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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暴制暴么？”池雨墨在旁边嗔道。
“你这是在让她自掘坟墓。”
“是延续罪恶。”
陈默看了她一眼，笑道：
“依小姐的高见，我应该怎么做？”
“依法处罚，经济赔偿，公开道歉。”
“时安的法是谁定的？”陈默不依不饶地追问道。
“……清野家和池氏。”池雨墨有些被噎到，不知道陈默想问什么。
“法规绝对公允。”
陈默算是明白了，这池氏财团和清野家其实就是时安的一白一黑。
“清野家管刑罚，对吗？”
闻言，
池雨墨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目光灼灼。
她没反对陈默找黑道火拼，除了想期望他出丑以外，还有一点是，这种黑道火拼处于“原则上不行”但“实际上可以”的灰色地带。
火拼属于黑吃黑，是被时安政府默许的。
但陈默现在针对的是个人，这已经脱离了黑吃黑的，她不允许。
“陈默，法度需要公信力，不能因为过激的情绪就知法犯法。”
“雨墨大人，我就问你，我现在把她废了，清野家能不能保我？”
池雨墨看着他，抿着唇一言不发。
有着清野泷的默许，陈默在时安市只要不明着来，基本上是属于一个无法选中的状态。
“实际上对你们这个阶级来说，秩序就是狗屁对吗”
看着池雨墨一言不发的样子，陈默苦笑了下，
“那我换个说法，池雨墨，如果被霸凌的是你，你要依法处罚、经济赔偿、公开道歉？”
“我…”
当面对一个喜欢讲道理的自视甚高的大小姐，那只要等量代换就好了。
池雨墨某种程度上比清野泷危险，但她的缺点却非常明显。
难以控制的欲望，自欺欺人的理智，自视甚高的优越。
所以，能够用蛮不讲理的方式，或者最原始的换位思考，就能让她自相矛盾。
池雨墨不允许脱离法的秩序，但她也不允许自己的优越受到挑战，陈默的问题让她自相矛盾，无法求解。
如果是清野泷就没这么多屁事了，她只会扯着陈默的耳朵一顿破口大骂，威胁他要么去死要么按本小姐的命令做。
接下来，池雨墨只能从根本上否决这件事情的可能性…陈默没有推测失误的话。
“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没有人敢这么做。”池雨墨不满地皱起柳眉。
“那假设呢？假设你是艾莲？”陈默直勾勾看着她。
“……”
“请不要在不切实际的地方假设。”
“那就得了呗。”陈默无奈地笑道，站起来走到池雨墨面前，
“连最根本的出生带有的地位和天资都无法舍弃，你拿什么去空谈别人的命运？”
“这是我应得的，我天生就该站在世界的顶点。”强欲的魔女自信道。
但，不经意的，魔女的手腕背在身后颤抖。
她刚刚重建的理智不容许，也没准备好，面对针向她处事哲学的轰炸。
用人话讲就是，CPU烧了，转不起来。
她的自我催眠还开着，她的逻辑自成系统，独立于iOS和安卓，自成体系。
“说白了，一个制定秩序的既得利益者，怎么能站在被秩序管理的蚂蚁的角度呢？”
“池雨墨，你的独善其身就是一个自私自利的谎言，你的伪善只是在维护自己的秩序，你有站在她这个角度考虑过么？”
“不论是从法律上还是道德上，我都没看到这件事的合理性。”
嘴上强硬着，
但池雨墨却悄悄退后，两只小手在身后勾心斗角，湿湿的，和清野泷类似，一个出脚汗，一个出手汗。
“下手狠点？”陈默进一步上前，不让她拉开距离，“是你说的吧？这就是你的道德？”
“还、还不是因为你…”
“又怪我咯？”
“从至高点俯视就自以为掌控了人心？池雨墨，你是这么掌控的？到底是你真的很有能力，还是你对接触到的都是献媚的人？”
“就是怪你！而…”
“而且，我也只是看她太可怜…那你也还是黑吃黑…不算…”
忽然的，
池雨墨彻底噎住了，她发现了自己的荒缪的逻辑错误。
道德？那她早就已经突破了底线。
法度？那她站在统治者的角度默许了黑吃黑再法律之外的可行性。
她把自己的不合理全都归功于陈默的影响……
因为陈默是失控的源头…应该是这样的…
都怪他！
还是…她自己的认知，就是错误的？
不，不是这样，不应该…
她是完美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理论，她的思想，她的…欲望？
都是正确的？正确的…么。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她…
陈默认真地盯着她，想要看出些端倪。
这当然是困难的，
池雨墨太复杂了，看不穿。
那只好，
【弱点窥探已启动】
【强欲魔女目前状态：虚弱，崩溃，失衡，自我催眠】
【提示，强欲崩溃到极限，就会化为欲望奴仆】
原来是这么个流程吗…
变身涩涩状态的池雨墨，就是这样变的？
不过，这次怎么看都会变得比较彻底吧？
这要亲多久才能控制住病情…
想到这里，有点期待又有点怕怕的。
当然更多的还是期待。
两人都在思忖之际，
总有意外的声音打破暧昧的气氛，
“我不打她。”
“这种事我做不到。”
池雨墨正陷入呆滞的自证陷阱中，在旁边被忽略很久的艾莲出乎意料地拉住了她。
这一句话无异于雪中送炭。
有艾莲的认可，
池雨墨还可以重新构建自己的逻辑，她还可以再次让自己被动催眠于自己构造的世界，她还是那个独一无二的，完美的池雨墨！
因为，事件还在她的掌控之中。
没事的，她是对的，不用再质疑她的合理性了！
池雨墨又恢复了带着冷芒的视线，挑衅般地刺向陈默，
她赢了，
准备当狗吧。
就在池雨墨端起架子，准备一雪前耻的那一刻…
抓着她的手的金发少女，却缓缓开口：
“让陈默来吧。”
艾莲的眼里，也多了抹决绝和释然。
“拜托了。”
金发少女松开了池雨墨的手，站得笔直，朝陈默很正式地鞠了个躬。
陈默一笑，
“包的。”
接着，把黑长直少女刚刚赠予的挑衅还了回去，
雨墨大人，你只懂得怎么训狗。
可有些人，她就不是做狗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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