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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知白住的地方离诺顿大学很远。
钟觉浅在车里枯坐许久,几乎要睡着,才总算到达了目的地附近。
这是一个残破的老小区,里面大概十几栋楼。小区门卫宽松,行人随便进,车的话照例一杆一车,不需要凭证,也没人盘问。
没有任何阻碍,钟觉浅的车轻松开进了小区,在里面转悠。
根据刘姨查到的信息,司机很快就找到了褚家开的理发店,将车子停在附近空地上。
小区住户不少,给理发店提供了稳定客源。大多数人都会选在周末空闲时理发,今天周六,即便是中午日头最盛时,店里依旧有几个客人。
钟觉浅走进理发店时,就看到一对中年夫妻正在忙活,女人忙着给人剪头,男人在给一名长发的女顾客染发。
店门口挂着成片的珠帘,用来挡苍蝇蚊虫,每当有顾客拨帘进来,串串珠子就会发出清脆的声响。
“欢迎光临。”
褚母离门口最近,听到声音,她转头欲招呼客人,还未开口便已愣住。
眼前的少女长得格外精致漂亮,气质也极好,全身上下的衣服虽不见标识,却能看得出是名牌货。
因着职业,褚母打量人时总会格外留意对方的头发。
只见少女留着一头很吸睛的及腰长卷发,在背上披散开来,黑色锦缎一般丝滑亮丽,一看就是精心保养过。
她明显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和这个店、和这个老旧的小区都格格不入。
褚母犹豫了片刻,见少女仍笑盈盈地站在门口,不像是走错了地方的样子,才问:“你是来理发的吗,想剪头还是做染烫?”
钟觉浅笑着开口,声音甜丝丝的,“阿姨好,我是褚知白的同学,听说他家是开理发店的,就想来看看。”
她说着摸了下头发,“我最近发质不太好,想简单修个发尾,顺便再做个营养。”
褚母了然,她知道自家孩子上的是什么大学,诺顿的有钱人极多,她看到钟觉浅也就不惊讶了。
褚母聊天也不耽误手里的活儿,她一边拿着剪刀咔嚓咔嚓,一边笑道:“原来是知白的同学啊,谢谢你来照顾我家生意。”
“正好,我和知白他爸都在忙,修发尾和做营养都不难,就让知白给你弄吧,你们俩还能聊聊天。”
钟觉浅没想到褚母这么上道,打助攻的本事和她比起来也不遑多让,顿时笑得更甜了,“谢谢阿姨。”
褚母点点头,冲屋子的最里头喊道:“知白,你同学来了,赶紧过来招呼一下!”
理发店的店面不大,长方形,类似宽敞一些的走廊,店的最里面就是给顾客洗头的地方。
褚知白刚给一个小女孩洗完头,他用干净的毛巾把小朋友的头发包住,将她扶起送到座位上。
闻言,他抬眸望了过来,看到门口站着的少女,俊秀的眉瞬间紧紧皱起。
钟觉浅差点笑出声。
活久见,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男友对她露出戒备的表情,尤其是他见到她的第一眼,那模样简直就像要炸毛的猫。
褚知白快步走到钟觉浅面前,垂眸俯视着她,语气不善,“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钟觉浅耸耸肩,活像个泼皮无赖,“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开不开心?”
感受到母亲投来的探究的目光,褚知白意识到两人这么杵在门口过于显眼了,抿唇道:“你过来。”
他捏住钟觉浅的衣角,在少女的配合下将她拽到了理发店的最里面。
在剪发之前,客人一般要先洗头。
褚知白从架子上取下干净的毛巾,盖在钟觉浅的肩头。
他一边为少女掖好毛巾的边角,避免她等下被花洒的水流弄湿领口,一边对她低语,语气冷淡异常。
“钟大小姐,我和你虽然有过节,但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你想报复我可以,别牵连我的家人。”
钟觉浅在洗头床上缓缓躺下,过程中,她的后脑始终被褚知白小心地用手托着。
在她完全躺下后,少年用指尖简单梳了两下她的长发,将她的头发梳通,便伸手去拿花洒。
恩怨归恩怨,他倒是还挺有职业操守的嘛。
钟觉浅这么想着,说道:“我没想过要报复你,我真是来理发的。不信你看,我的发梢都有点儿分叉了,真得修了。”
她说着将手伸向脑后,用指尖分了一绺头发过来,手指捋到发梢,就要把翘起来的发尾展示给少年看。
褚知白这时已经打开了手里的花洒,正打算先用水润润她的发尾。
眼看着钟觉浅将湿漉漉的长发握在了手里,一滴水即将落到她的脸上,他下意识地伸手托在了她的手背之下。
手心手背相碰的一瞬间,水滴应声而落,滴在了他的掌中。
褚知白像是被热油烫到了,他连忙收回手,将那缕黑发夺回放进了水池中,嗓音冷冽,“洗头的时候别乱动。”
钟觉浅点点头,不再动了,她悄悄抬眸向上看,视野中是少年倒过来的脸。
褚知白生得非常好看。
他是符合传统审美的美人,黑发黑眸,皮肤白皙,鼻梁高挺,眉目深邃。
他的五官异常精致,一双桃花眼温柔又多情,眼尾缀了一颗小小的黑色泪痣,分外勾人。
这样漂亮的脸,能让他随意驾驭各种风格。
在现实中,褚知白的外在形象是自信骄傲、阳光开朗的大帅哥,在她面前,他却是占有欲爆棚、爱吃醋也爱撒娇的黏人小狗。
在这个世界......
钟觉浅用目光描摹着少年冷淡的眉眼。
在这个世界里,他是气质清冷、待人疏离的少年。
在褚知白的视角中,她不再是他青梅竹马的女友,而是不久前欺负过他心上人、现在还找上门来貌似想找他茬儿的恶女。
他对她的态度会更加冰冷,更加无情。
对此钟觉浅表示,太、刺、激、啦!
钟觉浅从未见到过男友对自己冷漠的样子,简直新奇得不得了,她不但不受伤,还觉得好玩极了。
而且,随着她穿到不同的书里,褚知白今后还会换不同的人设。
钟觉浅一想到,未来她有可能会见到温柔如水的他、风流多情的他、高岭之花的他......
她就感觉自己像是在和男友玩某种角色扮演play,简直激动得不能自已好吗!
钟觉浅:“不过,我专门来你家的理发店弄头发,确实是有私心的。”
褚知白冷淡地看了她一眼,继续着手里的动作。
被少年这么看狗似的瞧着,钟觉浅身体一颤,只觉得她灵魂里某个奇怪的开关被打开了。
她就喜欢他这副对她爱搭不理的高傲样子。
钟觉浅悠悠开口道:“你长得实在太好看了,我对你一见钟情,想要追你。”
“你是知道我心思的吧?”说着,她再次抬眼,目光落在褚知白的脸上,“毕竟我当时那么露骨地盯着你瞧。”
钟觉浅说完,期待地观察着少年的反应。
按照她对褚知白人设的揣摩,听到她这话,少年定会又羞又恼,像是被登徒子调戏的小媳妇似的红了脸,纯情得不得了。
然而并没有。
褚知白只是微微抬了眼皮,用看智障的眼神瞧了她一眼,就抬起手,让花洒的水从她的发尾冲到头皮。
“这个水温可以吗?”
“可以。”
钟觉浅出师未捷,颓了,她闭上眼睛,不想多说一句话。
她没注意到,当她安静下来时,褚知白看着她吃瘪后的萎靡样子,微微皱着的眉不自觉地舒展开了。
水流声哗啦哗啦。
待钟觉浅的长发完全被润湿后,褚知白挤了些洗发露到手里,用掌心揉搓出泡沫,轻柔地将双手放到她的头上。
他张开十指,修长白皙的手指伸进少女的发丝间,用指腹按揉着她的头皮。
褚知白的手法极好,让钟觉浅觉得她不是在理发店洗头,而是在专业的按摩店做头疗。
她能感受到少年的手指在她的发丝间穿梭,能感觉到他柔软的指腹在她的头皮上摩挲,他每动一下,都能带给她极舒服的体验。
钟觉浅安详地躺着,享受着少年的服务。
就在这时,她感觉到一股冷香朝她袭来,头顶的灯光被挡住,眼皮也随之笼罩上了一层阴影。
褚知白的声音在她头顶很近的地方响起,“这个力度可以吗?”
钟觉浅身体一僵。
她在这个世界的人设是纯情女大,但她实际上已经是个有“阅历”的成年人了。
在现实中,她曾经听褚知白问过她很多次这个问题,没有一次,是在他给她洗头的情境下。
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褚知白从背后紧紧拥着她,与她毫无空隙地紧密相贴,像缠绕在她身上的蛇。
他会带着极强的占有欲轻咬她的耳垂,喘息着问她,声音刻意夹起来,很浓的撒娇意味。
“这个力度可以吗?”
褚知白又问了一遍。
听到少年清冷的声音,钟觉浅翻涌的思绪才停了下来,她回了声“嗯”,就乖乖闭嘴。
褚知白注意到了她的异常。
听见他的问题后,少女的身体立即紧绷了起来,脸明显红了,像是浮上了两团火烧云。
褚知白怔了下,意识到钟觉浅是想歪了。
一想到她究竟想歪到了哪个方向,他睫毛一颤,脸庞也无法自控地升了温度。
她整天脑子里都装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