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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疼不疼?
裴素摇头,自己拍了拍前襟,一时高兴得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大侠,我、我是…”裴素攒紧了小手,江行却一把抱起他:“我们先走!”
裴素来不及反应,在他怀里嚷道:“大侠,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江行被他一口一个大侠闹得无奈,不得不道:我不是什么大侠,你这会儿也不要喊我大侠。你愿意的话就喊我爹爹,知道了吗?
裴素心想我分明有个爹爹,又想起自己头上那块方巾,嗫嚅道:你也可以扮作女的呀,那我喊你娘…
说罢他又觉得不妥,急忙道:不对,我娘是别人!
江行拍了拍他的背:我知道。你少说会儿话,让我安静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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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允收到了江行的信,二人相约渭水北岸,约定皆是孤身前往。
裴允很早便来到渭城的馆驿前。这里游人来往,并没有什么人在意牵着马等在烟柳下的他。
渭水之滨风都带着水汽,裴允抬袖摘下腕间的青玉串摩挲了许久。这串珠玉本有十八颗,自他予之,再回到他手上的时候只剩十六颗了。他常年戴着,此刻却忽然觉得自己仿佛窃据了什么,默默藏入了袖中。
离约定的时辰愈近,裴允便越发频繁地望向河岸尽头,直到一匹枣红的骏马驰骋入他的视线。
水天一线处旭日东升,马上的人身披光华一路驰来。裴允缓缓地侧过身逐渐面向前方,注视着马渐渐停下。浅草被踏碎,空气中都是草木清香。马上那人飞身而下,对他抱拳道:江某多有得罪,事出有因,还请裴相勿怪!
裴允失神道:你…
他喉头滞涩,许久之后颔首道:我不怪你。
江行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心想他应当快要不惑之年了吧,作别七年这人却仿佛没什么变化。裴允气质华贵相貌俊美,连脚下的步伐都是款款徐行十分雍容。江行年少的时候对这样一个神仙人物心存好奇,便有意亲近。但逢变以后他渐渐想明白了,他与裴允是参商两端,如何会在一起?他只是个江湖草莽,或许是年轻鲜嫩,裴允亦图这一时新鲜。原本该钱货两讫散为云烟的绮遇,怪在他太过认真。既养父有命他终生不得入长安,他又何必非要巴巴地跟去?
果然裴允道:你不该来长安的,以后也不要来。
江行这次再不会像从前那样同他闹,甚至不害臊地撒起娇来,只是点点头:自然不会。我只盼着李源的案子早点结。他是什么性子你应该也知道,如何会牵涉什么逆案?想必是有人构陷…
他的话音渐止,原来是裴允的手抚在了他面上。
江行哂笑一声:我并非是鬼,还活着。裴相不必多虑。
他这句话让裴允面色一白,随即放下手去。
裴允在袖笼中按了按手心,体会到一阵尖锐的刺痛,沉声道:剑南道督军管勖是圣人心腹,内侍省右监这样的身份死在李源治地,你能说与他无关吗?这其中牵涉甚大,拘他入京并非便是定罪。圣人之前他自有辩白的机会。这案子人人瞩目,你避了去不要管,武陵郡王也一定不想你惹上什么干系。
江行默了默,而后道:他是这世上我唯一的亲人,我无论如何不能放手不管。裴素我稍后便送回来,绝没有动他一根汗毛。只想请裴相公指点一二,我绝不向人吐露内情。
他这番话说完,裴允定睛在他微微蹙起的眉心,而后是他的眼睛,和裴素生得一模一样的眼睛。
裴允低低道:他怎么会是你唯一的亲人?
江行回道:我俩自幼相识,相互扶持至今十余年,期间经历许多,在我心中早已把他当作是亲生手足。我不能看着他陷入险境。我虽不过一介草莽,这些年行走江湖也交了不少朋友,若能有助力…
“江行,你为什么要绑裴素?”裴允忽然问道。
江行一滞,面上甚至起了些红晕:此前已同你的人动了手,晓得你不会轻易相帮,只好把裴小孩绑来了。我知道这孩子无辜,也叫他受了不少惊吓,以后若有机会我再与他赔罪。”
“我只是不想你牵扯其中。”裴允忽然转了话头,“他乖吗?有哭闹吗?”
江行面对被他绑了孩子的家长多少有些心虚,点点头道:“小孩十分聪明,倒不惊慌。起先也是抗拒不依不肯同我走的,后来说自己最崇敬行侠仗义的大侠,竟一路高高兴兴的。你回去还得教他,不能这么轻易信人。”
裴允望着他,笑了笑:他只是信你。
江行揉了揉鼻子,也笑道:看来是我生得十分和气,讨孩子的喜欢。我从前怎么没发现呢?
他笑的时候又露出嘴角的浅涡,裴允顿觉心跳失落半拍,胸口被撕扯着不知是喜是悲。
他下意识伸手,忽然有一物什从袖笼中掉出。他想到是什么,便急忙蹲身在江行看清前拾起,而后起身平复了心绪道:李源的事我绝不会袖手旁观,你可以回巴陵去,有消息便传递与你。河间王一支累迁至湖湘之地,也有数代根基,在那里你安全,郡主也安全。
“阿若…”江行心想眼前这人何事不知,自然知道李若也在为了救兄长而奔走,眼下多半同自己一起,便应道,“好。”
说罢他回身欲走,数步以后忍不住回头道:裴允裴子信,你既以信为字,这次切不能再骗我。否则我宁玉石俱焚。
裴允心头一震,片刻微微苦笑了下:我绝不会骗你。
江行飞身上了马,与裴允四目相对:小孩聪明可爱,他娘也一定是个出类拔萃的女子。他小小年纪没了娘很是可怜。我对这种滋味最明白不过,想到他这么好的孩子也要经受,着实可惜。你既允了他来日相见,何不早日将佳人追回?我猜她也一定是受不了你这冷情冷性才走的。
说到这里他叹了声:我等你许久,想听你对我说声抱歉。那么当时你抛下我独自离开这桩事我们便两清了。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便是路遇陌生人,以命相护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那时候那么爱你,以为自己纵是一死也算保全了爱人性命,都是值得的。可你,却不在那辆马车里。
江行思及往事有些感慨:你要向我道歉,若要计较起来便该帮我救下李源,也算我九死一生不是太冤枉,这样我觉得前半生我们二人都算了了一桩心结。
裴允抬头望着他,而后慢慢走近,对他道:我对不起你,一切都是我的错。江行,你好好珍重,记住你对养父立的誓。
江行颔首,调侃道:这长安我是真不敢再来啦!说罢他调转马头摆摆手:裴允,我原谅你了,就此别过!
裴允注视着他离去的身影,喃喃道:好。
第四章裴小孩老神在在
(五)
江行驰马回来,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