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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花娘据说也是个盛大的活动,并非每个人都会中选,且历年都没有一个人真正得到梁家帝王的认可。
时日一长,逐渐这个活动变得如同庆典一般,各地送来的花娘会如游神选美一样,出现在花萼苑里展示给人看,即便没选中,亦可以当做一种搏名声的手段,日后为自己寻个好出路。
此事宫中也不限制,举办的多了,无论权贵还是平民百姓皆可参加。
可以称得上是与民同乐了。
焦衷耳要参加,无异于跟风好玩,这些世家女娘都清楚,去年帝王就已经选过了,年年都无人中选,那位九五之尊身边的凤位全凭他自己的意愿。
无人能左右他的断绝,而她们也并不是身携异香之人,来臻选的都有真真假假的情况,宫中不下令禁止,众人胆子也就大了,是以纯粹就当其一个活动,一个天子与民同乐的盛举庆典。
焦娘子:“不过话又说回来,即使没被选上,能见帝王一面,看看那多情眉眼,那也值了。”
陈诗织:“你可别入戏太深,将自个儿赔进去了,我那表兄陛下,威严不可进犯。”
她下意识看翁思妩一眼,仿若将她当成会揭发她们说小话的小人,时刻在意堤防。
然而扭头却发现听了她们话的她,实则正在走神,不知在想什么,表情有一点怪。
翁思妩不知选花娘的条件竟是这般特殊,而且……竟然是要自身有香,还需经过帝王确认,他能闻到而一般人闻不到。
翁思妩也是豆蔻之年才有了发病的症状的,发病时她总能嗅到自己身上的气息。
身边除了婢女,父亲都不会准许其他人靠近,等翁思妩撑过去,那一夜过后,满屋都是浓稠到醉人的靡香侵袭卷满了各个角落。
但是上回,即使她站在梁寂鸾跟前,梁寂鸾也并未说她身上有什么香味。
还是说,她身上的气味也只针对特定的人,一时间,翁思妩想的头都大了。
兴许,她也不是宫中要找的什么花娘。
花萼苑分许多个园子,各处皆有不同,但人流一个不少,翁思妩同陈诗织等人走在路上,一眼望去,皆是来游玩的身影。
翁思妩:“我们现在去何处?”
她们刚才说完选花娘的典故,焦衷耳就说要大家都出来走一趟,这些娘子都是她们常见常交好的,倒是一呼百应,二话不说便跟上。
马宥拂:“芙徽公主别怕,焦娘子这是想大家都欣赏下她的风采,这才让我们跟上去。”
“她在薄云园内准备了一曲歌舞,打算竞选花娘,我等都是她知交好友,岂能不去捧个场?”
翁思妩虽是新来的刚认识,但俨然已经被这群贵女纳入圈子内,自然也要与她们同行。
这一路过来,各处亭台都有歌舞声,游人顺着大流移动,遇见感兴趣的便留下观赏,翁思妩算是开了眼界,已经看到不止一个来竞选的花娘。
除了各地举荐的人选,还有平民百姓们自发加入的。
花萼苑,当真热闹非凡。
翁思妩本身今日来时,还想陈诗织会不会因为上回在宫里的事报复她,眼下看多了热闹,心中的堤防已然渐渐放下。
如果陈诗织只是傲气一直对她没有别的恶意,她们交个朋友也无妨。
她受气氛影响,气色瞧着白里透红,明净的黑眸温润带着湿气,微露艳光。
陈诗织忽而看她一眼,其他人都先行了,她们站在高一截的小坡上,霞光照落,山石树色相互辉映。
冷不丁的,陈诗织道:“阿妩,你也去吧。”
翁思妩衣角被拽住,脚步顿在原地,默秋在旁关注着陈诗织的手,生怕她将翁思妩给拽倒了。
“什么?”
翁思妩茫然一惊。
陈诗织兴致起来,抓住她的臂膀,“我说,你也去参加‘选花娘’吧。”
翁思妩:“你疯了,我选花娘做什么?我是陛下的阿妹。”
真成了花娘被选上,依她跟梁寂鸾的关系,岂不是乱了套了。
翁思妩抗拒不从,陈诗织却铁了心要让她也去试试,哀求道:“只是试试,不是真叫你入选,你身上哪有异香啊。”
“你看焦娘子也没有,她是为了去玩玩,你姿色出众,这样的美姿容难道不该叫大家都欣赏欣赏。”
“去吧,去吧,阿妩。”
翁思妩口上仍道:“不成,这于我非同小事,我不想上台。”
二人在小路上纠缠好一阵,眼见实在说服不了翁思妩,威逼利诱各番好话都说尽了都没用,陈诗织方才失望地松开手,“那就罢了,我不求你了。”
“我只是想你登台,也展示一下自己,让我等更加了解你,大家也会对你更亲近。”
翁思妩理了理被拉扯的微乱的衣裳,完全不介意陈诗织变得不高兴,柔声说:“这园中有那么多好看的娘子歌舞,热闹多了去了,何必定要瞧我的。”
说着眺望了下前面,“台下来了好多人了,焦娘子她们都走远了,再不走,我们就要什么都看不到了。”
陈诗织不过是得了她这个新“玩意”,想掌控她对外展示,娱乐了众人,又得意了她自己。
翁思妩如何肯给她这个机会,大庭广众之下,她还做不到面对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还镇定自若,本就不喜欢博得旁人关注,更不要提还要与其他娘子竞争异香。
好戏开场,焦娘子那边似乎早就做了打点,翁思妩看她同众人交代几句转身就和婢女去了后台,身影逐渐消失在弯弯拐拐的小径上。
一个回头,刚才还待在她附近的陈诗织忽然也不见了。
一时间翁思妩周围都变成了和之前不相识的人,默秋努力替她挡开人群,提议道:“娘子,此处人多,不如换个地方再看焦娘子竞选。”
翁思妩点头,“好。”左右没有熟人,也用不着跟谁交代了。
主仆二人转换到了戏台的右侧方,结果上边人也不少,唯有跟默秋再寻个好视野,只是越往里走越远,忽而有道声音叫住她,“芙徽公主……可是芙徽公主?”
翁思妩定睛一看,“你是……”
来人匆匆朝她行了一礼,神色焦急道:“奴婢是焦娘子身旁的女婢,我家娘子正要更衣准备登台,却发现衣裳被毁了,来不及梳妆,娘子不甘就要这样落败了,正在屋里哭呢!”
要竞选的话都放出去了,眼下大家都等着看。
若不想法子解决就只有出丑了,婢女几近哭着说:“还请芙徽公主,予我家娘子帮个忙,奴婢出来的急,实在不知道该寻谁了。”
她本想着去寻与焦衷耳交好的陈诗织等人,然而远水救不了近火,翁思妩刚好又在跟前。
婢女见着她无异于见到救星一样,只差跪下给翁思妩磕头了。
路上行人三三两两过路,为了不引人注目,将动静闹大,翁思妩让默秋扶婢女起来,“你且说怎么帮吧,若我能尽绵薄之力也无妨。”
婢女:“我家娘子带了备用的衣裳来,只是在外面的马车上,还请公主派人帮忙去取。”
“奴婢暂且脱不开身,演出歌舞一事,还得去负责这个的管事那里调节一下,待我家娘子准备好了再登台。”
这都是举手之劳,十分简单的事。
翁思妩:“可以,那就让默秋,你去吧。”
默秋迟疑,“可奴婢走了,公主怎么办?”薄云园几近人满为患,留翁思妩一人又不行。
婢女说:“我家娘子在后面的暖香阁,遇到此事正需要安慰,还请公主前去与她作个伴。”
之前翁思妩就是看见她们沿着这条路过去的,闻言到没什么意见,“默秋,去吧,我这就去找焦娘子。”
三人分头而行,默秋一直目送翁思妩走到铺满石子的小径上,确认没走错,不见了身影,才在婢女祈求的眼神中前往花萼苑的后门。
然而,半刻后。
翁思妩站在四周葱茏的庭院里,不知自己哪里走岔了,院墙头顶写的并非暖香阁,而是暖玉阁。
此处人稀,她想再走出去,已经被条条道道相同环境弄迷糊了。
翁思妩基本确认自己的确是迷路了,她抬头呼喊,“有人吗?”
阁楼里恍惚传来一道响动,翁思妩宛若得救般循着踪迹找去,楼梯窄小,她不得不拎起裙摆,蹑手蹑脚走的小心翼翼。
楼里唯一一展门微微开了条缝,翁思妩推门而入,宛若打开一扇装满阴影的牢笼,“请问……”
屋内一室昏暗,盈满浓稠到呛人熏醉的气息,翁思妩毫无防备猝然吸入一大股,草木燃烧的热度顷刻席卷了她,让她背靠房门,软着腿渐渐将门关上。
只是在即将关紧那一刻,还留有一丝缝隙的光。
一个人影坐在屋内软榻上,墨眉顶起被打扰的弧度,语气中可感受到他的压抑和火热,“出去。”
熟悉而低醇的声音令翁思妩浑身一震。
她眼睛瞳孔在颤,与出现在这里的梁寂鸾对视,目光从他沾染了欲-色的面庞到他手放在膝上的位置难以离开。
她知道她擅闯了他的禁地,而梁寂鸾会以帝王之身出现在花萼苑,应当就是为了选花娘。
只是不知为什么他会单独在暖玉阁里待着,身边无人侍候,而且瞧起来像是独自在撑一场难熬且长达了不知多久的欲望。
梁寂鸾:“出去,朕说的不够明白吗?”
翁思妩接收到他的驱赶之意,可以说现在的情势不怎么好,梁寂鸾的情况绝对称得上危险,他的目光阴郁而有神,眉头难受的顶起,微红的俊脸浮出薄汗。
身形微偏,因翁思妩猝不及防地闯入,只能欲盖弥彰地掩饰刚才对自己的抚慰,一整个欲望压身,被打扰恹恹又濒临爆发的样子。
空气中都是他的温度,翁思妩鼻尖出汗,心脏宛若要冲出胸脯,四面八方的引人发热身软的浓灼气息扑倒了她,从推开门的那一瞬间就遭受它的攻击。
翁思妩现在能紧贴着房门墙壁而不倒下,已经是万幸。
在梁寂鸾沉甸而隐忍的不悦目光里,翁思妩语含羞耻,面带哭腔,娇声泣诉:“我,我身子软了,走不动了。”
空气静默良久。
帝王在晦暗幽昧的光线中,辨认出从头到脚都红透了人影,“芙徽……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