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很清楚我们做不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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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觉的时候,纪文轩很自觉地去了客房,我知道他是想把主人房留给我,但我也不是这里的主人,没道理主人去住客房、我自己留在主人房。
他去客房,我也去了另一间的客房,但我睡到半夜,还是没忍住醒来,悄悄地去了纪文轩的门前,隔着门板听了听。
我没听到纪文轩的呼痛声,勉强松了口气,这才回了房间,重新躺回到了床上。
我们分房睡了十来天,头几天我半夜总会醒来,去他房间门口逡巡一圈。
后来,纪文轩晚上一直没出什么事,我也就改了这个习惯,一觉睡到了天明。
就在我渐渐适应了和纪文轩分开、独自睡觉的生活后,正月十四一大早,纪文轩没有像往常一样,在八点钟前推开自己的客房门,我察觉到不对,推门而入,在床上发现了烧得神志不清的他。
第79章
怎么说呢,我一点也不意外纪文轩会生病,甚至在发现他生病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四个字“果然来了”。
纪文轩看起来是个很强壮的人,但身体因为那场车祸垮得很厉害,他平时不抽烟不喝酒也几乎不吃任何垃圾食品——当然不是因为他热爱养生,而是他不得不养生。
在他刚成年的时候,除了黄赌毒不沾,其他的他可是玩儿了个遍。
不过现在身体垮了,只能戒了所有过去的爱好了。
他的身体要很精细地养着,原则上来说不能有太大的情绪变化。
我们俩分房睡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应该不小,这也是刚分房那几天,我每天晚上都睡不着的重要的原因之一。
现在他果然生病了,我甚至没多少惊讶的情绪,而是近乎熟稔地拨通了医护团队负责人的电话,然后一边挂着蓝牙耳机,一边把纪文轩抱了起来——客房的条件不管多好,还是要比主卧差一节,主卧我天天都打扫,他生病了,还是回去睡比较好。
纪文轩在中途醒来了一次,嗓子沙哑着说了句:“抱歉。”
我摇了摇头,说:“你生病是正常的生理反应,道什么歉。”
纪文轩就很虚弱地笑了笑,然后把头向我的胸口方向靠了靠。
我也没有拨开他的冲动,就这么一路抱着他,把他挪了个地方。
医生们来得很快,各种检查设备别墅里也配备得比较齐全,推过来用就行。
纪文轩空腹抽了几管血,我和医生确定了纪文轩没有其他的空腹检查后,就见缝插针地哄着他喝了一碗蔬菜肉粥。
医生查了一圈,直接给他挂上了点滴,又开了一堆药。
纪文轩的其他下属去取药了,我留守在纪文轩的床前,主要起到一个陪伴的作用。
纪文轩睡了一上午,我就陪着在床头坐了一上午,我感觉陪病人玩儿手机不太厚道,就从纪文轩的书房里拿了一本外国的侦探小说,低头看小说。
我阅读的速度比较快,很快这本书就看到了底,我翻完了最后一页,纪文轩还在睡。
他的脸色白得有点不像真人,我没忍住,凑过去用手碰了碰他的额头,温热的,人没事。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纪文轩在下午一点左右的时候醒了,醒了的第一件事是看我,第二件事是看他左上方的点滴瓶。
我了然地问他:“想去洗手间。”
他“嗯”了一声,说:“你现在非常了解我了。”
“日夜相处,怎么会不了解。”
我一边抱着他,一边托举着点滴,将他从床上挪到了洗手间,然后别过了眼。
“怎么不看我?”纪文轩有气无力地说。
“身体都这样了,就别说话了。”
“我想看着你。”
“……老实点。”
“哦。”
过了一会儿,我终于把纪文轩折腾回了床上。
纪文轩躺在床上,慢吞吞地吃着饭,吃一口,看我一眼,像是拿我当吃饭的佐料似的。
我装作没注意到他的视线,又拿起了那本我已经看完了的侦探书,重新看了起来。
“要剧透么?”
“不用。”
“哦。”
我猜纪文轩并不是要和我讨论侦探书。
果然,纪文轩重新开了口,问我:“晚上可以陪我一起睡么?”
我翻了一页书,没有任何犹豫地回答他:“可以。”
他像是很惊讶我的回答似的,停顿了几秒钟,又问:“为什么?”
“怕你半夜悄无声息地死了。”
“哦。”
“我问个问题,你可以不回答。”
“你问。”
“你是自然而然地生病的,还是自己作死病倒的?”
第80章
“自然生病,”纪文轩轻笑出声,“我不会拿我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毕竟人如果死了的话,就什么都没有了。”
“别开这种玩笑,”我皱了皱眉,“你会长命百岁,以后也不会这么容易生病了。”
“真的么?”纪文轩很随意地问我。
我下意识地凑近了一点他,我说:“真的。”
纪文轩舔了一下嘴唇,像是在开玩笑:“我会以为你要吻我了。”
“不会。”
“要不要来试试?”
“试什么?”
“吻我。”
我思考着该用什么理由拒绝,刚想到一个,就听到他说。
“……算了,别过了病气给你。”
“你这也不是传染病。”
我反驳完,意识到我的完美理由少了一个,现在拒绝,就好像我嫌弃他似的。
“试试吧,”纪文轩躺在床上看着我,“我现在很暖和,你应该会喜欢的。”
“……只有变.态才会喜欢玩.弄发烧中的人吧。”
“哦。”
“你该不会就是这种变.态吧?”
纪文轩浅浅地笑了笑,反问我:“你觉得呢?”
按我对纪文轩的了解,他承认的未必做过,否认的未必没做过,但反问的,大概率做过。
我挣扎了一会儿,勉勉强强把“人渣”这个标签从他的身上摘下来,说:“我对欺负病号没兴趣。”
“凌.辱.欲在某种意义上,是人隐藏的天性,”纪文轩凝视着我,“而你,是远超过普通人道德标准的好人。”
“……正常人都干不出来这种事吧。”
“你知道的,我不是个好人,甚至不算是个正常人,”纪文轩这句话说得很慢,像是在哄我,更像是在骗我,“你玩.弄我,不需要有太大的负罪感,你是在做好事啊。”
我摇了摇头,说:“别用你的神逻辑洗脑我。”
纪文轩又笑了,他说:“不要活得那么压抑,放纵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