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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解决诅咒的办法了】
少年从谢家书房缓步走出来,停在木格式的窗边,拿起手机就看到了未发来的这条信息。
古朴的窗影落在他的颊侧,金丝镜片后的眼瞳透着还未消散的阴翳。
他闭眸缓了缓神,再睁开眼时,又恢复了往日的礼貌疏离。
【要约个时间出来商量一下吗?】
【如果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你可以尽管提】
那边停顿了一会儿,似乎也在思考,不过回复得很快。
【确实有不确定的地方,可能要讨论一下】
【你知道哪里比较安静,没什么人,绝对不会被打扰吗?】
谢樾垂眸,思索了下,很快想到一个地方。
【要回圣德吗?】
【假期里的学院没什么人,我有图书馆的权限,如果有需要,也方便查资料】
圣德的图书馆相当于联邦最大的资料库,如果在这里都查不到,那要动用的人脉关系其实就到其他层面了。
不过其实也还好。
谢樾眼底透着些思索,不知道是不是刚受到了三观上的冲击,一向克己守礼的身上竟有些难得松弛感。
只要世界不毁灭,什么办法都能想。
那边很快回来消息。
【好,刚好明天是晴天,我们约在圣的图书馆门口?】
谢樾立刻回【不,我来接你。】
【假期列车停运,我不可能让你冬天步行去图书馆】
[......]
郗禾显然也没有在假期回圣德的经验。
【好的,那我们九点见】
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郗禾很快又补充了句【不要把车停在离我家太近的位置!大概一百米左右远吧?!】
还没等谢樾问,郗禾又自顾自地否定了。
【算了......好像也没什么区别,该怎么停就怎么停吧】
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她的纠结。
郗禾最后无比认真地补了句。
【谢会长,我会保护你的】
谢樾看到这句话,弯起眉眼笑了起来。
还是第一次有人说要保护他。
谢樾知道郗明回去肯定和她坦白了什么,但不知道父女间聊了什么,甚至可能涉及到人身安全的地步。
不过这些都要等明天去问了。
“少爷,谢先生让您安排………….……”老管家面色古板,就像是宅邸里腐朽的木雕,目光沉凝地盯着谢樾。
“我知道了,安静。”
谢樾脸上的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放下手机转过身,平淡地掀起眼,习以为常地转过身。
一道曦光穿过他和管家之间,如泾渭分明的分界线。
金链在光线下微微摇晃,如粼粼波光落在他眼眸中,竟衬出了他眼底的漠然与恹恹。
虽然荒唐,但谢樾却觉得和郗明和郗禾相处时,哪怕只是试探,都远比他和谢家人虚与委蛇的时候要有趣。
......
圣德皇家学院。
昨日暴雨,未曾清理的水在夜里的寒冷下结成了冰,哪怕今日天晴,空气中弥漫着股淡淡的潮味。
寂静的校园里,一辆车迅速驶入。
直至到达图书馆门口,才有两人一左一右从车上下来。
虽然开学的时候,圣德也是地广人稀,可在假期里一眼过去望不到半个人影,哪怕建筑华美如常态,还是冷清到有些寂寥。
郗禾呼出一口白雾,将毛绒围巾裹在脖颈上,快步跟着谢樾径直往图书馆里走。
车上有司机,不方便说起诅咒的事。
他们就只是简单聊了聊端木家最近接连受挫的事。
爆出丑闻,股价下跌,甚至连端木家涉嫌贩卖违禁物品的事都被“有心人”举报了出来。
一时之间,哪怕端木家多年积累资产雄厚,可曾被普通民众视为老派世家的风评已然跌倒谷底,辉光不在。
这对于端木家来说,可能比让他们破产更为难以接受。
郗禾原本也没太关注端木家的事。
据谢樾说,那次医疗公益活动导致的网上舆论已经被融星恽压下来了,那个攻击她的小孩的父亲不光没有拿到他想要的职位和财产,还直接失去了他的工作。
这已经是联邦能给出的最简单直接的交代了。
毕竟最终惹事的还是圣德的人,算是他们内部纠纷。
对于内部纠纷内部解决的事,谢樾也赞同。
所以才有了端木家如今的下场。
如果不是顾及郗禾心善,在孝家董事长孝嘉音对郗禾明确偏爱,融星恽的强权压迫,花家撇清关系视而不见的情况下,让端木家就此消失也并不难。
谢樾只会静静地帮他们的。
犯错者应当得到惩戒。
无人知晓,他在一侧,眼睁睁看到有人在他面前袭击郗禾,看到她分明自己差点受伤,却还是会下意识想要先解决问题时压抑的怒火。
世上之人不一定都善良,但当人在看到善良之人并没有得到她应得的回报时,却下意识会为之谋不平。
更何况家族之间的商战也不违背他的原则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罢了。
谢樾用学生会长的权限打开了门,带着郗禾走进图书馆。
为了保存书籍,哪怕是无人的图书馆内都日常保持着电力,以控制馆内的湿度和温度。
郗禾一进馆,没走几步就感觉到有些闷,将紧扣的大衣褪下拿在手上,跟着谢樾走上电梯。
她跟着谢樾一路走,才发现他是去走监控室。
谢樾快速地将图书馆顶上的监视器关掉,确认后才带着郗禾往天文馆的方向走。
因为诅咒的内容特殊,他要考虑的就不仅是人的问题。
不同于拱形观测台,位于圣德图书馆上方,天文博览馆的上空是全息投影的星空,书册上的星光在深蓝色的幕布上,仿佛变得触手可及。
环形的台阶式座椅绕场半周。
即便在假期里,也因为定时维护,一尘不染。
星空幕布下。
谢樾停下步伐,侧过身看着都禾,柔和的星光落在他的身侧:“我要先为我的失礼和你道歉。”
他突如其来的的道歉让本来心里有事的郗禾宕机了下。
她疑惑地看着谢樾。
“我不光擅自去调查了你和你家庭的资料。”谢樾歉意地看着都禾,“因为怀疑,我还前去你父亲的公司中接触了他。”
“虽然事出有因,但我必须和你说声对不起。”
郗禾沉默了。
那天郗明和天塌了一样跑回来,原来是因为你啊。
“我大概...能理解你的顾虑。”郗禾无言地扶了扶额,“会长做事比较谨慎,没有明确的证据也不会轻易和我说,我也知道,这没什么。”
她了解郗明的脾性,但确实不了解他工作上的问题,可能谢樾是通过看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吧。
要猜测一个可疑的人,哪怕是郗禾都会下意识往不好的地方猜。
郗禾都不知道用什么表情开口:“郗明...希望他没有吓到你。”
“你父亲性情单纯直率,可能只是不擅与人交流。”谢樾微笑着说,没有提他和郗明之间谈话时的风波。
说完这个话题,谢樾将话题转到今天的正题。
“你之前在电话里说,不确定的地方是指什么?”
他眼眸明晰认真,似乎只是想研讨出一个帮她解决问题的方案,别无他想。
郗禾看着谢樾,却感觉压力更大了,在肚子里不知道斟酌了多久的语言,说出口的那一刻还是觉得很荒唐。
“我接下来说的事可能会很离谱。”她开口。
谢樾见她心理负担大得甚至要起个预备式,一时失笑,特意用轻松的语气开口:“再离谱,也不会有世界毁灭离谱了,郗禾同学。
如果是以往,郗禾可能真的就顺着台阶放松下来了。
可她现在心里的这个事太.....怎么说呢,也不知道该说是尴尬还是羞耻,总之就很难以启齿。
“谢会长。”郗禾深吸了一口气,“你看过童话吗?”
谢樾顿了下,思忖着:“耳熟能详的自然看过。”
“嗯...就是,比如白雪公主,睡美人,青蛙王子之类的......”郗禾挣扎着开始解释。
谢樾看着绯色一点点爬上她的脸颊,整个人害羞到像是要失去意识一样,但还在艰难地解释。
“如果不出意外。”都未先叠了一层甲,无比慎重地说,“我身上这个诅咒...可能,也许……………”
“??需要真爱之吻来解决。”
谢樾一怔,脑子混沌了几秒,还没等他理解透彻,就对上了郗禾生无可恋的眼神。
少女从脖颈到耳垂也红了个遍,像是把这件事说出来已经耗费了她今天所有的精力,说完就只想抱头蹲在地下装作不存在,深呼吸到晚上半夜睁眼都会莫名其妙大叫两声崩溃想原地消失。
救命啊!
哈哈,为什么有这种离谱的事情啊!好恨!她好恨!郗明这个不靠谱的神到底是哪里来的啊?!
哦,她自己捡的。
想死。
她的笑容僵硬,然后崩溃地捂住了脸,在心中发出哀鸣。
“嗯...我觉得理论上其实没什么问题。”谢樾垂眸,思索着开口,“在你父亲的眼里,你作为他的女儿确实就像是童话故事里的公主。”
“不用紧张,我们只是在商量。”
谢樾轻声说,礼貌地托住禾的手腕,将她带着坐到了台阶座上,“你也是因为想解决问题,才忍着不适应来和我说的,我当然不会不识趣地不信任你。
郗禾送了松手,透过手指缝隙看着谢樾沉静的模样。
或许是他太过从容而自然,逐渐舒缓了她身上的不自在,她这才缓缓地松了口气。
“真爱之吻可以解决,那真爱的定义是什么呢?”谢樾用仿佛在探讨问题的语气问,“你喜欢的人?还是喜欢你的人?”
郗禾诚实地说:“不知道。”
各个作品里的定义还不一样,所以她也不知道郗明到底混的哪一种,还是混了个大杂烩。
“所以我今天才想来和你讨论。”禾皱起眉,手搭在膝盖上,微微倾身,看着谢樾,“因为我不知道到底能不能解决,如果能,究竟是哪一种可以解决,所以我在思考要不要试一试。”
“试?”谢樾挑起眉。
郗禾诚实地说:“我现在并没有真正喜欢的人。”
谢樾点了点头,完全可以理解。
“不知道会不会冒犯到你。”郗禾斟酌着,试图委婉但失败了,认真地看着谢樾,“但你的那三个朋友看起来都喜欢我,而且他们应该也都知道我身上诅咒的事。”
“虽然不知道哪个算真爱………………”
郗禾叹了口气,扶着额头,颇有些自暴自弃的孤注一掷感,只要能解决掉这个诅咒什么都好说。
“但事已至此,要不都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