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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地希望慧慧赶快、再次、从男人的骗局里醒来。
男人的良心也就这么多了。
手机灌进口袋,正准备出门,外头有人敲门。门一开,警察。
“黄俊是吗?我们找你了解一下情况。”
***
黄俊不是没进过局子。
他妈死得早,他爸的管教传统,管是打骂,教是给学费,初中毕业送进中专,就此广阔天地无穷舒展。小亏吃过几回,但没犯过大事,自以为警局也来去自如。
可这回不一样。
先是问他为什么打扮成酒店的员工,再问为什么要去28楼。黄俊当然不能把拉皮条的事儿说出来,编了一堆半真不假的谎话,说得煞有介事,什么商业竞争啦,抓住一切机会争取跟客户见一面啦,既符合他游手好闲的人设,又不至于真出乱子。
警察同志没吃这套,问他要了手机,好一阵才回来,说监控里看到你在火警前离开了酒店,不是你干的,感谢你配合调查。
刚松一口气,准备谢谢警察同志。对面又拿出一叠打印出来的微信记录:假火警的事跟你没关系,可这里有些“服务”你得解释解释。
黄俊心说我交的是干净的那个,你们开天眼了知道我拉皮条?
嘴上还是得老实巴交地:警察叔叔,我不明白,啥意思?什么服务?
警察也不跟他废话:金钱往来,时间地点,客户资料里头还都是性癖,你当我们傻啊?
黄俊借机快速扫了一眼微信记录,眉毛耷拉下来:坏了,小马在干净的那个手机上。
两小时后,警察敲响了马乐的门。
四小时后,荀锋接到律师消息:付若德落网了,藏在他助理家里,易感期,打了一针抑制剂在医院关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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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工我是一天都不想打了!
第22章22.昨日之日
“这就是没事了吧?”
“他们还要调查,反正也跑不了。”
“唉,也是……诶你怎么跟他们说的?”
“你之前教我的,就按那个说的,情趣用品销售。”
“嘿嘿,我就知道他们就这套,我也这么说的——妈的,真的是倒霉,全怪那个姓荀的。”
“他怎么了?”马乐没有停下脚步,只是看了黄俊一眼。
“他心眼儿小,记仇!妈的我那天上去就他认识我,哦不对,还有那个眯眯眼,他们一伙儿的……”
“你不还说你跟那酒店前台保安都熟嘛?”
“那……那老刘自己屁股也不干净,绝对不会把我供出来,所以绝对是他。妈的还是你看人准,那姓荀的绝壁是为富不仁……”
“行了。”马乐摆摆手,不想再继续这段对话,“慧慧回去了吗?”
黄俊答不出。
“那她联系你了么?”马乐停下脚步。
黄俊也答不出。
马乐一下就炸了:“你刚刚在派出所为啥不说?”
“我说啥啊我?”
“说她已经消失快48小时了——走,我们现在就回去……”
黄俊箍住他,好一通解释,从“慧慧经常这样”,到“别给人警察同志添乱”,末了实在劝不住,也急了,一把将人扯到避人处。
“慧慧疯疯癫癫嘴里没数,放平时你叫我找我也找了,现在找她干嘛?找事吗?真想叔叔阿姨过年到牢里来看你吗?”
最后一句话有奇效。
像机械玩具发条转完最后一圈,马乐突然停下来,站在原地,重重地叹一口气。一颗毛茸茸的头在这口气里垂下去,几乎掉到肩膀下。
说实话很有卡通效果,就差个突然暗掉的背景和一段恰到好处的《流浪者之歌》或者《二泉映月》。
黄俊认识他这么多年,一看就知道,这是马乐对他自己极度失望时的标准反应。打小没考好就这样,找来跟他说缺钱的时候也这样,现在又见这副样子,黄俊有些不忍,像小时候那样去揽他肩膀,却被马乐挣脱开。
黄俊气性也上来:“那你要我怎样呢?跟你一起去坐牢吗?”
马乐说气话:“对,我本来就是要坐牢的,我难道不用坐牢吗?”
“你他妈的别犯傻了,我又不是没进过局子。能把我们放出来就说明问题不大——人没证据,懂吗?坐牢坐牢,坐个屁的牢?你以为坐牢这么容易啊?这么爱坐牢你自己坐去——”黄俊越说越上火,上手推搡,“去,你去,你现在去!咱们还住隔壁,叔叔阿姨过年不用跑两趟——”
这时候就不用拽着马乐了,推也推不动。
黄俊气笑了:“啊对!卖淫坐牢,嫖娼坐牢,拉皮条也坐牢,咱们都进去一边看春晚一边包饺子呗?妈的同款傻逼啊你们!就折磨我是吗?”
马乐的嘴唇动了动,但没说出什么。
黄俊懒得理他,丢下人走出几步,又折回来:“我现在要去接小方,你来吗?”顿了顿又道:“算了,你这样就别来了。”
马乐摸了摸颈后被咬破的地方,他现在这个样子,比那天的慧慧还糟糕,确实不去为好。
“我还是那句话,慧慧就这么一人,不会丢的……”
“我不想做了。”
“你想做也做不了,最近盯着呢。”
“我是说,我以后也不做了。”马乐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一般。
“随便你。”黄俊嗤笑一声,马乐不禁抬眼看向他。
黄俊也不怵,直直盯着他:“小马,别嫌我说话难听。从头到尾没人逼你,都是你自己选的。”
***
是,黄俊没说错,都是我自己选的。马乐一边走一边想。
派出所离他家不近不远,他没带手机,也没带钱,干脆沿着路步行回去。
马乐走在人行道上,沿着盲道边工字交叠的砖块。前几天刚下过雨夹雪,透水砖脏且滑,他走得很慢。走了一会儿,天上星点飘下些什么,不像雨夹雪,倒只是雪。又轻又凉地落进脖子里,落在齿痕边,反而不大疼痛了。
他从小就喜欢沿着盲道边的砖块走,能看出铺砖块的人到底有没有偷懒。铺得太紧,过几年就会有碎砖;铺得太松,走上几段就和盲道砖对不上了。
盲道砖块都是标准的,行进时长条,停顿时原点,打折时转90度的弯,马乐便也跟着九十度转弯。
小时候在盲道上偶尔碰见五颜六色的电瓶车自行车乱插着,现在这些位置都留给了共享单车。马乐一路走,一路搬开,像个资源加班的城市环卫工,身后清出一条干干净净的盲道。
这样的劳动叫他安宁,使他放松。
他在搬车时,只想着车哪里好抬起来,又省力又不脏手;或者抬起来搬到哪里去,或者这些人怎么没有公德啊;或者这些盲道真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