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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同学~】
【最近真的没有时间来喝杯茶吗,我还有我的朋友都很想见见你呢><】
郗禾快步走在教学楼的走廊里,看到梅拉妮的消息才停下步子,回了一句。
【不好意思,很忙】
这已经不是梅拉妮第一次邀请郗禾了,可她现在恨不得一个人分成三个人去用,哪里来的时间去满足这些大小姐旺盛的好奇心。
而且她也不是什么大熊猫,有什么值得观赏的。
【郗同学是对我有什么误会吗quq?我没有别的意思啦,就是想交个朋友】
郗禾将滑下去的包往上一拉,也不想多解释,“啪”地把包含课表在内的日常表截了个图发给她看。
【没误会,纯忙】
日程表上密密麻麻的安排像小山一样压下来,午休时间都被拿来学习了,连图书馆都抽不出空去。
[.......]
【好吧,不好意思啦,你忙吧,加油哦!】
郗禾这才关闭消息框,看着教室办公室的门虚掩着,敲了敲:“打扰?”
“噢,郗,快进来。”坐在桌前的是位头发花白的教师,挺立的鼻梁上摆着小圆眼镜,长着一张电影里充满刻板印象的教师脸,听到的声音立刻朝她招手,像在招呼自己的小孙女。
“雷昂教授。”郗禾放轻动作,乖巧地快步走到他面前,“今天是有什么事吗?”
一般来说,如果是课业有问题,比起把她叫到面前,雷昂教授更习惯于写封邮件发给她。
雷昂教授:“也不是什么大事。“
郗禾明白,这话听听就行了,不能真信,圣德的老师恨不得每个拎出去都是响当当的学术大拿。
“我记得你毕业之后是准备进修法学?”
“等会有个会议.......我一把年纪就不去了,你可以当讲座去听听。”雷昂教授说着,像撕车票似的,从旁边的一张A4纸上撕下一块来塞给郗禾,“都是些不同学校的老师,你是我的学生,认不认人倒无所谓,就当见见世面。”
郗禾懵了下,拿着手中的小纸条:“讲座?”
她在校园栏信息里没看到什么新讲座信息,难道是她看漏了?不需要预约审核吗?
雷昂教授电话响起来,迅速加快语速叮嘱完郗禾:“我还有个学生也在,我和他说了,你要是不懂就找他。”
......?
郗禾看着转身接起电话的雷昂教授,微鞠了鞠躬,看着手中的纸条,后退着离开了办公室。
讲座在隔壁教学楼的五楼,刚好在下午茶时间,和她的课程不冲突,稍微调一下日程就好。
郗禾沿着地址一路走过去,路上看到了不少一看就知道不是圣德的老师,但是没什么学生在。
她本来年纪就不大,在一群教师之间愈发明显。
直到快到教室门口,郗禾才在门口碰见了两个学生,其中一个是学姐,另一个还是她同年级的特招生,一眼就看到了她。
“郗禾?”女生眼睛一亮,朝郗禾招了招手,“你怎么来啦?”
旁边的学姐胸口别着学生会的徽章,听到她这么说,皱了皱眉。
“教授让我来听讲座。”郗禾走到门口,轻声说。
“你一个人来的吗?”女生意外。
一般这种教师云集的讲座,都是老师领着学生一起来,不过单独来的也常见。
郗禾点了点头,学姐却没让她们继续寒暄的意思,率先结束了这段没什么营养的对话:“你先进去吧,别耽误时间。”
郗禾这才匆匆进去。
阶梯式的教室里坐了一半人,一层层的木桌如同钢琴的琴键,座位上坐着的似乎基本都是熟人,正在和旁边的人聊着天。
郗禾骤然踏入讲座地点,手攒紧了帆布包带。
教室是熟悉的,但不影响周围全是陌生的成年人。
她缓缓适应着这片空气,拘谨地放轻步子,目光游移,下意识想在最后一排找个没人的角落坐下。
好在没人注意到她这么个小不点儿。
放轻松,没人监控她的生活。
郗禾小心翼翼地挪到座位上,刚想坐下,突然听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淡淡地穿过空气直抵她的耳畔。
“郗同学。”
少年细挺的鼻梁上坠着金丝眼镜,翻着手中装订好的文件,抬起眸直视向郗禾的方向,颊侧的细长金链衬得他愈白。
郗禾的动作一顿,僵硬地看向不远处靠墙坐着的谢樾。
他相比平时,白衬衫外多穿了件浅灰的针织马甲,偏制服的打扮无声地化解了他周身的疏离感,浓厚的书卷气让他看起来更温和些。
………………但请问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郗禾做不到像谢樾这样从容不迫,感觉到旁边有目光从她身上一闪而过,呼吸都硬了下,为免不小心引起注意,抱着手中的笔记本小步走到他身侧。
她刚想问什么,谢樾就做了个“请”的手势,率先开了口。
“雷昂教授和我说他有个女学生要来。”谢樾面色淡然地说,省略了教授口中包括但不限于“虽然聪明认真但怕生又怕羞”的长辈溺爱式形容,“是你吧?“
“…….……嗯。”郗禾挣扎着闭了闭眼,如坐针毡地坐到了他旁边的椅子上。
难怪。
原来雷昂教授说的人是谢樾啊。
也是,谢樾的主课也有法律,当初在图书馆里还借了她想看的书,凑巧两个人在同一个教授门下,恰好从来没上过同一节课,也很正常。
郗禾深呼吸。
“不用这么紧张。”谢樾看着她双膝紧紧并拢,肩膀微微架住,有如雀鸟应激一样的拘谨姿势,轻叹了口气,“现在在这里的大多是别校老师,理论上他们才是客人。”
“况且,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见了。”
郗禾慢慢地点了点头,理智上明白,实践起来有差别。
不过确实,在诸多老师的地方,旁边坐个可以说话的同龄靠谱同学要比她一个人待在角落要好不少??至少不会很尴尬。
“好的,谢会长。”她说。
谢樾沉默了下,委婉地开口:“你觉得顺口倒也无所谓,但你可以直接叫我谢樾。”
“作为交换,我可以叫你郗禾吗?”他微笑着说。
“当然。”
郗禾看着进来教室的人愈来愈多,迅速从帆布包里拿出笔记本和笔放到膝上,侧过头想看向讲台,却对上了谢樾的视线,错愕了下。
谢樾似乎习惯于注视着人的双眼再开口,可又没发现他的注视无形中有股压迫感,让人下意识想回避他的目光。
“你以后是想从事律法相关的职业吗?”他拿笔帽轻轻敲了下文件夹顶端,轻声说。
与大多数都是准备“继承家业”的圣德权贵子弟不同,郗禾作为特招生,是天然有就业压力的。
谢樾显然也知道她的身份,向来不怎么管学生的雷昂教授也知道,所以才特地让她在圣德的时候多看多听,甚至是托其他学生稍微“照看”一下她。
老师们不关心学生们之间的谣言和龃龉,只知道自己手下成绩优越的乖学生需要进步的台阶。
“嗯...是的。”郗禾思索着,点了点头。
“你在犹豫什么?”谢樾困惑地反问。
郗禾顿了顿,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斟酌了一下才说:“之前只是想了解这方面的知识,没想过未来就业的问题,但最近想法在改变。”
之前她总觉得还早呢,毕业之后要先升学,工作的问题感觉好远。
就像前世读初高中的时候也不会马上想到未来要做什么工作,只是一门心想着跨过高考这个槛,过了分数线再说。
不过高月的事让郗禾逐渐改变了想法。
她之前一度很厌恶甚至惧怕自己身上不受控的诅咒,但在见的,听的越多,她开始不惜利用这个特质也想要达成一定目的。
毕竟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这个诅咒虽然带给她了伤害和压力,但也不是绝对不好的。
只是人太容易在很多好评之中看到其中极少数的差评,过度在意,以至于无形中忽略、甚至是怀疑起好的那一部分。
郗禾想要试试,能不能有意地去控制,或者说利用它的影响来改变一些事。
学院女王的头衔只是她的第一步。
“我想先进修试试,看能不能达成我想的目标。”郗禾的指尖贴在“法”一词上,明亮的眸光像是有些怀念。
之前总是吐槽联邦的混乱,立法和执法几乎完全分离,容下了像高?月这样高高在上的...法外狂徒。
其实还有很多。
但高?月就像是撕破了郗禾眼前一切帷帐的刀,恶毒又不屑,直直地抵住了她的咽喉。
那次之后。
郗禾确实想改变些什么了,哪怕她人微言轻,身单力薄,带来的影响也可能很渺小,但不光是为了她自己,也为了可能同样身陷囹圄的普通人。
他们可能都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因为有些人的恶意或者是不满,失去了生命还维权无门,连呼救都能被轻松压下来。
资本像是绝对的权力,碾压了一切。
有些话说出来如纯粹的理想主义,所以并没有直接和谢樾说,即便那都是她前世亲眼所见的具有可行性的现实。
郗禾只是垂着眼瞳,收敛的,安静地说,从每个字里透出的认真都如同给她镀上了一层浅色的光,宛如在诉说她的信仰,明亮又温柔。
谢樾眼睫颤了下,缓缓收回视线,看向手中的文件夹,平淡地说:“嗯...挺好的。”
“你比之前变了很多。”他轻声说。
“嗯?”郗禾怔了下,意外地看着谢樾干净的侧脸,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什么?”
“你最近应该要先忙着评选的事。”谢樾思索着,悄无声息地避开了刚刚的话题,“之后的事再说吧。”
“不过,比起别人,我或许更希望你当上学院女王。
他说得太轻描淡写,如同不夹杂任何偏向,可话里意思又截然不同。
郗禾眨了下眼,意外地问了句:“为什么?”
她和谢樾之前几次在图书馆里遇见,两人因为偶然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复习,都是各做各的,没有半点焦急,顶多是不小心对上视线,然后又交错。
换而言之。
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这其实是第一次,谢樾正面和她对话。
讲座即将开始。
郗禾捏住笔,清亮的目光却看着谢樾,像是想不到这个永远名列前茅,平淡的尖子生会突然有了倾向性。
少年侧着眸,细链摇曳的碎金如同落到他的眼瞳里,探究地注视着郗禾,直白地说。
“因为好奇………………”
“你想做什么,又能做到什么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