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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次!”
“八百万,成交??!”
台上的拍卖员敲下拍卖槌,一锤定音,预示着台上拍卖品的拍卖结束。
“没有喜欢的吗?”融星恽侧眸问。
郗禾倚靠在椅子上,拍卖册在她膝上展开,另一手拿着手机不停地搜:“我好像看到了赃物。
她一搜,竟然真的搜出了博物馆里的东西,又起身看了看台下顺着升降台起来的展物,匪夷所思。
“正常。”融星恽却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端着茶杯喝了一口,平淡地说,“人为了利益而疯狂,在哪里都这样。”
他突然强调:“当然,我送你的礼物每一件都是干干净净的。”
郗禾翻手机的动作停了停,看向他:“我没有怀疑你,你澄清什么?”
“没有,就是怕你误会。”融星恽注视着她,眼瞳里诚挚非常。
郗禾缓缓收回视线,看着台上的展物,轻声:“我只是觉得无力。”
不止是针对帕拉群岛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更是整个联邦。
在她目光所及的地方都很混乱,只是在这里乱的更为直接而已。
正如白天在法庭里的诉讼,被告败诉,对方也不觉得是因为犯法,而是觉得自己不过是没赢过融星恽。
法律不再是底线与规则,而是权贵把弄的工具。
“有些事不是仅凭一人之力就能做到的。”融星恽平静地说,“但你已经改变了很多。”
“......?“
郗禾疑惑地看向融星恽,却见他笑了笑,不再说话。
和打哑谜似的。
“下一件拍卖品是??今天的特别惊喜!”
拍卖员先是特意卖了个关子,然后才笑着伸出手,声音随着升降台缓缓升起的拍卖物而传遍整个金碧辉煌的礼厅。
“传闻中,曾囚禁过罗斯玛丽的纯金鸟笼!”
郗禾大脑一空,倏地站起身,险些踩到裙摆,踉跄了下,快步走到了栏杆边,惊愕地看着台上足有两米高的......金笼。
只见纯金铸就的长形笼里,还挂着已然腐朽的树枝。
树枝枯得不像样子,似乎只要一碰就会碎裂成灰。
“当然,我们知道这些年里冒出过不少自恃罗斯玛丽碰过的东西,其中以金笼最多,但我们拍卖行能保证,这座金笼是从案件中涉事家族的后代迫于生存压力,从地下室中原封不动取出来的“遗物………………“
所以即便不知道笼子里的枯树是干什么的,拍卖行的人也没有动。
台下的大部分人仍然对金笼的真假保持怀疑。
但还是有好事者举了牌。
有人听到动静,好奇地抬起头,就看到楼上站着位于美丽的少女,柔雪般的发丝搭在她的肩膀上,连惊愕的神色都显得可爱,再华贵不过的裙摆都黯淡无光。
剧场里的灯光明明聚焦在台上。
可她只是站在那,就像是散发着光辉。
与外界怀疑罗斯玛丽真假的人不同,帕拉群岛80%的人都倾向于相信真的有这样一个人。
有的是自称真的见过,而有的则是遥遥瞥到一点,再从传闻中听来许多。
空穴来风。
哪怕本人并没有传闻中那么绝色惊神,也不会“不存在”,因为传闻一般不会凭空捏造。
冬日妖精一样的少女。
过去有不少假冒罗斯玛丽的人,可最后都被一个个否定了个干净。
漂亮的人固然不少,可没有一个能美到所有人都心服口服的程度。
恐怖的是。
………………现在场地里竟然就有这样一个女人。
“罗斯玛丽?”有人止不住地出声,开始唤起这个如同禁忌的名字。
拍卖员都顺着所有人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郗禾的身影。
迅速意识到这是个绝佳的噱头。
可他还没开口,就看到郗禾身后走出来一个高挑的身影。
他的容貌实在俊俏,又年轻,虽然人不常出现在人眼前,可在这个国度实在显赫,只和权贵打交道的苏迦立拍卖行简直不敢不知。
“或许人应该保持最基本的礼貌。”融星恽淡淡地开口,俯视着下方,“不要拿一个‘不存在的人‘的名字来唤别人。“
他属实一次都没来过拍卖行,以至于在场的许多人都没见过这个陌生的面孔。
可还有少数人很快就意识到了融星恽的身份,汗都从背后流了下来。
无人敢应声。
“继续。”融星恽牵着禾的手,自己则举了次牌。
然而在此之后,台下如同打了鸡血,举牌的人骤然增多。
不拿到不罢休。
“是我没处理干净。”融星恽捧着郗禾的手,引着她坐回椅子上,给她倒了杯温热的红茶,“没事的。”
“我没事。”郗禾定定地看着他,斟酌着说,“我只是...有点恶心。”
“我拍下之后给你熔了。”融星恽轻描淡写地说。
郗禾听到下面已经举上千万的价格,皱起了眉,犹豫地说:“算了吧,没必…………….”
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融星恽举了次牌,转过头看着她:“没关系,反正用的是留给你的遗产。”
郗禾:“…………”
她只是沉默了几秒钟,突然皱起眉:“听起来更亏了。”
融星恽愣了下,突然笑了起来:“那就是我想要,用我的私产。”
最后金笼在五千万的时候,一锤定音。
大概又过了两三件拍卖品。
融星恽扫了眼台下的人,接着看了看时间,若无其事地站起身,温和地说:“我去和安德森说一下确认书的事,马上就好。”
“好。”郗禾用叉子捣弄着奶油,恍若未觉地点了点头,
等融星恽转身开门离开,大概不到十秒,郗禾立刻站起身来。
她扫了眼台下,打开门,不顾门口侍者愕然的目光,快步朝着刚刚脚步声离去的方向走去。
融星恽敷衍她还是敷衍得不够认真。
他向来提前准备,连自己受重伤前都先安排好一切,怎么可能在她身边还要临时离开。
郗禾只是不理解为什么调查走私案也是她的工作,融星恽非想背着她做些什么。
警惕和不安萦绕在她的胸口。
融星恽的反追踪技术很厉害,他如果想甩开一个人再简单不过。
可郗未完全凭直觉走,都不会走错。
她越过挂满画作的走廊,提着裙摆快步走下台阶,忽略路上其他人想询问她需要什么帮助的问话,认准了一个几乎和进来时相反的方向。
越靠近带着潮意的风的方向,灯光就愈黯淡。
外面像是一条阴暗的小路。
涸湿的夜风顺着长廊的墙壁蹿进来。
郗禾的脚步愈放愈轻,直至停在了拍卖行后门离外路最近的拐角,手贴着墙纸,听着“咚咚”的心跳声,放轻呼吸。
“我就知道走私案不可能只是那几家搞出来的。”
少年熟悉的声音在夜风之中格外冷淡,透着厌弃。
卸掉保险栓的“咔哒”声音在寂静的环境下格外明显。
听得人心一凉。
“怎么,你们在继在把上一任市长的脑袋挂在法院门口之后,欲壑难填,还想要我的脑袋?”
“en.........”出声的人似乎被卸掉了下巴,挣扎的时候还会发出在地上摩擦的声音。
不自然的呼吸声充斥着恐惧与痛苦,如同有密密麻麻的蚂蚁爬在伤口上啃食撕扯。
融星恽指尖抵着下颌,俯视着地上的人,眉头微蹙,喃喃自语:“奇怪,我是这几年赚得少了,还是脾气太好了?”
“先生......”安德森开口。
“抓回去吧,不急着处理。”融星恽随意地动了动手指,娴熟地将枪卡回了拐杖口,漠然地说,“等改天送他们一份大礼,也让他们醒醒神。”
他话音刚落。
旁边黑衣的人瞬间将匍匐在地上的人抓紧,和丢垃圾似的塞进了河畔的车里。
“不,先生。”安德森欲言又止,目光看向了拍卖行里的拐角。
融星恽察觉到不对劲,如果只是有人安德森可以自己解决,用不上来提醒他。
心中不安瞬间涌了上来,压着拐杖差点没站稳,他追着安德森的目光看了过去。
就见少女正安静地站在台阶上,裙摆如海滩上被冲刷得光滑的贝壳,泛着光泽。
她双眸定神,看着融星恽的眼里透着诡异的冷酷。
“郗禾……………”融星恽瞳孔一颤,迅速镇定下来,苍白的额侧还带着汗,“不是的。”
“不是什么?”郗禾开口,生涩的声音透着质疑。
她不知道在听到那些具有明显指向性言语的时候心里该想些什么。
郗禾对融星恽的态度一直很复杂。
她相信融星恽不会害她,但也仅仅是信任这件事。
他连自己的性命都不在乎,很大可能也根本不在乎除她之外的别人的性命。
犯法之人当然应该得到应有的惩罚,但不该是私人通过更暴力的方式来还击。
融星恽出生在这样的环境,郗禾可以理解他的过去。
可现在呢?
“融星恽,你知道吗?”她呢喃着,说起来。
“在拍卖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一直在关注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系棕色格纹领带的秃顶男人,可你一直没和我提起。”
融星恽一怔,手攒紧到能清晰地看到青筋。
“我想看你想隐瞒我什么,我想知道你现在到底想做什么。”郗禾快步往前走了几步,如同逼问,又或者说想要得到一个她想要的答案,停在了石台阶上,迷茫地俯视着融星恽。
可她好像失败了。
短短几步的距离。
两个人中间却如隔开了一道无形的深堑。
“在陪着你养病的这段时间,我无一时无一刻不在想。”郗禾闭了闭眼,长长地吸了口气,再抬起眼,问得尖锐无比,“你现在是在处理走私案,可其他的呢?“
“你有没有杀过人?”
“你有没有支持你的手下去做各种不正当的交易?融家的黑灰色产业是不是还在?”
“我相信你会保护我,可其他的呢?”郗禾伸出手,轻声地问,“你明明知道我的目标,却要和我背道而驰吗?”
她眼眶发红,发丝被冷风吹得飘飞起来。
“融星恽,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