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新添丫鬟

李沐阳一拍脑袋哈哈大笑道：“我算明白了，沈思桓姐姐沈思娴在靖王府听说当了什么德妃！”

两人说这话，门口又两人晃了进来，一老一少。老的是甘老头，少的是他女儿雯儿，今日他们穿着稍微利索些，衣服虽然有许多补丁但总体上还是整齐。甘老头咧嘴笑道：“公子身边缺少一个丫头，我闺女也是闲着没事，可以帮衬一下公子整理内务。”

他的眼神是在征求宋湉的意见，李沐阳倒是开口说道：“这再好不过了。宋公子在依兰也算名人了，身边没有一个丫鬟使用，莫说贻笑大方，但总是欠缺点什么，来个女孩红袖添香，那就情趣多了！”

宋湉笑骂道：“就是你多嘴！什么红袖添香，人家有一家子事情。”

宋湉对着甘老头笑道：“小姑娘有空跟着我读书识字倒是可以，毕竟你家里也不得闲，若是有闲暇每天申时可以来我家里，这样也不耽误她的事情！”

甘老头嘿嘿一笑道：“敢情好，我们听公子的。”甘雯雯倒是很勤快，说话间她就找到扫帚打扫房舍，擦洗桌子，整理床被。样样做得一丝不苟，看得出是一个有教养，懂礼貌的孩子。宋湉忙着给爷俩还有李沐阳煮茶水。

李沐阳喝着茶道：“嗯，这茶有些苦味，但整个味道倒是不错。”宋湉笑道：“算你有点眼力，这是上月张郎中送的野生茶，前些日子我采集一些苦菜，晒干做成茶叶将两者混在一起。”

甘老头笑道：“苦菜也可以做茶，赶明日我和雯儿上山采摘两篮子过来。其实我们农村在荒年苦菜加点米粒常常用来做饭吃。”

宋湉笑道：“那也好啊，穷人有穷人的活法！富人有富人的乐子！”

李沐阳笑道：“宋公子今晚也要出点风头才好！”说罢他从袖中掏出一张红色请柬摆在桌子上。

“哪来的？”

李沐阳笑道：“自然是因为你而来的。”原来宋湉随意之作的号子词作被县里评为评为上等，特发请柬。端阳节文会数百年前就有了，龙舟竞赛之后便是文会，说是文会其实大伙拿来多般是诗词，诗词最能展现才华的地方，也受各类文人士大夫喜爱。还有些社会书画名流也在邀请之列，他们将别开生面在游船上举行文学高峰论坛，一个巨大的邮轮，跟江南画舫差不多，规模却大得多。被选上的人才有机会登上游轮，一路欣赏兰江沿岸风景，一路吟诗作画，把酒临风何等惬意。被选上的人有成为名士资格。

李沐阳看了看甘雯雯道：“今日天时地利人和均到齐了！公子才高登上游轮那是再正常不过了！如今甘翁又送来一个丫鬟，你想想啊，一个名士手下没有一个丫鬟，成个什么样子，知道你的自然不会说，不知道的一定还说一个丫鬟也容不下呢！”

李沐阳说完话盯着宋湉以待下文，甘老头也等着宋湉回话。宋湉半响道：“还是别去了？”

“为啥？你傻啊！一年一度机会一次，再说白天你就错过了热闹，晚上再不去人家真的要骂你呆子了！”宋湉盯着雯雯打量一番，雯雯看上去比较娇小，有温和贤惠一面，但毕竟跟雯雯接触不多，突然变成自己贴心丫鬟有些不适从。

甘老头小心翼翼道：“我们家雯雯虽认识几个字，做公子丫鬟有点高攀不上…”

宋湉笑道：“甘翁多心了，雯雯乖巧，在下甚是喜欢，衣着甚是俭朴…”

李沐阳这才明白笑道：“你是说雯雯的衣服有些补丁，对！我怎么没想到，等我一下。”说罢李沐阳飞快跑出门，宋湉追上道：“你不是还要等着我下一盘棋吗？”

“等会你就知道的。”

眼看天色不早了，甘老头却走出门将雯雯留在宋家，自己去田边看看，农民就喜欢在田地悠转，看看地里庄稼，瓜果，看看禾苗长势，看看鱼塘的鱼儿，而且傍晚时分捉虫子最合宜，因为虫子多般晚上出来进食。

“甘翁，待会回来吃饭！”宋湉望着甘老头背影喊了一句。

雯雯对宋湉微微一笑：“公子，放心吧！”天色已经越来越暗淡了，甘老头出去不过半个时辰就回来了，三个像一家三口一般坐在桌子边吃着饭，黑暗中李沐阳如约而至，还真的带来了一大摞衣服，女子穿的衣服，什么裙子啊，什么女子袄子，小女孩雯雯看了这些衣服欢喜之情自然溢之于外，拿着衣服比试了又比试。宋湉让她去卧室试穿衣服，他们三个男人就在大厅吃饭聊天。李沐阳笑道：“雯雯一会儿出来只怕比你的沈思妤、沈思姌不会逊色的！”

甘老头笑得嘴巴合不拢了，宋湉一边给甘老头夹菜一边道：“甘翁幼时进学了吧？”

甘翁笑道：“不瞒公子，当年爷爷就是一个教书先生，在爷爷手里读了一点书，他说甘家后代务必要读书识字，虽然家境贫困，雯雯读书之事是我亲自教的。丫头也争气喜欢读书，将祖父遗留的老书翻遍了，如今家中吃了上顿没下顿自然没钱给她买书了。”

宋湉听了又叹息一回。

正说着话，雯雯蹦蹦跳跳从卧室走出来。一看却是惊呆了众人，宋湉盯着有些目不转睛，将雯雯盯得不好意思了，红霞飞上脸。

宋湉道：“果然不输名门闺秀！”

甘老头满脸绽放的笑容，像一朵开放的老花。

李沐阳笑道：“人靠衣装，佛靠金装！雯雯做你的丫鬟也不会比别人的丫鬟差！”

城市的灯火点亮了兰江河水，从回龙湾往上游的的县衙处到商业繁华的王府街，人流如织，店铺林立。一些街上的树木上都挂了街灯，次第亮起的街灯与楼阁上的灯笼相映成辉，天空没有明月，因为云层的原因，偶尔看见几颗星星，散发微弱光芒。不用担心这种夜晚没有光亮，街上的灯笼相映成趣，上下高低都有，将街道照耀成白昼一般。青楼名苑隐隐传来悠扬歌曲，夹杂在各种琴声之中。青楼名妓的歌曲多般是名人雅士的作品，像我们如今流行音乐一般，有些歌曲因为词作的艺术成就隽永，让人爱不释口，流传久远。若是今晚有名妓歌唱某一新作，那便是特别受追捧的好诗词。端午节虽不如中秋节上月的盛况，因为文会的原因，出来游玩的人民自然也是很多。不仅大街上人民打着灯笼四处游荡、购买东西、或者是街头巷尾听一段二胡，说唱。茶馆酒肆也是人满为患，学子们摇头晃脑地读着那些佳作，品茶、听一个艺妓高山流水一般弹一曲也并非是附庸风雅。

三人骑着两匹马，宋湉这些日子学会了骑马，他背后便是雯雯丫头。他前面骑马的是李沐阳。穿过街巷到了兰江岸边，只见两岸灯光映照在河水中，波光粼粼晃动着一些影子，暗淡的水光，像梦幻一般，回龙湾处有一个大船，灯火辉煌，若是视力好的话可以看见指头大小的人物在船上移动，周围泊着一些小船子，也点亮着灯光，断断续续可以听见一些歌声。

有些是从河岸青楼里面传出来的，也有一些是从船上飘出。河水拍打着岸边，像一个神秘的老人低语，一些船子在水面上荡漾着，汩汩的声音是木浆划水的声音。

“兄弟，你听听，有人在唱你写那是歌词！真是太快了！”

宋湉细细侧耳一听果然从东边飘来一首歌声：“大江向东流呀，天上星辰水中游呀…”这声音不是男子所唱，变得有些婉转轻盈，又是另外一种味道。一会儿又听见一另外一种版本一个粗狂的男子在大唱，声音虽然是遥远但是他粗狂的嗓子与女子的声音形成强烈对比。

天上果然看见一些星星，倒影在水面上。宋湉只觉得身后的歌声也传了出来，是雯儿轻轻地在唱，宋湉回首问道：“雯雯，有些味道吗？”

甘雯雯颔首点头。

回龙湾处的大船开始动起来，河水波浪声似乎更加大了，有人在船上吆喝着说着话：“快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