪炮声响成一片。

虽然一个炮排只有十二门迫击炮，但超口径弹威力巨大，堪比重炮。几分钟内就打出了五十多发，炸的日军战线尘土飞扬。

与此同时，炮营的九门克虏伯行营炮开火了。

日军的炮兵阵地太近，距离前沿只有一公里左右。炮距离近，打得准。而且，这个时代，炮兵作战理论，比如法国，最为推崇近战！小日本别的理论没学精，这一点倒是学的非常到位。

但这些家伙难道就没有想到，炮位近了，同时也会让红旗军的炮兵打的更准了！

炮营九门大炮只是五轮齐射，日军炮兵阵地已经被炸的支离破碎，爆炸声声，如同放鞭炮一般。

远处垛顶山上山口素臣差点顿足捶胸，太惨了，就这么几分钟一个中队伤亡殆尽。

进攻日军遭到这样的损失，如同当头挨了一棒，无论如何是打不下去了。再说一遍，这一时期的日军，勇悍韧性远远不如二战时期的日军，也不如十年之后日俄战争中的日军！

经过小小的一战，红旗军展现出来的火力密度，大炮数量，让山口素臣清醒的意识到，哪怕调来旅团全部的大炮也不足以攻占北邦炮台！

话说，第二师团山口素臣旅团的炮兵，并非一个旅团级别所能拥有的，乃是师团级配置，整整一个炮兵联队。

但是，前期作战损失了几门炮，此时只剩下了十二门铜炮，十五门的克虏伯炮，八门95毫米法制重炮。

在朝鲜战场上，第二师团的铜炮还能派上用场，但到了山东战场，仿佛换了一个世界。日军的铜炮几乎失去了效用。

射程太近了！最远仅仅两三公里的射程，只要红旗军的火炮反击，就是被灭的下场。

红旗军手中，现在根本就没有射程仅仅两三公里的老式克虏伯火炮，全部的火炮射程都在五公里以上！

“八嘎。”山口素臣愤怒，却也深知，这样打下去，对日军不利。

但是山口素臣不甘心，虽然愤怒，但还是没有被怒火冲昏头脑，没有直接攻打威海卫城，而是命令步兵转向威海卫城旁边的水雷营方向，再做试探。

日军转移部队，一个多小时足够。但是，转移用了足足两个小时。

原因很简单：逍遥墩阵地前的二百多条尸体，无法收敛。

横七竖八的尸体严重的打击了日军士气，也让不少日军产生了怨念，竟然有不知死活的前线指挥官，还妄图强攻逍遥墩阵地。结果，又填进去了几十个短命鬼！

第二师团从进攻到当前，伤亡比起第六师团来说，还是要小很多的。迄今为止，伤亡差不多才一千多。而第六师团到了正月十一日的下午，伤亡早就超过了两千。

一千多伤亡，就攻到了威海卫城下，这样的损失虽然比朝鲜战场大，但山口素臣感觉好像也能接受。毕竟伤亡比第六师团少啊！

日军对水雷营的进攻，第一次试探被红旗军的排枪打退。

这时候，山口素臣部日军炮兵联队也部署好了炮兵阵地。

但是没等日军炮兵开火，红旗军的六艘蚊子船开火了。仅仅开火一轮，日军炮兵阵地立马滚蛋，撤的远远的。

蚊子船上的大炮轰击的不是日军的炮兵阵地，而是在远处集结的日军步兵！六发炮弹，直接命中的仅仅一发，但就这么一发280毫米巨炮炮弹就摧毁了日军至少一个小队，更重要的是，彻底摧毁了日军的进攻信心。

不仅步兵的进攻信心没了，连炮兵也躲得远远的。280毫米舰炮，绝不是陆军的小管子所能抗衡的。

蚊子船超慢的射速，让日军有了撤离时间，否则十多门大炮就全部交代到这里了。

在这一天时间里，第二师团山口素臣损兵折将，却没有一点的进展（里口山方向的战斗有进展）。

两次小规模的战斗，让山口素臣确认了，若无压倒性的重火力，很难拿下北邦炮台，因此还没到天黑，就开始召唤第二军重炮兵联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