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悟道

真墟仙境玄牝仙宗宗主殿后殿。

魁远真君在与魁斗真君商议完利益分配和人员安排后，就直接挑明他今天的主要目的。

“师兄！不知你是否还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被种下魔种？”

魁斗真君一愣，摇头道：“不记得了，我仔细搜查过记忆，但是没有任何印象。”

“那你最后一次与人动手是什么时候？”

“万化仙宗争夺万化仙鼎，嗯……似乎我修为突飞猛进也是那个时候……难道……”

魁远真君点头道：“也并非不可能，但也不能排除是宗门内部潜入了小乘魔道的人，意图搅乱本宗，破坏前线大军后勤补给。”

“这……确实有可能，我们立刻封锁全境，然后组织人手排查？”魁斗真君见魁远真君将他从发现魔种以来，心中一直担心之事讲了出来，便直接说出自己想到的解决办法。

“不，可以无声无息在你体内种入魔种的人，修为有可能已经达到仙境，此事稍有不慎就会酿成大祸，我欲亲自去往前线军中向本宗长辈汇报此事，只是这宗门之事。”

魁斗真君慎重的点点头，开口说道：“宗主思虑周详，宗门之事，老道愿为宗主分忧。”

“好……好……师兄愿意担下此事，我便放心了。”

魁远真君从怀中掏出谷神珠递给魁斗真君。

“师兄持这谷神珠坐镇七煞轮转湮灭大阵，相信就算潜入本宗的是一位真仙，师兄也可与之周旋！

在我离去的这段时间，若有重要事务，请师兄务必用分身代为处理，本体切不可离开镇宗大阵，请务必以安全为重。”

魁斗真君双手接过谷神珠，郑重行礼道：“宗主放心，我必不负所托。”

魁远真君含笑点头，他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传信符递给魁斗真君。

“对了，我会将此通讯符的母符赐给魁邈，如果他用此符联系你，你全力配合他。”

“好……”

魁斗真君一愣，他随手接过了通讯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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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墟仙境玄牝仙宗司禄殿后殿。

玄牝仙宗宗主魁远真君盘坐在主位，对下首盘坐的魁山、魁清、魁曦、魁邈、魁慕五位真人说道：“我已与魁斗谈妥，我离去之后，你等深藏真身，用分身全力辅助魁斗道兄将宗门诸事处理妥当，若遇问题切记不可与魁斗道兄争执，现在正是宗门危难之时，一切以团结为重。”

魁山真人担忧道：“禀宗主！魁斗真君毕竟是刚刚臣服，如果他借机阳奉阴违，我们该如何防备？”

“彼一时也，此一时也，岂可同日而语？”

魁远真君一摆手，语重心长的说道：“魁斗道兄此次被我正面击败，心气已经被磨平，对宗主之位再无觊觎之心，你等不用疑心，全力配合便是。”

魁山真人听了宗主的解释，虽然心中还有疑虑，但也不敢再行违命，只能起身与另外四位真人一起行礼道：“谨遵宗主法旨！”

魁远真君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简以及一张通讯符用法力送至魁邈真人面前。

“魁邈，从此刻起，本宗只留一个跨界大阵，且许进不许出，你安排手下尽快布置此玉简中的大阵，将唯一开放的跨界大阵围住，之后由你本体亲自坐镇此阵，任何人胆敢靠近立即格杀，若力有未逮，可用通讯符联系魁斗，他会配合你。”

魁邈真人接过玉简和通讯符，躬身行礼道：“遵命！”

“嗯……其余人都去忙吧，魁山留下。”

待所有人都告辞离去，魁远真君看着面带忧色的魁山真人叹气道：“哎……魁山呀……我最近时常问我自己是否对你期望太高了。”

“嘿嘿……师兄！我这不是担心嘛。”

“你是担心我识人不明，还是担心我用人不当？”

“不……不……我怎么敢？”

“你不敢？我看你不仅敢，还看不清、学不会、懂不起。”

“我……”

“刚才我吩咐众人的时候，所有人都面带忧色，可是唯独你敢当着所有人面提出质疑，你睁开你的眼睛看看，连最莽撞的魁曦也不敢当面顶撞我，而你……却敢当着所有人的面对我的决定提出质疑。”

“噗通。”魁山真人吓得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开口勉力辩解道：“师兄！我不是那个意思……”

魁远真君直接打断魁山真人的辩解，大声呵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的意思是宗主发言完毕，但却尚有瑕疵，下面由我来略作补充？”

“……”魁山真人听了魁远真君的诛心之言，吓得不敢再辩解。

“行了……你等会儿便将手上所有事务尽数移交给魁清，明日给我滚去护法殿凝神堂闭关……若是这次还是不能突破到神通境，你就不要出来了。”魁远真君言罢，从怀里掏出碧炎地煞神珠，站起身来，缓步走到跪倒在地的魁山真人面前。

魁山真人本来低头听着魁远真君的训斥，感觉到魁远真君走到自己面前，抬头一看，便见魁远真君手中的碧炎地煞神珠，他心中一酸，略带哭腔的说道：“师兄！我……”

魁远真君蹲下身，一把抓住魁山真人的手将碧炎地煞神珠强行塞进他手中，语重心长的说道：“这凝神堂每一百年只能辅助三人突破到一体境大圆满，再加上这枚碧炎地煞神珠，若你还不能踏入神通境，那便是天数，我也违逆不得。”

魁远真君一边轻拍魁山真人肩膀，一边起身轻声嘱咐道：“魁斗的事你不用在意，只要魁清紧握住魁丰这条线，就不怕魁斗这一系翻了天去，你……哎……去吧……仙道漫漫，其中风景能有几位同道共赏？前路缥缈，最终又有几人能坐看黄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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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牝城辛级住宅区。

陈峰下了8人抬的软轿，心中吐槽道：‘那些封建老爷也是命苦呀，我这还是八个人抬的轿子，要是两个人抬的轿子还不知道晃成什么样？早知道坐轿子这般难受，我就该选择坐马车的。’

陈峰一边吐槽，一边打发了轿夫们，掏出白玉钥匙打开护宅阵法，推门进入宅院后，他大致浏览了一下宅院的布局和景致，这些确与在如意阁中看到的一般无二，可里面不知有多久没人打扫，到处布满灰尘。

陈峰吐槽道：“这怎么住？我自己打扫要打扫到什么时候？”

‘不对，我可以让碧珠打扫嘛，婢女不就是用来做这个事的？只是这个一个院子有点太大了，一个人肯定是不行的，我难道还要再买几个仆人来？这也不对，我不是有一座城吗？那些人不用白不用……嗯……刚好离开的时候，黑陵城的粮草不够了，我过几天让碧珠采购一批粮草带回去，顺便带几个侍女回来。’

陈峰想好怎么处理宅院卫生，便拿出辟水青梭扔在院子中，他飞身进入辟水青梭，他本来就状态奇差，又在路上被轿子颠了一路，现在已经有点恶心想吐的感觉，因此他准备先美美睡上一觉，再与碧珠深入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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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壬界。

望明月高举双手，深吸一口气，笑着说道：“真是甜美的空气，没有任何血腥味，太美妙了！哈哈……”

“接下来我应该先体验一场极致的杀戮，还是欣赏凡物的挣扎？”

望明月摸着下巴喃喃自语，突然他身穿的青色道袍发出低沉的男声：“望明月！祖师派你来地壬界是为了借机潜入素慧仙界，不是让你……啊……”

望明月手中突然出现一把血红色小刀，他反持小刀一刀捅在身上的青色道袍上，用力向下划拉，青色道袍发出尖叫，从望明月身上脱离出来，一边远离望明月一边尖叫道：“啊……望明月你这个疯子，我要禀报祖师断了你的七魄定神丹，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

“我最讨厌就是在想开心之事时，有人打扰我。”望明月用舌尖舔了一下手中血红色小刀的刀刃，用阴沉的语气继续说道：“下一次再敢接我的话，我吞了你这器灵，没有你……呵呵……这件法宝应该更加完美。”

隐匿道袍一边恢复身上被划破的口子，一边在心中疯狂吐槽：‘我就知道……就知道……魔君那套养蛊模式能教出什么正常弟子？一个个就算没疯也会被逼疯，这疯子修炼什么成仙来着？好像是《九虫普化真解》？好的……上次偷听其他人讨论，这门功法在最容易发疯的真传中，可以排进前五，我怎么会被他平常在魔君面前的样子骗了？我真蠢……’

隐匿道袍中心疯狂吐槽，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跟望明月交流，只能盯着望明月的表情小心翼翼的说道：“真魔息怒……”

“真仙！”望明月眼睛一瞪，激动拍着胸口说道：“我是不是平常过于与人为善了？你们怎么个个都敢藐视我？”

隐匿道袍心中一凉，感受着望明月冰冷的目光，它赶紧改口道：“真仙息怒！都是小的不能理解真仙苦心才惹怒真仙。”

“额……我有什么苦心？”

“这个……那个……嗯……主要是真仙常怀慈悲之心，此次路过这被玄牝仙宗征服的位面，真仙眼见此界凡人疾苦，愿以身代之，给这些凡人一次融入真仙之躯的机会，实乃此界凡人的福分！”

望明月上下仔细打量了一下隐匿道袍，缓缓点头道：“没想到区区一件法宝器灵居然有这种见识！”

“我自从成就仙道以来，常常与师兄弟们论道，天道循环一生一灭，我等感毁灭之道而生，自然应该依本分毁界灭世，需知世间众生从降生伊始，便时刻在种种恶念中沉沦挣扎，只有赐众生一场平等的毁灭才是无量功德。”

‘这个疯子……颠倒黑白……还挺有逻辑……我真的……从被卖给失心那一刻我就应该自我毁灭的……还是惜命了……’

隐匿道袍用衣袖擦了擦并不存在的冷汗，小心开口道：“仙恩如海，仙威如狱，无论是创造世界还是毁灭世界都是大功德，都是世间生灵的福报。”

望明月面露欣喜的上前一把抓住隐匿道袍的衣袖，惊喜说道：“道友真乃同道知己，不知道友可有转世修道的打算？我愿为接引人！”

‘你给我爬……爬……爬……莫挨老子！我看起来像脑残吗？好好的长生久视的仙道法宝不做，转世投胎跟你这疯魔修魔？’

隐匿道袍心中疯狂吐槽，表面却不敢发作：“明月道兄能有此心，我深感荣幸！只是无论我是法宝之身还是仙人之体都不妨碍我领悟为众生赐福之心！”

隐匿道袍察言观色，见望明月脸上略微露出不满之色，赶紧补充道：“而且我为法宝之身才能常伴道兄左右时时与道兄论道，岂不快哉！”

“哈哈……不错！道友真的说到我心坎上了！我常常暗恨无同道好友交流心得，只能自己一人独自摸索，今日终于得遇道友！真犹如鱼儿得水，老虎添翼！”

“我遇道兄也有久旱逢甘霖之感。”隐匿道袍随口敷衍。

“道友有所不知，我自从明悟杀戮即毁灭，毁灭即功德的至理，便一直全身心的投入超渡众生之事中，但我修炼的《九虫普化真解》，每每施展都会将生灵从内到外啃噬干净，这让我常有恶心反胃之感。”

隐匿道袍见望明月英俊的脸庞露出痛苦的表情，甚至眼角隐隐闪烁着泪光，心中暗道：‘哈……鳄鱼也会有眼泪？这家伙不仅疯了，还已经彻底入魔，杀人噬尸还有功德？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望明月抬手拭去眼角泪水，继续说道：“适才道友所说……”

‘我说什么了？’隐匿道袍觉得自己完全跟不上望明月的思路。

“我吞噬凡间生灵乃是怜悯他们痛苦，赐予他们融入我身，一同参修天道之福，从今往后，我应该抛弃渡己的小道，转修众生以我之身渡过苦海的大道。”

‘这……你这是要成佛吗？要不要我变成袈裟披你身上？我看你已经彻底疯了。’

隐匿道袍如果有眼睛嘴巴，现在肯定是目瞪口呆，他呆呆看着望明月突然宝相庄严的说道：“杀生即护生，毁灭即福报，众生噬尽方证道果，诸界不空永不为圣。”

随着望明月道出心中宏愿，他身上的气质开始发生变化，修为也像坐火箭一般蹭蹭往上涨。

隐匿道袍彻底懵逼，口中喃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还有天理吗？我的天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