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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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成人的世界与孩子的世界不尽相同，老孙头会考虑种种利弊，会考虑得与失；

而黄有根只会看自己喜不喜欢，就像他怕青平策，不愿意跟在青平策身边，便直观的表达出来一样！

＂你要知道，你现在无依无靠…＂

老孙头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跟黄有根讲道理，天啊，如果他自己符合青平策的要求，恨不得代替黄有根过去…

＂可是，我真的害怕…＂

黄有根弱弱的表示自己内心的想法，看到青平策就让他感觉浑身不自在，尤其是面对他那双眼睛。

＂人不能凭借自己的喜好去判断一个人的好与坏…＂

深吸一口气，老孙头苦口婆心的劝慰黄有根，他心里清楚的很，黄有根如果不跟青平策走，那倒霉的肯定是自己。

＂可是…＂黄有根弱弱的说，被老孙头强行打断：

＂没什么可是的，你母亲将你救下来，是希望看到你更好的活下去，而你现在明显有了更好的活下去的机会，理应珍惜才对。＂

老孙头有些急了，不能把黄有根留在青平策身边，他对未来的憧憬完全是空想；

＂可…好吧！＂黄有根不情不愿的说，提到他的母亲，难免生起一股思念之情。

可能…自己的娘也愿意让自己过的好一点测？跟那自信心爆棚的青平策走，应该不会太差！

黄有根心中暗想，握紧了小拳头；

嗯，好好活下去。

远在那座尸山上运行独属于尸衣素裹一脉修行功法的青平策，嘴角不自觉勾动，只是他的笑容格外吓人。

＂今天的功课做了没？＂老孙头见总算说动了黄有根，长出一口气，拿出一个长者的威严，监督起来；

＂还没有…＂黄有根怯怯的看向老孙头，他只顾着害怕了，哪有时间去做老孙头布置的功课？

＂那怎么行，修行如逆流而上，不进则退，勤加练习方能有所进步！＂

老孙头对黄有根的态度是热切的，一方面希望他好，一方面希望自己能更好，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需要对方成为可堪造就之才；

可能尸衣素裹一脉并不需要老孙头多此一举，但为了自己以后的幸福生活，老孙头主动担起了这份责任。

在老孙头的指导下，黄有根提起一口气含在口中，沉入腹部，没有半点松懈；

＂不要小看练气决，它虽然是初阶功法，不能让人有多大威能，跟那些职业者更是没法比…＂

＂但却可以改变一个人的体魄，让人能够承受更大的压力…＂

＂故老相传，练气决是帝传下来的修行途径，为了从根本上改变人的身体素质才特意开创的功法。＂

老孙头提到＂帝＂，那浑浊的眼睛都清明了，仿佛这个字带有无尽魔力，能够让人不自觉便被吸引过去；

＂帝…＂

＂他为什么会允许王自相残杀？＂

＂为什么在他的统治下，会发生那么多灾祸？＂

＂为什么那些王…会到处征战？＂

黄有根听到＂帝＂这个字，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大声质问老孙头，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他问的问题，显然超出了他这个年龄阶段应该考虑的范畴！

＂帝…已消失千古；＂

＂世上有没有帝都难说…＂

老孙头沉默良久，对眼前这个早熟的孩子，他心怀愧疚；

是啊，如果不是战争，眼前的黄有根应该在他娘膝下承欢才对。

面对黄有根不解的眼神，老孙头走过去，双手按在他的肩上：

＂加入尸衣素裹一脉，或许你以后…有机会成帝也说不定。＂

黄有根浑身一阵…有机会吗？

＂你想想那个时候，整个帝国都听你号令，不会再有战火，那些王…也会因为你的存在而敬畏，是多么让人向往；＂

老孙头满脸痴迷，搭在黄有根肩头的手都不自觉的使了使劲，好像已经看到了以后的场景。

不管有没有机会，反正老孙头描绘的画面，在黄有根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这颗种子总有一天将会生根，发芽！

老孙头对黄有根说这些话，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把他焊死在青平策身边，预防以后他有什么想不开的，跑了…自己的幸福生活没了保障。

＂这老东西…真能扯啊！＂

青平策嘴角再勾起来，依然吓人，整片敌后战场发生的事都逃不过他的耳目，虽然知道老孙头不靠谱，却没想到他这样会扯大皮；

＂帝…＂青平策看了看紧紧捆绑在自己左腿上的白色布条，再度摇头；

那些布条虽然像是裹尸布，却跟布头毫无关系，可以说是一种修行状态的体现，如果能够让这种布条包裹住全身，那么他未必不能做新的尝试！

一连几天，黄有根都没有回来，也没有到处乱跑，而是跟着老孙头，在这片敌后战场忙的不亦乐乎；

＂这道沟原来是一条河，去年的时候我还在河里游泳，我娘来抓我…＂

＂可惜，它干枯了…＂

＂还有那个山头，我经常与我娘在那里躲猫猫，可惜…它不在了！＂

黄有根原本兴致勃勃跑来跑去要给老孙头介绍自己生长的地方，却发现记忆里那些熟悉的场景，在战争的绞肉机下荡然无存，黄有根情绪越来越低落，才发现除了自己，一切都没了。

＂不要灰心，你能活下来，就是最好的安排…＂

老孙头拍拍黄有根的脑瓜，感叹道，活了那么久他啥没见过，这种程度的战争，充其量是一个小场面而已。

＂可我真的很想他们…＂

黄有根声音很小，小到几乎不可听闻，老孙头偏偏听到了，却没有表态，在他看来，这几天只需要将黄有根陪好，等青平策来寻他，自己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其他的一些小情绪，可以忽略不计。

＂我如果能够得到那位大人的垂青，拼了这把老骨头也要抓住这机会，哪里会像这小子这样…＂

老孙头忍不住嘀咕，没了开始从废墟中将黄有根扒出来的惬意，现在他面对黄有根，有的只是完成任务，好让自己能早日得到富贵的心态；

人的心理是奇妙的，会根据自己的需求，随时调整内心的变化。

＂我如果能彻底吸收整片战场的尸气，应该能让这布条稳固下来吧？＂

青平策满足的看着身下尸体堆砌的＂山＂，大腿根处那一道若隐若现的白色布条让他产生一股迷离之感，尸衣素裹一脉的修行，常常让他感觉自己不再是自己…

＂叮铃，叮铃…＂一阵风吹过，响起的风铃声，是那么突兀，再看青平策那张惨白的脸，已经变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