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清晨六点半,我开了灯,看了眼身侧,果然没有纪文轩回来过的痕迹。
晨起洗漱,收拾带来的衣服和其他东西,顺便做了两人份的早饭。
我端着早饭去找纪文轩,尽管一路工作人员很多,但还是很顺利地进了他的办公室。
他的办公椅已经调低,身上盖着个毯子,正在入睡,看起来也没有睡着多长时间。
我无声地叹了口气,将早餐放在了他的面前,然后低声问了句:“要吃点东西么?”
纪文轩看起来是熟睡的,但在我喊他后,没过几秒钟睁开了双眼,眼底都是红色的血丝。
他开了口,嗓音有些沙哑:“你来了。”
“嗯,先吃点东西,还是先洗漱下?”
“帮我把漱口水拿来。”
“好。”
我递给了他漱口水和刚刚打湿的温热毛巾,他简单清理了一下自己,就开始用极快的速度吃早饭。
等他放下餐具后,我们刚聊了几句话,他的座机电话就响了起来。
他叹了口气,说:“或许我该更换几名高管了。”
“都听你的。”我不明所以,不过这种时候,赞同他总不会是个错误的回答。
“无聊的话就出去逛逛,我应该会很忙。”
“好,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自己也注意点身体。”
纪文轩“嗯”了一声,抬手拿起了座机,转眼间就进入了工作的模式中。
我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办公室,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整理纪文轩名下的珠宝和手表目录。
这项工作也是最近交到我手上的,毕竟严格来说,我过去完全是男保姆,而清点资产这属于管家的范围。
然而,纪文轩没有管家,他定期会雇佣专业的资产团队来清理。
上次,他们团队来的时候,我跟着学了几天,发现这项工作和我之前的工作内容还是有很多重合点的。
纪文轩发现了我的兴趣和跃跃欲试,就给我涨了五千的工资,让我尝试上手帮忙。
这五千我拿得不算心虚,毕竟我接受相关工作后干得还不错。
忙了一个多小时,我休息了一会儿,开始准备给纪文轩做午饭。
——纪文轩的下属当然会记得给他这个顶级上司配备餐食,但他总是忘记吃,而且相对来说,更偏向于我吃我做的食物。
更何况我是想照顾他才跟来的,要是天天无所事事,那我过来干什么呢。
我做好了三菜一汤,依旧是把自己的那份先盛出来,然后弄了个漂亮的多格的饭盒装进去,端着饭盒去找纪文轩。
纪文轩正和一群人开会,门口的工作人员不敢拦我,但也隐晦提了提里面不太适合进去。
我就给纪文轩发了条信息,让他方便的时候喊我进去。
纪文轩只过了几秒钟,就回了我的消息。
“直接进来吧。”
工作人员帮我开门,我端着盒饭走了进去,扫了一圈,发现纪文轩没有坐在他常坐的位置上,而是端坐在了一旁的巨大的会议桌的主位,他正在发言,像是没看到似的。
会议桌是个方桌,他单独坐一侧,垂直于他这一侧的左右两边坐满了很有气质的工作人员,大概率都是他底下的高管,有人我见过,大部分人我是没见过的。
他离我很远,即使我尽量低调且迅速地向他的方向走,还是有不少视线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把饭盒稳稳地放在了他的身前,正想走,他却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介绍了一句:“这是我的家人,甄萌,正在读书,也是你们的同事。”
我有些惊愕地看着他。
他却低头将我的盒饭挪到了自己面前,拆开了包装,说:“午餐时间到了,可以让他们送饭过来了。”
“是、是。”
“甄先生真是一表人才。”
有人客套地夸了我几句,我也礼貌地点了点头,然后逃一样地离开了纪文轩的办公室。
第61章
下午的时候,有人敲响了我的“房门”,彼时我正在熨烫明天纪文轩要穿的衬衫。
我把电源断掉,这才开了门,然后发觉眼前是个跟在纪文轩身边的熟人。
“什么事?”
“纪董让我送些东西过来。”
送、些、东、西。
我有些头痛,腹诽了一句纪文轩又乱花钱,但这话总不能对着他的下属说。
我只能配合地笑笑,很认真地说:“太谢谢纪董了。”
“道谢的话,甄先生可以亲自和纪董说,我可不敢转告。”
“嗨,放心,不难为你。”
那人笑了笑,侧过身,让身后的工作人员推着小推车进来。
我看了一眼,小推车上起码放了十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都是些什么东西。”我没忍住问。
“我也不太清楚,早就订好了,只是一直暂存在这里。”
“哦。”
送走了门外的人,我关上了房门,先是把熨到一半的衬衫熨烫好,挂在了衣架上,然后才将盒子一个接一个地从小推车拿下来,开始准备拆盒子。
我的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盒子里的东西太贵,我就找个理由推拒,如果盒子里的东西不太贵,我就收下来、然后准备送纪文轩几样礼物权当是还礼。
其实如果纪文轩现在不忙,我应该会直接拒绝,但那样的话,会耽误他的时间、影响他的心情。
我在他的工作上也不太能帮不上什么忙,总不能因为拒绝他的“好意”、再给他添什么乱。
我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第一个礼盒,然后发现里面是一个黑色双肩背包,背包上的logo是个不大不小的牌子,但在很多年前的瓷城,算得上是“顶流”品牌了。
我们学年只有两三个人背这个牌子的包,我有些艳羡,但还是很懂事地没有回家去向父母讨要。
一千多块钱一个包,在当年的我看来是一笔巨款,但现在看来,也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了。
只是,我几乎都忘了我当年对它的渴望了,但纪文轩还记得。
我拆开了第二个箱子,里面是一套签名球衣,也是我当年心心念念的、但总感觉做梦才能得到的东西。
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每一个箱子里,都是少年的我曾经渴望、却得不到的东西。
我甚至都忘了我有没有和纪文轩提过这些,但他一个一个记在了心里,在很多年后,作为礼物送给了我。
我不记得我的渴望、我的委屈,但他还记得。
我拆开了最后一个不大的礼盒,里面躺着两张电影票,时间在三天之后,那是很多年前一部电影的再次重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