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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推拒道:“你吃。”
夙星疑他嫌弃鱼烤焦了,举着木签凑近他道:“你尝呀,肉是好的。”
香华看他对方才满不在乎的模样,不由得道:“不能贪多。”
夙星只得自己咬下鱼腹的一块肉,吐出鱼刺道:“要是我没记错,你才十岁,比我还小一岁,为什么也要教训我?”
香华摇头:“这是道理,不是教训。”
夙星扭过头注视着他,半晌笑道:“你不会是咱们的道祖转世吧?”
香华微微蹙眉:“不得狂语,道祖已飞升。”
夙星望着面前硕大的两仪图,喃喃道:“寻不见人,说不定是死无葬身之地呢?怎知他就是成仙了?”说着他拨弄着腰间的玉蝉,“死而复生尚且不能,还想什么长生不老寿与天齐呐?”
二十多年后香华望着那片花林,不由自主地下了榻,款步到屋外,那棵被斫伤的花树奇迹般地得活,并在今年重又繁花尽放。
香华走到这棵辛夷花树前,抚了抚树干。
这时春风微拂,一阵落英缤纷。
第四章画婵娟(下)
胥平一展臂绕住他,吻着他绵软的耳垂缓缓道:“你在想他?”
香华低头注视着身上沾的落花道:“我梦到我们初见,那时候我们都是小孩子。是过了许多年,想到他亦死去多年,有些恍惚。”
“我们相识的时候没有想过将来是我亲手杀了他。那时我们很好,一道住在朱岩峰。我只有过一个朋友,是夙星,也只有过一个对手。”
香华说罢又想到什么,转过头对胥平一道:“你外头事忙,不必耽搁。”
胥平一心中一凛,但不动声色,笑了笑:“是些闲事罢了。只是我根基未稳,这两年少不得亲身上阵。待他日……”
香华瞥了他一眼,颔首道:“不要荒废。”
胥平一拥着他,埋入他束于身后的如瀑青丝中低低道:“不会,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言毕胥平一犹不能安心,抚着他的发丝呢喃道:“不会再有别人了,是不是?”
香华拍了拍他:“走吧,天黑不好走。”
胥平一抬起头,看香华面上没了初醒时的恍惚之色,忽然心头一热,扣着他的脖颈吻下,不住试探着他的唇舌,更把他按在了花树之下。
树干稍晃,辛夷花簌簌落下,缀满了香华发间。
胥平一屈身吻向他那粒血一般的红痣,沉声道:“外头暖风熏人,是很好的时节。”
香华未及反应,胸前已觉微凉,他的衣襟被胥平一解开了。
胥平一跪在一地落花之上啜吻着他胸腹以下玉润的肌肤,双手扣在他柔韧的腰间反复摩挲。香华轻喘着坐倒在花树旁,摇摇头:“你又不练武。”
胥平一轻笑着,倾身而上,注视着他道:“那又如何?”
“香华君,这样你就不让我近身了吗?”胥平一亦解去自己身上襟扣,伸手比划过自己胸前那道伤痕,笑道,“我也挨过这一剑。”
香华微微蹙眉:“以后不能这样胡闹。”
胥平一挑起他下颌,微微扬起唇角:“我可不舍得,我只是想知道那时他死志多盛。”
要如何决绝,才能甘心捱这一剑,永远不见香华?
胥平一无意间抬眼望了望头顶这片摇曳的枝杈,心道舅舅,无论旁人如何诋毁你或是赞誉你,他们都不晓得你如何成痴啊。
何其抱憾,又何其爽快。
胥平一有些明白香华心里莫名的滋味。这个人到底是深深扎在他心里了。
可惜,人死不能复生,遗存终将湮灭在世间。胥平一想,定是我赢了。
他拨开落在香华鬓间的花朵,握着香华的手腕覆到自己胸口的伤痕之上,低声道:“我要活着陪你。但若有一日,也要叫我以死相随,不可忘了我,要深深记得我。”
香华的手滑向他丹田之处,但不见任何狎昵意味,而是肃然道:“聚气丹田,你到底是懈怠了一些。”
胥平一面色微变,而后抱着他一道起身,整饬二人衣衫后冷然道:“罢了,不图这一时痛快。待我速速下山,早日得归,再蒙香华君教诲。”他言出必行,果真换了正色,扬手作别。
眼前的辛夷花树仿佛振了振枝杈,又落下纷纷扬扬的红萼,堆叠一处竟如血色。
胥平一身形亦与夙星相仿,香华忆及夙星这般年纪的时候当是刚刚从西北赶来见自己。
那时夙灵风魔宗之名尚未响亮,他亦不知夙星竟会回中原。
十五岁后他虽下山复归门派,一年之中却仍有春夏两季在朱岩峰过。
他已同夙星分离时久,唯独回朱岩峰时会想起这个儿时的好友。
如今阿月已稳坐珑玲山庄女主人的位子,于夙星而言中原牵挂甚少,倒是魔宗一脉需他好好降服。
香华盘坐两仪图旁,听四周流水渐渐。他每每在此便心情宁静,只今日心绪难宁。
这时青岩上脚步声起,香华微讶,便听到身后有人喜道:“香华,我来了。”
来人风尘落拓,顷刻间飞身掠过那两仪图,稳稳落到香华身旁,扭头便在他脸颊上落了一吻。
香华一惊,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阔别八年已长成昂藏青年的夙星笑道:“我们魔教的人就这样打招呼。”
“对朋友,亲这里。你还是我的师兄,胜似亲人,更该亲这里。”说着他欺身上前吻了吻香华的唇,心满意足地笑弯了眼睛,“旁人对魔教的人打招呼也这样,你见我的时候这样就好。”
香华第二次被偷吻没有再惊讶,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许久道:“你长大后和阿月没有那么像了。”
夙星扬眉:“那我是长丑了还是长美了?”
香华摇头:“不知道。”
夙星笑意还在脸上,但见他摇头的神态便想到了他们从前相伴的日子。
香华,还是香华。
夙星伸手覆上香华的额顶,凑近了抵着他道:“你没变,除了长高了一些。”
夙星作出他们从前比划着身高的手势,遮住自己的眼,低低道:“香华,我好想你啊。”
他将前额抵在自己的手背上,缓缓道:“我娘爱错了人,连累了我。还好老头死了,哈哈这么早就被我熬死了。不然我怕你得把我忘了。”
香华伸出手要拨开他的手,夙星拗着不让,笑道:“你要同我动手吗?”
香华福至心灵,猛地捉住他的手道:“好啊。”
夙星的笑僵在脸上。
以后的事香华也记不大清了,往事如昨,但也似乎都停留在了那个幽暗的石窟中。
他与夙星一道被困在那石窟中,久久流连,甘于沉沦,直到夙星想以死助他解脱。
夙星死前,他们同在石窟的密室中。夙星用朱砂点在一幅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