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文轩的信任,你们明明是‘朋友’,你却帮他的敌人,你们闹掰完全是你的错。”
我尽量平和地阐述我的想法,温闻的表现却并不平和。
他“哈”了一声,说:“不要以为我真的不敢动你。”
我没再说话了,虽然我感觉他碍于纪文轩的威慑应该不会动我,但我并不想惹得他“狗急跳墙”。
温闻并没有走,我们之间沉默了一会儿,他突兀地说:“你说我要是把你放了,然后对纪文轩说这都是一场误会,纪文轩会原谅我么?”
这个问题挺难回答的。
其实我应该说“会”,这样说不定真的能获得自由,只是我不太擅长撒谎,有些担心说了这话就被温闻拆穿,造成什么不良后果。
过了十几秒钟,温闻低下了头,有些垂头丧气的模样。
他说:“他不会再原谅我了。”
我默念着这是犯罪分子,收敛了我那过分泛滥的同情心。
又过了一会儿,他说:“纪文轩快疯了,我送你回去吧。”
“……哈?”
我发誓,从我被囚禁起来的那一刻起,我从来都没设想过,这件事最终会是这么一个走向。
温闻转过身,用后背对着我,说:“我又一次输了,我放你走。”
“……哦。”
“门没有锁,你自己走就行。”
“内什么,不会我刚出门,就被子弹达成筛子吧。”
“你电视剧看得太多了。”
“那我走了?”我有些“惊喜”地问。
“走吧。”
得到了他这一句准信,我直接选择向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又想起来一件事。
“对了,你说纪文轩曾经崩溃过,那时候发生了什么?”
“他和他初恋分手了。”
“哦。”
我得到了答案,推开了房门向外走。
我小心谨慎地前进,温闻通过对讲机打了招呼,一路无人阻拦我。
就在我即将推开走廊尽头的门的时候,我的耳畔听到了一声枪响。
“嘭——”
我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但没有回头。
温闻的声音自我的身后响起。
“刚刚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你该不会,就是纪文轩的初恋吧?”
第131章
“我不知道。”
我没回头,主要怕刺激到这个犯罪分子。
但我的确说的是实话,毕竟我也不知道纪文轩真正的初恋是谁,在他承认之前,也只是“可能是我”而已。
或许是我的语气太过坦荡荡,他没有继续开枪,而是说:“这么放你走,总有种对你太好了的感觉。”
“你有把握一直关着我么?还是说,纪文轩已经快要找到我了,你不放我回去,等着他闯进你的地盘,然后你们兵戎相见?”
我其实还是害怕的,但害怕依旧转过了身,看向了温闻。
温闻竟然是笑着的,从这个角度来看,他的笑和纪文轩竟然有几分相似——大抵在一起相处久了的人,无论亲人、爱人、好友还是仇人,都会在某些点上同化。
我不了解温闻,但我了解纪文轩。
纪文轩不是一个会委屈自己太久的人,能和温闻做了那么久的“狐朋狗友”,愿意帮温闻做某件事,他或许曾经真的把他当成了朋友。
可惜温闻是个太过自我的人,也不理解正常人恪守的“忠诚”“信任”,最后还是做了自认为没什么但实际上是背叛的事。
这么一想,纪文轩还真是有些可怜。
他这些年,可能也没几个知心好友,甚至没几个狐朋狗友。
我无声地叹了口气,然后听温闻说:“你会为这些天的遭遇保密么?”
我挺想说“不会的”,但容易刺激到他。
如果说“会”,他恐怕也不会相信。
所以我只能保持沉默了。
温闻又笑了一声,说:“走吧,我也该走了,纪文轩就是恨我,也抓不到我的。”
我面无表情地转过身,面无表情地向前走,拉开了房门,走出去,反手关上了门。
然后来不及庆幸自己出来了,直接撒丫子向前狂奔。
走廊里没什么人,我越过了一个又一个拐弯,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看到了一个游轮上的金发碧眼的工作人员。
“……请问,”我喘着气拦住他,磕磕绊绊地用英文问,“我该怎么找到纪文轩先生。”
“纪文轩先生?”没想到他竟然会说中文。
“嗯嗯。”我用力地点头。
“请随我来,请问您是?”
“甄萌,我是他的伴侣。”
那名工作人员的态度立刻变了,他举起了对讲机,用我听不懂的外文说了一长串话,然后引导着我向前走了几步,直接把我带到了一个休息室,熟稔地准备了茶水,让我稍等一会儿。
我捧着滚烫的热茶,还没等到水温降到能入口的地步,房门就被重新推开了。
我顺着声音看了过去,我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纪文轩,鼻头一酸,忍不住说:“你怎么长白头发了……”
纪文轩闭上了双眼,仿佛在克制什么似的,过了几秒钟,他睁开了双眼、一边推着轮椅向我的方向移动,一边问:“是谁抓走了你?”
“一个叫温闻的人,纪文轩,我们报警吧,在公海上报警有用么?”
被囚禁、被恐吓、被殴打,即使身体没有受到太严重的伤害,我也不可能选择原谅。
更何况,放犯罪分子逍遥法外,也是对其他守法公民的不尊重。
纪文轩“嗯”了一声,他没回头,只是吩咐后方的下属:“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是,纪先生。”
“很丑么?”他低声问我。
我上前了几步,弯下腰抱住了他。
“有点心疼。”
第132章
当我在影视剧里看到“一夜白头”我会觉得夸张和不可思议,但当真的看到纪文轩的白发,除了震惊之外,我就只剩下心疼了。
我抱了他一会儿,忍住了落泪的冲动,缓了缓情绪,才问他:“身体怎么样,有没有按时吃药?”
纪文轩“嗯”了一声,又低声说:“我没事,你怎么样。”
“我也没事。”
房间里的外人太多,我也不好多说什么,纪文轩与我十分默契、并没有多问。
我们抱了一会儿才松开彼此,我推着纪文轩的轮椅向前,有人为我们引路,走了一会儿,我才终于回到了相对“熟悉”的区域。
纪文轩用手机发了一会儿消息,说:“一个小时后,我们乘坐直升飞机离开。”
“好。”我很赞同这个决定,在这座游轮上固然有一些比较好的回忆,但这段被囚禁的经历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