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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袭来。香华伸手抵住青年的额头,低低道:“你为什么又回来了?”
此时的胥平一已是弱冠青年,较之两年前眉宇间褪去了稚气,越发有天下第一庄庄主的气魄。只是在香华面前,他犹矫作小辈之态,好厮缠香华。
今日本是他该下山的日子。两年前无量星台之首静通失踪,武林顿失掌舵之人。胥平一联合数家重张武林盟威名,这两年来在武林中声名日盛,闲暇也少了许多。
如今他一举一动备受瞩目,更不敢多泄露香华行踪,只能求朝暮之缠绵。聚少离多令他心念欲炽,早早将武林群雄悉数收服手下,那便早早可与香华安枕无忧地长相厮守。因此他劝慰自己忍得一时,方有始终。
只是他虽这么想着,下山时仍半道退回来,忍不住再去多看香华两眼。
平日香华极少午憩,今天却沉沉睡去。胥平一守在榻边,直到他反复呢喃着“你是谁”才叫破了他的梦境。
香华抵着他额头的指尖冰凉,胥平一将它拢在自己掌心道:“天气分明渐暖,怎么睡得这么凉?要多加一床被褥吗?”
香华起身半坐着,端详着眼前的青年,许久后道:“我梦到你舅舅了。”胥平一长眉微扬,又听他继续道,“还是你舅舅梦到了我?”
他似乎真的有些疑惑,抽出手抚过胥平一的脸颊道:“是不是因为我总看见你?”
胥平一感受他的指尖划过自己颊边,笑了笑道:“我同舅舅是生得越来越像了吗?”
香华闻言打量了一下他,微微摇头:“时间太久,记不大清了。那时候我们也不在一块儿。”说着香华的目光掠过胥平一望向屋外缤纷的辛夷花林,“梦里我看到了自己。”
那时候他独自在朱岩峰修行,同夙星初见的那次只是他受剑气反噬,闭息修元而已。
朦胧中他听到有人在自己耳边说话,更有一股热意渐渐袭来,等他醒来只看到一个毛茸茸的头搁在自己脸庞,有些诧异。
他问道:“你是谁?”
来人抬起头,没等开口便有一道血迹从他鼻子里蜿蜒而下。
香华推开他,那血滴滴答答落到石面上。
夙星捂着鼻子跳下石头后退数步,香华才意识到这人是想救自己,于是飞身而下,点了他的迎香穴止血,随后道:“你是无量星台弟子?”
夙星跳到两仪图边洗手,香华蹙眉道:“不能玷污。”
夙星刚想凑头去喝两口山泉水,闻言回头笑道:“这都是活水,怕什么脏?”说着他捧起手心里的水灌下去,凉得心神俱颤但觉得莫名舒爽。饮罢他抹了抹嘴角讪笑道:“我是无量星台弟子,被师父罚来这里思过的。”随即他又喜道,“你、你也是被罚到这儿来的?”
香华看着他腰间的玉蝉,猜到了他的身份,颔首道:“夙星是你。”
夙星闻言喜道:“你知道我?”
香华点点头:“我是你师兄。”
夙星愣住,随后道:“那你是,是那个天才师兄?”
香华头一回听人这么说自己,摇摇头:“不是。”
夙星看他的形貌已笃定,知道眼前这个老成的小孩子是比自己小一岁的师兄香华,既别扭又好奇,清咳了一声道:“你知道怎么去崖顶吗?”
香华抬头望了望上方,回道:“无人送你来此吗?”
夙星负气,嘟囔道:“我自己能行。”
香华不语,清凌凌的眼神落在他身上便叫他气短,服软道:“我顶了玄意师叔两句,他就走了。”
香华很小便在山中修炼,听他说起玄意师叔也是想了一会儿才隐约记起几分对方的相貌,缓缓道:“玄意师叔性子很好。”
夙星听他清淡的一句话是在意指自己招惹了对方,不服道:“可他对我并不好。”
香华不太懂他的意思,补道:“他会回来找你的。”
夙星这才听明白他的意思,忍不住打量这个小师兄,笑道:“师兄,你一直呆在这里,不觉得一个人无聊吗?”
彼时香华才是个十岁的孩子,虽于剑道上是不世出的奇才,但是旁的心性却比一般的孩子更稚纯一些,便道:“以前安伯在。他走了以后安静了许多,有时候想同人说说话。”
夙星眼睛一亮:“那我不要去崖顶了,我同师兄你作伴吧。师父知道我向你请教道法剑术,一定准允的。”
香华不置可否,只道:“师父极少罚人来朱岩峰思过。”他望着夙星,其意不言自明。
夙星确实犯了大错,他伤了大师兄静通。
听夙星三言两语说了事情经过,香华点点头:“原来是大师兄欺负了你妹妹。他会被你伤到,受罚思过的应当是他呀。”
夙星扑哧一笑,抚掌道:“妙极,确实是他丢人。”
香华又审视了一下夙星,讶异道:“你有这么好的根骨,你妹妹也是吗?”
夙星看他忽然眼神一亮,蹙眉道:“阿月体弱,更爱机关术。”
香华绕着他走了半圈,笑道:“你留下吧。”
后来玄意师叔果然又寻来,却见夙星在山洞里生了火堆,架着木签烤鱼吃。而他另一个好师侄香华正坐在夙星身旁,低头捧着一条烤鱼细细啃。
见他前来,夙星不慌不忙地举起手里的烤鱼,嬉笑道:“师叔,这是哪位先辈放养的鱼,肉可香了,真是大功德。您也尝尝。”
玄意看这俩小子坐在一处惬意得很,迎着风雪而冰凉的脸瞬间气热,沉声道:“夙星,你一人混着便是,不要带坏香华。”
夙星拽了拽起身见礼的香华,仰头笑道:“师兄,鱼好吃吗?”
香华点头,并对玄意道:“夙星和我在这里,请师叔代为禀报师父。”
玄意叹了口气:“夙星,你剑指同门,这样的错怎能毫无悔意?”
夙星冷了脸色,放下烤鱼道:“大师兄倚强凌弱,他没有错?”
玄意道:“他亦受罚。只是同门中偶有龃龉,怎能妄动杀机?”
夙星垂下头,沉默半晌后低低道:“你们为什么都觉得我想杀了他?是他偏了一寸,叫我刺中的。师父怪我,你怪我,大家都怪我,只有阿月信我。”
说罢他又扬起头来傲然道:“总之是他技不如人败于我剑下。刺伤他一事我自会悔过,只是他下次再欺我兄妹,我一样以牙还牙。”
玄意心知此子桀骜难驯,心中不免对师兄玄衍真人的慈念有些不满,便拂袖道:“那你好好思过吧!”说罢便走。
刚走出几步便听到身后夙星的疾呼“啊,鱼烤焦了”,听罢他更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待玄意走后,夙星蹲在火堆旁龇牙咧嘴地剥去烤鱼焦黑的外皮,呼了呼烫红的指尖把鱼递给香华道:“喏,里头还是好的。”
香华尝过鲜便觉心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