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别的。
二十分钟后,正式开拍,卫听澜和汪帆帆相对而立。
汪帆帆刻意挡了卫听澜的镜头。
卫听澜对镜头很敏感,本能就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站位,确保两个人在镜头里都好看。
问题悄摸解决,没提一句。
他下意识带入自己当影帝的时候。
行为模式就在那里。
也就几个月前的事,熟的很。
群戏,又是夜戏,年纪小的演员紧张出错很正常。
这么多人呢,别跌人面子。
汪帆帆不知道卫听澜是不是故意的,应当不是,巧合吧。
继续拍。
他台词咬的很稳,姿态气势也都到位,甚至远远强于平常的水准。
卫听澜应当跟不......
他又跟上了?
汪帆帆咬牙,气势又提了一层,语气也是,表情绷的更紧。
卫听澜心里叹气,原来是这么个意思。
刚才站位也不是无意的?
这才几秒钟,就迫不及待开始压他戏了......
第59章我要什么我哥都给我。
压戏是在拍戏过程中,经验丰富的演员刻意压制对手戏演员的发挥,打压对方的操作。
这会让对手戏演员慌乱、忘词、出丑。
被压戏的演员有苦说不出,还会被其他人认为是实力不行。
要因此耽误剧组进度,还会引起工作人员们的鄙夷和排斥。
若当事演员不知道是被压戏,耐受力不足,几次之后就会崩溃到怀疑人生。
知道的话,迫于无奈,对压自己戏的演员少不了伏低做小之类,让对方高抬贵手。
这种隐秘的打压卫听澜前世也遇到过。
那时他不知道自己被压戏,怀疑过是自己不行,但是没有退路,也太想证明自己,咬牙坚持了过来,反倒演技大涨。
后来某一天突然就悟了,原来被暗戳戳针对过。
卫听澜厌恶这种容嬷嬷扎针一样的恶毒,哪怕再讨厌谁,这一套他也从没用别人身上去。
眼下卫听澜并不知道汪帆帆为什么针对自己,但敌意是确定了的。
练练呗。
比起汪帆帆刻意的施展气场,卫听澜只很松弛的接上去,他现在是世子,马上是周王,吹胡子瞪眼,人物形象就崩了。
小周王人设没崩,汪帆帆却要崩溃了,怎么会没效果?
郑导怒气冲冲的喊停:“汪帆帆,你干什么呢?你是王府的公子哥,不是街头的斗鸡,骨气呢,贵气呢,撸袖子打架,合适吗?”
汪帆帆有些名气,演技不错,又是童星,在这一行熟门熟路的,谁都给他几分面子。
反正之前没这么挨过说。
但没人觉得郑导说的不对。
长眼睛的人都看的到刚才那镜头多好。
群戏,这么多人候着,点灯熬油的,结果一个老鼠坏了一锅汤,结果又得重来一遍。
副导急忙说:“这场戏太重了,演员难免紧张,我给他们讲讲戏。”
他其实只把汪帆帆拉到一边说话。
副导问:“怎么回事?状态这么差......”
汪帆帆心有余悸:“他不是个善茬,他肯定不是新人,得想别的办法。”
郑导看出副导的偏心,表扬卫听澜道:“刚才表现不错,稳住,我眼光果然好!”
卫听澜低声说:“刚才他想压我戏。”
郑导心头一跳,难怪汪帆帆会发挥失常,这是折跟头了。
他问:“需要我做什么?”
卫听澜诧异看他,这怎么和阿七、阿六一个口气。
郑导这才意识到掉逼格了,挺了挺胸膛说:“你是我请来的,又人生地不熟......”
还挺负责,卫挺澜说:“没事,他应当不敢了,你心里有个数就行。”
之后的戏拍的很顺利,汪帆帆果然很老实。
卫听澜没为难他。
拍戏讲求效率和质量,大晚上的,再折腾容易影响别人,上百号人都熬呢。
至于别的,欺生还是什么,走着看。
几个小时后,剧组提前收工。
郑导偷摸给金主爸爸发信息:[小少爷发挥的特别好,天生的好苗子!]
谁能想到病急乱投医的,真在网上捞了个好苗子。
连压戏都知道,还压回去了。
好苗子后面还跟着一尊金佛,轻描淡写就包圆了剧组一大半的投资。
好些原本拍不起的镜头,现在都能支棱起来了。
其他工作人员也很高兴,大夜戏提前下班,少见,郑导是真有眼光。
出于经费和人工的考量,夜戏差不多的都集中在一起拍。
譬如今晚,灵堂的戏和周王活着时叫儿子们书房说话等,都一并拍的。
拍完已经凌晨三点。
阿七把羽绒服罩卫听澜的戏服外头,又递给他保温杯。
卫听澜挺不好意思:“很熬人吧奇哥,要不然找个助理......”
他知道,阿七不是普通的保镖,在魏川那是和万云一样领着很多事的能干的人,不算分红年薪都是百万级别。
跟他耗剧组,太浪费了。
找个助理,按着行规顶额给工资,挺方便的事。
年终奖的事才过去没多久,背地里还有给剧组的投资,阿七最知道卫听澜在魏川心里的分量。
跟着有分量的人,不是折辱。
尤其卫听澜没有理所当然颐指气使,挺念着他的好呢。
知道卫听澜要低调,阿七便低声说:“小少爷,可别说这个,我乐意照看你,而且要么我要么陆哥,肯定得有一个跟着,不然老板睡不踏实,你忘了那回的事了?”
那回指的是卫听澜被魏兰绑架,为着这个,阿七才被调过来。
跟在卫听澜身边和在魏川身边也就一线之差,这是升职了,傻子才走。
卫听澜就不再说了,刚好手机响,是魏川打了电话过来。
这都三点了。
卫听澜吓一跳,立即接通:“哥,怎么了?”
魏川:“没事,第一天上班,还习惯吗?”
卫听澜呼出一口气:“大晚上的,你可别吓我,挺习惯的。导演人挺好,阿七把我照顾的妥妥帖帖,放心吧!你快睡,明天是不是要上班?”
魏川说:“你呢?”
卫听澜说:“我明天可以睡懒觉,下午有戏......”
哥俩说了一路的话,到化妆间卸妆卫听澜看到墙上的表,才发现都三点半了。
卫听澜坚决的挂了电话。
转头和阿七说:“我在剧组的事,你都告诉我哥了?”
阿七心说不止呢。
看郑导忙活那劲儿,估计也差不了多少,但话不好说,听着跟监视一样。
青春期的孩子,最烦这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