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战争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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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城，公主寝宫。

说是寝宫，也不过是个装饰稍微精美点的和风小屋罢。这春日城名义上是国家，论面积、人口还不如现代的一个小县城。

从某方面来说，可以把春日城主当成一个权力更大、地位更高的村长。

廉姬在侍女的服侍下，正准备就寝。

天上虽飘着雪，却不可思议的没有一片乌云，夜月高悬，映在廉姬漆黑的瞳孔中。

“今晚的月色…似乎比以往要美呐。”她感叹道。

明明是每月都在看的景致……侍女默默在榻榻米上铺着被子，并没有戳破。

她心知白天廉姬大人和又兵卫将军都出城了，想必是发生了一些美妙的事情吧。

这两人分明两情相悦，为什么还没在一起呢？

她出身贫寒，不懂那些复杂的事情。只是单纯为两人的境遇而哀伤。

但又不禁低头自嘲，像她这种平民百姓又有什么资格可怜人家？

她十岁时，父亲上了战场，又被人抬着回来，身上盖着白布。

过几年她被嫁给大自己十多岁的男人，生了个孩子，几个月大就夭折了。后来没再生了。

因为丈夫也死在战场了。

幸好春日城对他们这些遗孤、遗孀还算比较照顾，她被安排到这里做侍女。

听说城主大人拒绝了大领主的联姻，她为廉姬而高兴，但更多的是对可能到来的战争感到深深的恐惧。

她的阿父和夫君都死在了战场，这次又会有多少人死去呢？

“啊…”廉姬发了会呆，才发觉侍女还在等着自己就寝，“抱歉，你先去睡吧，我想再看会儿月亮。”

“好的。您有事随时叫我。”侍女没有推辞。

她太累了，没有廉姬那种闲情逸致。

在侍女走后，廉姬又回到窗前，静静地望着夜空。在同一片天空下，哨塔上，又兵卫也未眠。

他摩挲着手上廉姬缠绕的红色丝巾，心已经飞到了城主府。

一声巨响打破了这难得的宁静。又兵卫连忙站起来，他看见黑夜中，一道道火光亮起，火炮声不绝于耳。

是敌方开始攻城了。

大藏井不可一世地站在山坡上，观察着战场的事态，并催促手下的士兵攻城。

“将军，现在雪太大了，如果贸然攻城的话……”

“些许风雪而已。”大藏井拔刀指天，用不容置疑地口吻命令道，“都给我冲！”

他近些年已攻克了不少小城，而春日城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下一个罢了。

城内。

妇女、小孩全部被安置在了内城，至于男人，除了那种老到走不动的，或是重度残疾，能上战场的全被征召了。

妇孺们缩在屋内，瑟瑟发抖地听着外面惊心动魄的交战声。

她们甚至不确定明天能否再见到自家男儿，若能在缺胳膊少腿后被人抬回来，已经算幸运的了。

士兵们在出发前大都交代了后事，会写字的武士甚至准备了遗书。

黑猫在第一声炮击的时候就惊醒了，他环顾四周，雪女果然已经不在了。

“汪汪！”屋外传来急促的犬吠声。

小白焦躁地在外扒拉着，黑猫立刻过去拉开了门，狗子一下子扑过来舔了他一脸口水。

“好了好了…”黑猫将小白的狗头扒开，又在它身上蹭掉口水。随即带着它一起去野原家其他人那里。

听着外面的炮声，小新小葵俩孩子，跟过年放烟花一样傻乐。

广志和美伢两个大人却吓得瑟瑟发抖。

战争带给他们这些生活在和平年代的现代人的恐惧更甚。

仿佛初次经历地震时，那种地动山摇，高楼将倾，人们惊慌失措地叫喊、逃窜……担心哪片砖块忽然掉在自己头上，或者脚下突然塌陷。

此刻也是一样。

“不知道会不会有颗炮弹飞来，全家人都不用担心回不了家了，直接就地埋了，几百年后挖出来就回春日部了…哈哈…”

广志在大家担惊受怕的时候说了个冷笑话。

“那我们会不会变成古董啊？”小新问。

“那怎么可能……”

咚！

广志的玩笑并没有缓解到紧张的气氛，反而收获了美伢的一记拳头。

“笨蛋！不要说这种奇怪的东西！”

小新倒是不仅不感到害怕，反而十分兴奋。这孩子属于天塌下来他都能摇屁屁乐呵的类型。

“汪汪！”

“喵！”

猫狗的声音忽然响起，两只宠物从门外钻了进来。

“小黑小白！”

看见黑猫，广志和美伢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松了口气，然而下一刻这口气又提了上来。

“我出去一趟，你们躲好了。”黑猫开口道。

“啊？”

“为什么？”

没有时间解释，黑猫留下这句话后开启『加速』，瞬间便消失在原地。

黑猫凭借轻盈敏捷的身手，在屋檐、树梢上穿梭，往春日城外奔去。

它大概能猜到雪女想做的事情。如果真如黑猫所想的话，就更有必要去找到她了。

黑猫环顾四周，街道上只能看见巡逻和报信的士卒，平民早就被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了。

它需要尽快找到又兵卫，全力开启加速后很快便来到城墙附近。

只听见“咻咻”的破空声，夜空中一颗颗大石头自围墙外投入城中。

这对黑猫来说没有什么威胁，猫的瞳孔在光线极弱的夜晚也能看得很清晰，加上反应敏锐，躲开投石简直轻而易举。

但对人类就很致命了，黑猫看见一颗石头直直砸向一个正在搬运东西的步卒，而那人还浑然不觉。

黑猫瞬间开启『加速』，飞落的石头在它眼中变得如蜗牛般缓慢，它如离弦之箭窜出，将步卒顶开。

步卒只觉身体忽然像是被一头蛮牛撞上，在地上滚了好几圈，下一刻天上的石头砸下来，正好是自己方才所在的位置。

他心有余悸地站起来，借着火把的光线，才看见一只黑猫站在那里，目光幽幽地看着自己。

刚刚就是这只黑猫救了他？

他看了看周围，除了黑猫没有其他人，更别说动物了。所以肯定是黑猫了。

寻常的猫一有动静恨不得跑开八十米远，哪能像黑猫这样身处战场前线，还能悠游自如地舔着爪子？

“见鬼了，猫能有这么大的力气？”

这是妖怪吧？！

步卒带着一丝迟疑，捡起火把走向黑猫，“等等…你该不会是之前又兵卫大人捡回来的那只猫吧？”

他之前也是跟随又兵卫一起行军的。

“喵。”

黑猫竟然点了点头，仿佛能听懂他的话。

“天照大神在上…”

步卒觉得自己肯定是遇到猫妖了，不过对方刚刚救了自己，又跟又兵卫有关系，他倒也不会太过害怕。

作为古代人，他对神神鬼鬼的东西接受度还是蛮高的。

“猫神大人，小的这就带你去找又兵卫将军。”步卒不自觉地对黑猫用上了敬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