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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裴素最大的愿望就是快快长大，长成一个英俊倜傥才华横溢的好青年，这样娘亲一定会非常喜欢自己

这一夜裴素靠在父亲身上，听他讲完了大侠帮助一个门派夺回为叛徒所窃的传袭宝刀这样的故事。裴素听到那个大侠留下“完璧归赵”的字条和匣中宝刀翩然而去的情节，忍不住问父亲为什么要大侠出面呢，那个门派自己不能追回吗？

父亲对他道：宝刀已易主，是江湖上一位极难缠的人物。他早已觊觎此刀，连那叛徒亦是他暗中指使的。

裴素呀了一声，这才该是故事最精彩的地方啊，为什么阿耶不同我细说？

父亲舒了一口气，揉揉他的发顶：那些打打杀杀的小孩子不要听。我们要学的是他的好义之心。且那个门派更有恩于他，知恩图报又是一桩。

裴素点点头，随即又低了声音：可我希望他不要一直打打杀杀的，万一伤到了怎么办？

裴允有些讶异，忍不住望向儿子：你很担心他？

裴素“嗯”了一声：他是我的好朋友

裴允笑了笑：你都不认识他，也不曾…见过他

裴素想了想，两手撑在榻沿，小腿愉快地前后晃动，说道：我知道啊，是阿耶讲的。他有这世上最好看的样貌，眼睛像星星一样，肌肤就像瓷一样，莹润得像月光…

裴允忍不住打断他：裴小孩，我几时说过这么古怪的话？

裴素不理他：反正就是这样的。他喜穿白衣，善使长剑，笑起来右嘴角有个很淡的浅涡。他就是我的好朋友，我都这么了解他了！

裴素断言道：我们一定会是好朋友！

裴允一时不语，许久以后笑意盈盈对他道：他也一定很喜欢你。

是夜裴素躺在床上默默祈祷，不要梦见水鬼了他想梦见传说中的大侠。忽然他转念一想，岸边的白衣人是大侠吗？可那里明明是父亲同娘亲相遇的地方呀。

裴素的小脑袋实在装不下这些念头了，不久以后就呼呼睡去。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觉得自己晃晃悠悠，忍不住唤道：我渴

半天没人应，裴素揉揉眼睛随后惊出一声汗，他正行走在门墙之上，宜仁坊门就在他身侧。

而他自己此刻是被人裹在毯子里挟在腋下，模样一定十分不好看

裴素艰难地从裹紧的毯子里伸长脖子去看掳自己的那个人，那夜行人的眼神亦对上他的，隔着面罩对他含糊道：不能叫，出声我就把你扔下去，这里很高呢

裴素倔道：要是我掉下去，守卫很快就会察觉，你跑不掉

那人闷声笑了笑：不愧是那个人的儿子，小小年纪也挺精明。你叫什么名字？

裴素不答，想等他安全落地了再骂他

那人却仿佛知道他的心思，悠悠道：我武功很好，就算扔你下去被人发现，逃脱也是易如反掌

“胡说，那你绑我作甚？一定是想拿我勒索我阿耶！”裴素愤愤道。

那人顿了一下，忍不住道：小孩你这么聪明，再猜猜我要勒索你爹什么

裴素哼了一声：反正阿耶很快就会来救我，我劝你把我好好放下，回头是岸

那人一个轻盈的起身，挟着他如履平地地自半空徐徐落下，裴素险些以为自己将要脸着地，随即便被他一个翻转扛到了肩上

“走，裴小郎君，你可回不去裴府了。告诉我呢，你叫什么名字？”

裴素伏在他胸前，闻到一股金创药的味道，下意识道：你受伤了？

 那人嗯了一声，又问他：你不怕吗？不怕我会带你去什么可怕的地方？

裴素坚定道：只要在长安城，我阿耶肯定会找到我

那人笑了笑：若他只找到了你的尸体呢？

他虽这么说，话里却没有什么阴沉的意思。但裴素还是不免道：你怎么能对几岁的孩子说这么残忍的话？

那人不答他，转而道：看来你真的不怕。小孩，你这样的胆大可一点也不像你那个阿耶

裴素忽然挣扎起来：你不许叫我小孩！

那人弯起手肘拍了拍他扭动的屁股：你老实一些，快到了，给你喂水

“你不许叫我小孩，只有我爹娘才能叫！”裴素不依，“我阿耶说了，只有我娘会这么叫我！”

那人将他放下，蹲下身紧了紧毯子外的系绳，沉声道：若我偏要这么叫呢，这两个字有什么特别，凭什么非得你娘才能叫？

裴素抬头望向他，忽然猛地使力冲向他，张嘴将他的面罩咬了下来

月色皎洁，眼前是张极为昳丽的面孔，同裴素想象中凶神恶煞的模样全然不同

那人不设防被他扯去面罩，不由得蹙眉道：你这是逼我灭你口

可这人生得太好看，说这样可怕的话裴素也是先顿了会儿，随即才辩解道：我又不认识你

那人重又系上面罩，将他一把扛起，道：你不让我喊你小孩，又不告诉我名字，一个名字能有多金贵？我只能喊你喂了…

“裴素，我叫裴素。”

“江云飘素练的素。”

第二章裴小孩遭遇意外

（三）

“江云飘素练？”那人换了手将他颠进自己怀里抱紧，“裴素，挺好的。”

裴素被他拥进怀里，心里升起一种奇妙的感觉，忍不住说道：“你究竟要我阿耶作甚，非要绑我？我阿耶把我当成宝贝，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正因为他把你当作宝贝，我只能来借你一用了。”

说着裴素被他摁住小脑袋，眼前再不能视物，只觉得那人步伐极快，不多时又停了下来。

“你平时都起那么早吗？读书？打拳？这么小就这么忙碌了？”那人带他来到一处小院，开了门闪身进去，问道。

裴素蹙眉道：你偷看我！

那人笑了笑，“嗯”了一声。

裴素捏紧了拳头：府里居然没发现！

那人把他抱进屋里，又出去打了些井水，起了炉灶开始烧水。

裴素还被卷在毯子里，被搁到桌上动弹不得，只能喊道：放我下来，我想小解！

那人从屋外进来，对他道：我这里只有旱厕，你用不惯。自己悄悄找个地方解决了，我当不知道。

裴素不知道什么是旱厕，但听着就很脏，委屈地瘪起嘴巴：坏蛋

那人叹了一声：我绑你来又不是请你做客，你将就下。男孩子怕什么？没人看你。说着就帮裴素解了绑，提着他走到屋外。

外面黑黢黢，裴素到处打量可有逃跑的机会。那人在他身后道：唯一的狗洞我也堵了，别想这些，不然你只能溺在身上了，你爹一定嫌你脏不要你。

“不会的！我爹才不会不要我！”裴素软了声调，“我就小解，不乱跑，你不要看…”

“我看你作甚？赶紧去吧，就前面那一块菜畦。”

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