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椅子上,随行人员碰上了他的餐盒,纪文轩只低头看了一眼,就说:“你去过厨房了。”
“嗯。”
“顺便让他们把那几样食物去了?”
“对。”
“还是你最贴心。”
这话说的,我幻视了某些封建社会的上位者,正想说封建社会已经结束一百多年了,又想到纪文轩如今的状态——他有点这毛病,好像也不算太出格。
“吃饭吧。”我加重了语气,暗示他结束这个令人尴尬的话题。
他倒也从善如流了,开始低头吃饭,吃了一会儿,他问:“睡得还好?”
“还不错。”
“飞机上的环境多少有些陌生,等回家之后,到了熟悉的环境,晚上睡眠应该会更好一些。”
这话我不知道该怎么接,我只是用眼角余光瞥了瞥,就能看到纪文轩的工作人员们装没听到他这番话装得很努力。
“……”
不是,纪文轩,你可以不在意别人的看法,我多少还是要在意的。
——你难道要让你身边的人都知道我们的关系不一般么?
我突兀地反应过来,纪文轩大概率还真是这么想的。
我抬头看了纪文轩一眼,他含笑看着我,问:“要不要尝尝我餐盘里的食物?”
“不用了,我已经快吃完了。”
“好。”
我吃完了最后一口食物,纪文轩依旧在用餐,我也不好抛下他直接离开,于是就坐在他对面看着他吃饭。
“要不先回去休息?”
“等你吃完。”
纪文轩笑了起来,他的心情明显变得很好了一些,也不再说话,而是加快了用餐的速度。
几分钟后,他放下了手里的餐具,说:“要陪我一起开会么?”
“你需要我做什么么?”
“倒也不用,只是怕你一个人无聊。”
“那就让我一个人待着吧,你们开会应该有很多商业机密,我掺和,不合适。”
“但我最信任你。”
“……”我可真谢谢您了。
“算了,你再休息一会儿,我忙完了再去找你。”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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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直到飞机降落,纪文轩依旧没有忙完,甚至还在从机场回别墅的车上不停地将任务分派给下属们。
他工作到了深夜,才腾出些时间吃我给他煮的夜宵,我也终于问出了在路上就很想问的问题。
“这么忙的话,为什么还要亲自去枫城追我?或者等你忙完了再来不行么。”
“因为你比工作要更重要得多。”纪文轩极认真地回答。
“……你这情话说得真夸张。”我却几乎要相信了。
“不是情话,”纪文轩眼中含笑、凝视着我,“离开了你,我根本无心工作,我的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需要你,我一定要把你带回来,这是最最优先的事。”
我有些叹息,但没表现出来,只是干巴巴地说:“那你得偿所愿了,我已经和你回来了。”
“是我利用了你的善良,是我做得不对,但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第105章
我有点想问“你为什么控制不住自己”,但又感觉这么问毫无意义。
一个人不知道自己做的是错事,和一个人明知道自己做的是错事但偏要做,这二者明显是后者更恶劣一些。
是的,纪文轩就是一个很恶劣的人。
但我依旧做不到厌恶他,他在我这儿的初始好感极高,这一年对我的每一点好我也都记得。
我的犹豫不决,我的纠结难过,或许都因为我做不到“忘恩负义”。
要是能恨他,或许我会好受一些。
我这次真的叹气出了声,我说:“纪文轩,你赢了。”
“我并没有赢,”纪文轩轻声反驳,“在我们之间的情感关系里,你永远会是最大的赢家。”
我苦笑了一下,没说话。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纪文轩问我:“今晚回房睡么?”
他问这句话的时候,话语里带了一点祈求的意思,我明知道他是在做戏,依旧忍不住心软了一下下。
我说:“回房睡的。”
纪文轩扯起嘴角,给了我一个很漂亮的笑容,得寸进尺地说:“可不可以抱我回房。”
“……行吧。”
我不太情愿地答应了,但真的抱起来他的时候,才发觉我已经很熟悉抱他这件事了。
我的身体清楚他的体重、他喜欢的姿势、他细小的动作,那是一年的时光形成的肌肉记忆。
我稳稳地将他抱到了床上,正想直起上身,他却搂着我的脖子,身体上挺咬住了我的嘴唇。
我也只是错愕了一瞬,便本能地将他摁回到床上、略带凶狠地吻他。
亲吻真是一件让人上/瘾、让人疯狂的事。
当然,对象是纪文轩这个让我心情复杂的人,更要命。
我的理性在不停地挣扎,前一秒想推开他后一秒想抱紧他。
越抗拒越亲密,越亲密越抗拒。
本能的生理反应在交流与碰撞,人体的激素不断带来感官的愉悦。
我的指尖在微微颤抖,颤抖地探入它本不该探入的区域。
我的额头上渗出了细细的汗,耗尽最后一丝理智想要抽离开,我喘着气直起了上半身,正想说话,纪文轩却举起了右手,扣住了我的后脑勺,重新吻了上来。
于是仅存的一丝理智彻底消失殆尽。
我们都沦为了欲望的奴隶。
到最后一步的时候,我以为我能收住的。
我、以、为。
我喘着气,想说“没有工具”。
纪文轩亲吻着我的耳垂,低低地说:“你看床头。”
那一瞬间,我的理智回归了大半,我想推开他,才发现他用双手紧紧地缠绕着我。
“我不奢求你的爱情,”纪文轩的声音带了一点沙哑,“我只是一点安心,我们试试。”
“我……”
“我教你。”
我沉默不语。
他吻过我的耳垂、我的脸颊、我的鼻尖,重新吻上了我的嘴唇。
……
床单变得褶皱,交缠的双手紧紧相握……
我们靠得太近了,近到我能看见纪文轩每一个眼神的变化。
初始是幽深的,很快变成了隐忍,最后变成了痛苦和愉悦交织。
我一开始还能顾得上观察他,很快也顾不上了。
没有人告诉我过我,做这种事,竟然会那么快乐。
我的理智在过量的愉悦冲刷下摇摇欲坠,最后一泻千里。
我的身体短暂地失了控,只剩掠夺的本能。
等快意消缺,我赫然发现纪文轩的眼角有些湿润。
“……痛么?”
“是太快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