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连条狗都塞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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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征铭原来的办公室就在所长那屋隔壁，文物处在楼上另一头，是个小间，他如今添了个职务，却还在原来这间办公。

而现下的情况是查原良去了所长那儿，那么叶筱曼自然要等，虽然这突发情况让陆征铭满心惴惴，但和领导说定的事情怎好随意更改？

当然，罗山知道这事以后看法跟他不一样，觉得完全没必要非去不可，找个托词就躲开了，那查原良就是个霉头，宁肯再想办法找机会，也不该跟这种人前后脚办事，有百害而无一利。

可“事后诸葛亮”有什么用？！

当时叶筱曼在陆征铭办公室里迁延等待了一个多钟头后还是去了吕所长那儿，原本陆征铭想留下提点着点儿叶筱曼，不过所长适时找了个由头把他支走了，结果这通忙让他楼上楼下足跑了几个来回，等回来叶筱曼已经谈完准备起身离开了。

所以里面具体怎么谈的又谈了些什么陆征铭不得而知，但所长看叶筱曼走了又单独把他留了下来，说了些虚实参半的话。

“这小姑娘很不错！你挑人有眼光。不过我跟她聊了聊，感觉这孩子的业务基础还比较薄弱，参加关林那项目可能有点儿吃力。”

“进工作组之前还有培训和考核，到时候好好听课就可以了，我感觉没什么问题。”陆征铭打定了主意绝不松口，态度坚定地跟革命战士似的，一反往日他为人处世谨慎小心的做派，吕所长忍不住刻意看了他两眼。

“也是，文物局那边业务基础这块儿抓得紧，倒不用咱们操心，那她在绣工方面有什么作品吗？到时候给关林推荐也要有点拿得出手的东西。”吕所长的话到处漏风，貌似操心实则推拒，陆征铭觉得这里面多少有点私人恩怨的味道，而此时离午饭不过过去了几个小时，中午还为找到能工巧匠一脸欣喜的所长，这转变不可谓不大。

“她档案里有，独立完成的和多人合作的有好几幅，我带来了，您看看。”

陆征铭是有备而来，吕所长只好耐着性子把叶筱曼的档案一页页看了一遍。

“挺好，挺好，那这事你就看着办吧。”吕所长这下彻底看清了陆征铭的意思，便打算把这事推给他自己去处理，不愿再深管，可不成想陆征铭还有后手等着：

“所长，咱们这边派的人都是所里的老技师，去文物局那边好办，什么级别就走什么待遇，但叶筱曼是外面招的，她又是我出差时从S市挑来的，所以我想让她从咱们所走，一来关林那边好管理，二来如果能出成果，所里也不至于落了空，她呢也算不枉来一趟A市，这么办还可以让她安心给咱们国家的文物修复工作踏踏实实做点贡献，不知道您觉得这主意怎么样？”

这话一出，吕所长手里的热茶差点儿烫了嘴，脸色都变了，可所长到底是有些韬略的，瞬间大笑起来把刚才的表情掩饰了起来，话题一转半开玩笑道：

“小陆，说实话，这姓叶的姑娘到底是你什么人？是不是你老家的结婚对象？”

陆征铭一天内两度被人在这事上疑心也是无奈，但他明白这和感情没什么关系，纯粹就是一件事情。

他不喜欢把事和情搅在一处，自然此时只能摇头笑说自己纯粹是为了工作。

可吕所长玩笑归玩笑，等他收拾好自己的面部表情后，就换了个说法推诿：

“那就所里给写个推荐信吧，夹在她的档案里，我想这点面子关林还是会给的。”

“有推荐信当然更好，可她在这儿没有编制，去了待遇什么的不好定，要是最后按临时工算，那收入可就太低了，很不利于她在那边安心工作。”

“那你的意思呢？咱们所明年还有富余的编制吗？而且就是有也得满足条件，她这情况……”

陆征铭当然明白所长在拿制度堵他的嘴，可这事也是实情，但他始终认为用人就要胆子大一点，操作上也不是不可以先按级别走，出了成果再把身份补上，毕竟考古所以前有过这样的先例，现在眼下就看所长本人愿不愿意撕开这个口子了。

“那按之前顾研究员学生的法子办可不可以？”

吕所长顿时不吭声了，短暂的陷入了沉默，但他稍作思考后摇头说不行：

“你说的是杨重吧，他那情况不好做例子，毕竟他大学毕业了，只是进所里前临时出了点意外，所以就先把他派给顾研究员干发掘去了，和叶筱曼这事不一个性质，而且你别忘了，杨重是本地户口，不占进A市的指标，所里要他没有什么负担。”

陆征铭这下也无可反驳，但不等他再琢磨法子，吕所长也使出了杀手锏，说了件和叶筱曼这事既远又极类似的糟心事：

“哦，对了，中午查原良过来找我，你也知道，他的研究员眼看就下来了，所以明年他想把他老婆接过来，求我在后勤给他老婆安排个工作，唉，他跟他媳妇儿两地分居也多少年了，不容易，我就答应了，你看哪儿有地儿给解决一下吧。”

刹那间陆征铭心里顿时火起怒骂：后勤人满为患，特么连条狗都塞不下！

可骂人不解决问题，他明白，于是他把隐忍了许久自己的去向问题干脆和盘托出：

“这事我看还是交给罗山去办吧，我怕我明年有别的安排，照顾不到这些人和事，要是我一走，后面接手的工作不好办。”

“走？去哪儿？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吕所长终于不打官腔了，人也一下精神起来，就连语调里也明显充满了紧张和不安。

“年底我大伯帮我找了个单位，在部委工作。我觉得咱们所一直以来都是僧多粥少，我进所几年就南边一个发掘项目，还时不时因为资金问题进展不下去，我还年轻也怕错过其他机会，而且所里像查研究员这样的人才济济，倒也不缺人，所以我觉得这情况不如把位置腾出来，让那些有志于在考古这行干下去的同行能再多点施展的空间。”

一时间，“调动工作”成了陆征铭最大的王牌，吕所长这下连坐都坐不住了，端了杯子假意起身倒水，边倒边想，待倒满两杯水，走过来放在茶几上，干脆坐在了陆征铭身边，压低了声音，一副语重心长掏心掏肺道：

“征铭，走可不是办法，这考古研究所是国家的，不是哪个人的，很多事情我吕某人当得了家也做不得主，你得理解我这儿的难处！当然，我也不是拦着你另谋高就，部委当然好，位置高起点高，你这学历你这脑子去了不会耽误的，但是咱们干工作还得有点责任心，文物局这事除了你，你说我还敢交给谁？你可别跟我提那个罗山，我原本还打算把他交给你好好带带，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得把上级单位交来的工作干好了，这项目进展顺利，那叶筱曼的问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再说，查原良说来说去办的是自己老婆的事，你说你要是也是为了配偶子女的问题麻烦一下所里，那又有什么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