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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爹每年都会去一趟归墟海,听干爹说,他好像是?要去找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但即使是?这种时候,他仍不会带上无霜剑。
所以对于沈鹤之到底是?不是?剑术超群这件事,妙安始终都抱着怀疑态度的。
好在她现在已经看开了,毕竟她时常觉得,她爹估计在她娘去世?的时候,就已经跟着她一起去了,现在留下来的,就是?个?不长脑子的空壳。
在她三岁那?年,其实发生了一件比较奇怪的事。
按理?来说,剑修死后,本命剑是?会飞回剑冢的,但她娘那?把止戈剑似是?有?些古怪,它并?不愿认第二个?主?人,便和她娘的尸身?一同被埋在了飞泠涧的后山。
那?年又到了她爹跑去归墟的时间,她就去了思过崖,和谢玉舟阮秋楹一同住,可待沈鹤之回来后,却发现她娘的墓遭了雷劈,而埋在其内的尸身?和止戈剑都不翼而飞了。
那?大概是?她第一次见她爹发那?么大的火,也是?她第一次在她爹身?上见到了活人味。
沈鹤之起初以为此事和赤狐一族有?关,他将有?苏应寒和有?苏濯灵都抓至飞泠涧,还硬生生捏碎了有?苏濯灵的一条胳膊,赤狐一族吓得联合其余几个?妖族世?家,一同包围了望仙道,若非谢玉舟和崔见山在一旁相劝,人族和妖族的大战恐怕就直接爆发了。
后来赤狐族洗清了嫌疑,沈鹤之就又颓废了下去,恢复了那?副好像脑子不大好使的状态,给幼小的妙安?*带来了不小的冲击。
不过好歹也是?她爹,她也不能让别人看轻他就是?了,所以像乐宴茶楼散播出的那?种谣言,她只能亲手掐灭了。
妙安在心中?感慨了一句,还真是?没娘的孩子早当?家。
她忍不住道:“要是?我娘还活着就好了......”
跟在她旁边的小童同样对当?年的斩魔之乱知之甚少,便有?人好奇地?问道:“小师姐,你娘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太虚剑川的上两任掌门都姓祝,还是?对父女,便被统称为祝掌门和小祝掌门。
小祝掌门因斩魔有?功,在太虚剑川内的名望甚至隐隐压过了昔日的祝掌门。
“我娘在剑道上的天赋很高?,她心性坚定,修炼刻苦,是?继玄微剑尊之后唯一悟出斩魔剑之人。”
“她待人温柔,嫉恶如仇,却也怀了一颗慈悲之心,在昆仑危难之际,是?她以自身?性命斩魔,而昆仑今日的太平,便是?她的一份功劳......”
妙安一边说着,脸上也浮现了敬佩向往之色:“总之,我娘是?一个?很好的人。”
其他人听罢也赞同地?点头。
却也有?人好奇道:“小师姐,你都没见过你娘,又怎会对小祝掌门了解得如此清楚?”
“我那?不是?听我爹说的吗?”
众人说话间,就走?至了太虚剑川的山脚下。
远远看去,他们便看到在山门前?站了个?白衣青年。
如水般的夜色映出了一片霜雪般的冷意。
有?人“咦”了一声:“那?不是?沈剑君吗?”
妙安顿时睁大了眼睛,她连忙和几个?小伙伴挥手告别,又迈开小短腿跑了过去。
“爹爹!”还未完全靠近,她就喊了起来。
青年垂眸望来,视线触及到她后,他周身?那?股冷意也在一瞬间消散。
“妙安,”他叹了口气,像是?有?些无奈,“你怎地?这么教人不省心,时辰如此晚了还往外跑。”
嘴上虽是?指责的话,语气却很温和,他俯下身?来,单手将她抱起,妙安就连忙搂着他的脖子赖进他怀里?撒娇。
“爹爹不用担心!妙安的剑术已经很厉害了!外面根本没什么危险的!”
沈鹤之轻摇了摇头:“你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和你干爹说吧。”
“你今晚课业没完成就跑出去的事他已经知晓了,不久前?还亲自追杀来了飞泠涧。”
妙安“啊”了一声,整张脸都垮了下来。
“爹怎么都不帮我打一下掩护!”
“偷偷旷课本就不该,我自不能助纣为虐。”
妙安却在心里?“哼”了一声,她想,他们都知道些什么?她今日可是?做了件大事!
若不是?她明察秋毫、见微知著,还及时做出了应对,她估计就真顺应外面的流言,被整个?昆仑传成是?那?只九尾赤狐的女儿了。
这个?家要是?没有?她的话,早就散了!
走?了一段,妙安突然发现,沈鹤之并?未使用御空诀,而是?抱着她慢悠悠地?顺着长长的楼梯向上。
这条长阶名为登仙路,每名新入门的太虚剑川弟子都需用一双脚亲自攀爬而上。
“爹?”她叫了他两声,他才回过神来。
“抱歉,”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想起了一些从前?的事。”
妙安的目光动了动:“是?和娘有?关的吗?”
沈鹤之轻“嗯”了一声,但他并?未多做解释,而是?带着她飞身?而起,向飞泠涧而去。
等到了飞泠涧时,小姑娘已经趴在他怀中?睡着了。
沈鹤之推开屋门,轻柔地?将她放在床上,帮她脱下鞋袜,又为她拉好了被。
睡着的妙安看起来格外恬静,眉眼间便显出了几分熟悉模样,沈鹤之坐在床边,盯着她的睡颜,一时间仿佛陷入了某种愣怔的状态,神情也变得格外温柔,只是?那?份温柔中?又带着一份浓浓的哀伤。
好半晌他才起身?走?了出去。
关紧房门后,他一转身?就对上了谢玉舟的目光。
“她睡着了,”沈鹤之道,“明日再说吧。”
“你就知道惯着她!”
谢玉舟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沈鹤之却不为所动。
“从前?不知你还有?如此严厉的一面。”
谢玉舟“哼”了一声:“那?是?我愿意的吗?就你这副模样,要真把那?小丫头完全扔给你,恐怕要被你养出个?混世?魔头来!真不知道她这古灵精怪的性子到底随了谁!”
沈鹤之好似完全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反而笑了笑:“我倒觉得她和云挽的性子挺像的。”
谢玉舟想了想,竟也点了点头:“云挽那?副倔脾气,我也懒得说了!”
但谈及此,两人又莫名沉默了下来。
谢玉舟抬眸看去,就见沈鹤之又在发愣。
云挽已经离开八年了,但他还是?改不掉这动不动就出神的毛病。
犹豫了一下,谢玉舟道:“要不要趁夜聊聊?”
“聊什么?”
“有?件东西我一直想给你。”
两人在唤竹池旁的凉亭里?坐下,谢玉舟抬手一拂袖,水面上就浮现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