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是来接他一道去探望。
贺青临很快离开,临走前某种莫名的直觉,让他多看了一眼车子。
什么都看不到。
也许是错觉,小舅舅一向懒得搭理人,这次也一样罢了。
车内,
卫听澜重新坐回去,和川哥吃饭很好,和贺青临的舅舅吃饭,太奇怪了。
他解释:“我和贺青临关系一般,他很讨厌我。”
至于他,人家不喜欢纠缠自己的人,又没什么错,卫听澜不讨厌贺青临,无爱无恨,只想远离。
卫听澜低着头说完话,遗憾又失落,伸手去够车门把手。
胳膊被握住。
他今天穿了小西装,黑色的布料上,那只手修长白皙强健有力,像他的主人一样。
魏川:“我和他关系也一般。”
卫听澜:“......”
看到小孩儿扭头看过来,魏川说:“他是他,你是你。”
驾驶位的万云震惊到心跳都漏了一拍,老板是在解释吗?
很短暂的寂静。
下车的人没动,握着人胳膊的那只手,也很稳固。
卫听澜看了眼摆好的饭菜,还冒着热气呢,他干巴巴的说:“要不吃饭吧?一会儿该凉了。”
他盛了一碗汤给魏川。
心里有些慌,有些茫然,又想着,要不然先这样?
如果是别人,卫听澜肯定二话不说就溜了。
可是魏川不同。
前世最后见的是他,所以不同,这辈子最多的维护来自他,所以不同。
他有些贪心的,小心的建议:“我们之间的事,能不说出去吗?”
这话听起来有些怪,万云琢磨,好像那种见不得人的暧昧的,让人举报了会游街的怪?
不不不,他怎么会有这种感觉,一定是太累了脑子快宕机。
魏川:“可以。”
卫听澜有些抱歉的低头。
魏川平稳冷淡的声音飘过来:“还记得周六晚上你说的话吗?”
周六......
周六他们不是在京市吗,驾驶位的万云微微侧耳。
卫听澜当然记得,他很少有那样掏心掏肺的时候,但是他们又不一样。
也不一定。
他忽然想起魏川说过,没有亲人。
这些日子,卫听澜但凡去医院,从没有见过谁探望他。
卫听澜忽然很生气。
不管怎么说,前世魏川对贺青临的支持是实打实的,他住院,腿还不好,都不去看一看的吗?
脑袋被呼噜了一下,魏川:“没关系。”
卫听澜:“......我说话了吗?”
这人,感觉像有读心术。
魏川看着他狐疑的眼神,眼底漫出几分柔和:“我和你,这些都不重要。”
卫听澜听懂了,点点头。
这下是真确定了,他们同病相怜,都是看似亲人一堆,实则和没有差不多。
还是没忍住,他爱惜又难过的看了看他的腿。
魏川见过很多人看他腿的眼神。
即使藏的再深,那些恶意对他来说也明晃晃的,只有眼前这个,偷偷的看,好像自己的腿断掉了一样的难过。
他呼噜小孩儿脑袋:“再发呆,饭真的要凉了。”
听了但是完全没听懂的万云:“......”
下午上课,卫听澜看了贺青临空着的座位好几眼,中午还见过,人呢?
贺青临品学兼优从不逃学,出什么事了吗?
知道魏川和贺青临的关系却没有划清界限,卫听澜对贺青临就多出几分心虚,难免关注起来。
身后传来懒塌塌的声音:“他家亲戚有丧事,请假了。”
卫听澜偏了下头:“哦。”
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景晟对他又冷淡起来,他没细究。
现在又搭茬。
卫听澜不免怀疑,是不是自己过分敏感了。
景晟:“哦就完了?”
卫听澜:“......你想怎么样?”
景晟:“一块吃饭怎么样,谢你路见不平拔脸相助。”
卫听澜还没来得及说话,又听他嘀咕。
声音不大不小,低沉,又有点飘忽:“小卫哥好威风,一露脸小混混们就都怂了,真厉害。”
卫听澜侧身:“拔脸相助,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教室坐北朝南,夕阳从窗户外漫过来,落在他睫毛上,绒绒的金,鲜活又温暖。
这小子,怎么还越来越好看了。
景晟有些恍神:“夸......夸你呢。”
卫听澜也就这么一说:“饭就免了,我本来就欠你一顿。”
说着话,顺手把景晟搭他肩膀上的手推开。
景晟:“分这么清干什么?”
卫听澜:“我有约了。”
他的确有约了。
这两天趁着晚上面试几个家教后,他根据程风柏的性格,选了一个严肃不失活泼,学识渊博还很有条理的。
人可是知名院校的博士。
要不是他下死劲儿砸钱,都按不住人。
最后一节课后,卫听澜拎起收拾好的书包就跑了。
程风柏逃课过来。
他们约了一起吃晚饭,顺带说一说家教的事,网课或者面授都是一对一,全按着程风柏的时间走。
看着那个神采飞扬的背影,景晟不禁跟上去。
跟到校门口。
他看到那俩人勾肩搭背。
那黑小子顺手就把手搭在卫听澜脖颈上,卫听澜居然没丢开,肩膀还下意识歪过去一点。
景晟死死盯着两人的背影。
从他身边路过的人,看到他脸色,心头一跳,下意识躲远了。
第22章糖好吃吗?
他和程风柏交代补课的事,盯着他和补习老师交换了联系方式:“你先试试,不喜欢咱就换。”
程风柏:“博士呢,这得多少钱?”
邻居家小孩有请家教的,一上午就要好几百。
虽然之前卫听澜说了费用全包,但程风柏哪能真好意思让人全掏。
补习的事他已经和家里通过气,获取了一部分资金支持,当然,将来高考达标会有辆车的事,没敢说。
真说了,他爸怕不是要把他皮剥掉。
卫听澜说了个数。
程风柏:“这么便宜,你不会被骗了吧?”
卫听澜:“前段时间他家里人住院,一时筹不到钱,我垫付的,他欠我人情。”
程风柏点点头:“那行。”
还挺好骗,卫听澜不由自得,忽然听他问:“你去医院干什么,病了?”
卫听澜:“......看个朋友。”
饭后程风柏骑着电瓶车离开,卫听澜溜溜达达回学校。
他没有给自己请家教,上辈子他学习可以,只要知识点再记回来,成绩提高不是问题。
这时候天已经擦黑,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