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耻辱了。
“我挺喜欢他的。”我嘟囔,“我还是挺喜欢他的。”
很吊诡,刚才斯内普从教师席后绕出来打断奇洛和我的对视时,我竟然感觉到了喜悦。
我知道,上辈子看原著时我就很喜欢斯内普,这种黑暗英雄对我来说有着致命吸引。虽然英雄主义最后把我推上了死路,重生之后,我还是崇拜英雄,想要成为英雄。在真正见到斯内普的时候,我依旧崇拜他,并渴望得到他的认可。
可惜,他并不认可我的价值。
那又怎么样呢?做英雄为什么需要被人认可呢?斯内普直到死都没有想要别人知道他做了什么,他从不期待自己被理解,我又为何非得要他明白我所作所为的价值?
我就去做我心目中的那个英雄就好了!
退一万步说,反正他也没法让我退学!
我深吸一口气,向着四楼的方向走去。
魔咒课的走廊尽头,一扇门虚掩着。
一步一步,我越走越近,来到门前,我听见了清晰的、震耳欲聋的狗叫声。
我从门缝里谨慎地向内张望,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一只头顶到天花板的巨型三头犬,身高至少五米,正对着它前方地面上的某个东西发出凶狠暴怒的咆哮。
一个黑色的人影背对着我,向着这三头犬挥舞着魔杖。两道咒语击中了三头犬的一个脑袋,但它已经向前扑了过去,其中一只脑袋张大了肮脏腥臭的嘴,向着那个人咬了过去——
“让我猜猜看,你现在是在考虑逃跑,还是打算和我决斗?”
奇怪的既视感又出现了,伴随着左肩越发鲜明的刺痛,似乎有个高个的人站在我的面前,嘲讽地向我问出这个问题。
“啊!!!”
斯内普的压抑着的痛呼声将怪异的幻影驱散了,我猛地抬头,他的一条腿被三头犬叼在口中,而三头犬的另一只脑袋眼看着又要伸了过去,我大脑一片空白。
要救他,要救他,有没有什么办法,有没有……
对了,对了!我知道三头犬的应对方式,是,是——
是音乐!音乐能让它犯困!
那就来吧,三二一,唱!
“耶咦耶咦耶咦耶吼吼,耶咦耶咦耶咦耶吼吼!”
“我恭喜你发财!我恭喜你精彩!”
我从胸腔深处吼出现在我脑子里出现的第一首歌——模因污染竟然严重至此,图恒宇你究竟上传了什么!
三头犬圆溜溜的眼睛看向了我,它们的口水依旧在滴,但行动已经变得迟缓起来,眼皮开始往下耷拉。
我向着斯内普的方向跑去,他转过身,面色苍白地看向我,脸上流露出不加掩饰的震惊。
“最好的请过来,不好的请走开,礼多人不怪!”
唱到这儿,我惊恐地发现我卡壳了。三头犬缓缓地趴了下来,斯内普的一条腿仍然被其中一个头叼在口中,我绞尽脑汁,飞速地切换到下一首:“我们还能不能再见面!我在佛前苦苦求了几千年,愿意用几世换我们一世情缘,希望可以感动——上天!”
我伸出右手,用很别扭的姿势使劲儿地去掰三头犬的嘴巴。斯内普疼得满脸虚汗,他用魔杖对准三头犬的嘴,念:“力松劲泄!”
三头犬松开了牙,但这个脑袋也睁开了眼睛,睡眼惺忪地看向我们。我连忙加大音量:“我们还能不能能不能再见面!我在佛前苦苦求了几千年!”
斯内普双腿着地,我伸出右手想去搀扶他,他咬着牙拽住我的后衣领,就像是在第一节魔药课上那样,抓着我一瘸一拐地就要往外走:“快走!”
“你的腿——”
“快走!”斯内普向我怒吼道,“快!”
我边走边回头,观察三头犬的情况,不忘了继续唱歌:“当我在他踏过这条奈何桥之前,让我再吻一吻你的脸!”
幸亏唱的是中文歌,斯内普听不懂,不然他听到这种怪异的歌词肯定会左脚绊右脚摔跤的。
好在走廊并不太长,斯内普很快把我推出了门外,他在我身后用力关上门,加上了锁门咒后,脱力地倚着门滑了下去,跌倒在了地上。
他的裤管已经被鲜血浸透了一半。我弯腰去看,伸出右手掀开上面的外袍,但斯内普却突然抓住了我的左臂。
“你刚才唱的是什么?!”
我吃痛地挣扎起来,毫不示弱地吼了回去:“别抓我这条胳膊!”
他松开手,我的左臂软塌塌地垂了下去。斯内普看向我的左臂,脸色越来越白:“……你的这条手臂刚才受伤了?”
我没好气地说:“没有,就是单纯被吓得动不了,我一遇到危险就这样。”
斯内普抬起头,漆黑的双眼死死盯着我,他的嘴唇有些发白,也有些发抖:“只有左手吗?为什么?”
他坐在门前的地板上,一条腿流着血,却在问我奇怪的无关紧要的问题,眼睛还特别亮,这种场景非常匪夷所思。
“这,这有什么为什么?”我感觉很奇怪,但问这种问题好过问我为什么跟着他去见三头犬,又为什么知道对付三头犬的方法,“嗯……因为我小时候总做噩梦,梦见有个疯子要拿刀砍死我,第一刀就劈在我的左肩,很痛,很恐怖。所以我每次遇到危险就会感觉左肩很痛,左臂完全动不了。”
斯内普用手扶着门,慢慢地站了起来。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我,闪烁着我解读不了的光芒。
“你为什么让他砍你,你为什么不逃跑?”
他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奇怪,奇怪到让我感觉有点害怕。
“那只是个梦!梦里——”说到这儿,我有些心虚,“梦里我是为了救人,救一个妹妹。我总不能让疯子当着我的面把妹妹砍死吧?所以我就冲上去了,我手里有东西,我以为砸他就能赢,没想到他第一刀就把我砍废了。”
“第一节魔药课上。”斯内普一字一顿地问,“你冲向隆巴顿的坩埚的时候,左肩痛了吗?”
“……痛了,吧。”我回忆了一下,“不太记得了,我记性不好。反正每次我想见义勇为和遇到危险的时候就都会痛,有点烦人,我打算毕业以后找心理医生看看,应该能治好的,不是什么大问题。”
说完之后,我抿了抿嘴唇,指了一下斯内普的腿:“你一直在流血,处理一下吧,狗咬伤很麻烦的,一会儿要是你失血过多休克在这儿了,我一个人没法把你搬回去。”
斯内普俯视着我,我别过眼神,心中越来越不安。一阵令人难熬的沉默后,我抬起头,却看到了一张让我无法忘记的脸。
斯内普在哭。
眼泪无声地从他眼角滑落,他茫然地看着我,泪水无止境地下坠,从他苍白的面颊一路淌到下颌。
他微微张着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什么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