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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欣欣有点意外。
梁家出事好几天了,除了大舅,终于有人想起她了。
可惜这个人并不是她想看到的??
这个表哥的亲妈,设计了车祸,没害死大舅,却间接害死了外公。
而这个表哥的亲爸,雇佣杀手暗杀她的妈妈,以至于妈妈如今下落不明。
她很怀疑,当初村里那个偷袭妈妈的人,有可能就是杀手花钱雇来的。
这样一来,妈妈出事不过是鬼迷心窍的臭流氓见色起意,根本调查不到杀手的身上。
也难怪,妈妈的尸首被抬到山上后很快就消失了,多半是被杀手弄走了。
要不然,所谓的妈妈浑身是血的照片哪儿来的?
十八年前的内地农村,可没有什么人家阔绰到能请摄影师拍照片。
种种的种种,都聚焦在一个字上??钱!
如果妈妈活着,梁欣欣还能好受一点,如果真的死了,那梁有不就是她杀母仇人的儿子吗?
何况还有外公的一条命!
她根本不想理他!
冷漠地移开视线,就这么进了楚家。
梁有?叹了口气:“表妹,你慢慢考虑,我在门口等你。”
梁欣欣回头,眼神冰冷:“我自己的阿公,我自己会去,用不着你管!管好你那个疯子妈妈,离我远点儿!”
这话很难听,不过梁有?并不意外。
前两天梁欣欣回去,他妈妈的态度就很过分。
只是他面子上挂不住,只得握紧了双手,背过身去,却没有离开。
沉默了很久,他才转身劝道:“表妹,那不一样,我请你回去的,别人不好说什么。你要是自己回去......他们会针对你。”
“你们针对得还少吗?告诉他们,不用担心我争夺家产,我就要跟楚唯征结婚了,就算我过去,也是以楚家儿媳妇的身份过去。楚先生跟阿公和大舅在生意上有往来,我是他的儿媳妇,理应出席,跟你们没有关系。”梁欣欣打算划清界限了,什
么钱不钱的,都没有妈妈和阿公的性命重要。
这些人根本没有人性,不懂亲情的可贵。
更不懂,人活着,就有无限可能,金山银山,都是活人赚的。
而一旦人死了,就算有金山银山,也有可能迅速败光。
她会睁大眼睛,看着这个梁家怎么衰败,怎么倾覆。
到时候,如果她有能力,她会凭借自己的本事把东西赢回来,如果没有能力,那她也不去觊觎自己德不配位的东西。
人活自知!
她对自己很有信心!
梁有被她的话深深地震撼到了。
她居然不想跟梁家牵扯,她居然对那份遗产不感兴趣!
他这辈子就见过一个这样的人。
那就是他的小姑姑,梁知韫。
可是小姑姑下落不明,什么下场,可想而知。
没想到小姑姑的女儿也………………
他不忍心,毕竟这个社会,没有钱寸步难行。
他试图劝道:“表妹,你......我会帮你争取遗产的,你不该这样自暴自弃。”
梁欣欣发现他听不懂人话,冷笑道:“所有人都以为我是来争遗产的是吗?你们搞错了,我没有爸妈,我只是来找我的亲人的。没有亲人,再多的钱我也不要!我有手有脚,我饿不死的!”
梁欣欣转身,愤然离去!
天知道外公出事她有多自责,否则她不至于伤心到昏迷。
他们想要财产,那就拿去好了!
她只想要一个真心心疼她关爱她的亲人,这些蠹虫蚂蝗,屁都不懂!
她好恨!
恨自己好不容易有了亲人,却眨眼间阴阳两隔!
多少钱都买不来她的阿公,买不回她的遗憾!
她提着鸟笼,头也不回地冲到了楼上。
楚向烽站在卧室门口,一脸兴奋,以为她会哭,可惜她没有。
真失望。
至于楚唯征,因为上夜班,回来在补觉,这会儿还没有起床。
不过他已经听到了楼下的动静。
等到隔壁传来了关门的声音,他还是起床了。
洗漱,换了身干净的白色衬衫白色长裤,他踩着白色的拖鞋,敲响了梁欣欣的卧室门。
梁欣欣猜测是他,亲自走过来开了门。
楚唯征什么也没说,只是抱着她,亲吻她的发顶,静静地用力地,给她支持的力量。
梁欣欣本来没想哭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被他圈在怀里的那一刻,眼泪还是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楚唯征抚摸着她的头发,把卧室门关上。
梁欣欣哭了一会儿,怕他心绞痛,忍住了。
伸手摸了摸他的心口,关心道:“疼吗?”
“嗯。”楚唯征的心口一抽一抽的疼,真的不懂这是什么缘分。
也挺好的,哪怕他不在她的面前,也能及时察觉到她的伤心和难过。
他微微俯身,贴了贴她的脸颊:“现在不疼了。”
橘猫跑出来煞风景:“他说现在不疼了。”
气氛暧昧的一对男女,齐刷刷回头,嫌弃地看着电灯泡。
橘猫:………………你们语言不通怪我咯?
切。
梁欣欣转身,在楚唯征身上蹭了蹭泪水:“我没事了,你不用担心。阿公我找回来了,我来想办法给它们换个宽敞点的笼子,再做个小窝,帮它们孵蛋。”
“好。”楚唯征松开她,下楼去了,找到园丁,要了些材料,上楼来帮忙。
两人一起动手,拆了麻绳,又弄了些枯草和枝叶,做了个特别可爱的小窝,里面垫上一点草屑,保暖又温馨。
梁欣欣因为过于投入,额头和脸上都沾了一些碎草屑,看起来相当滑稽。
楚唯征一抬头便看到了,伸手给她摘开,她却下意识蹭了蹭他的手心,以为他又想摸她的头发。
楚唯征笑了:“脸上脏。
橘猫立马学舌。
梁欣欣笑着低头:“谢谢。
离得太近,头发丝儿拂到了楚唯征脸上,淡淡的一股栀子花清香。
应该是洗发露的味道,很好闻。
他把梁欣欣脸上擦拭干净,起身出去了。
进来的时候,拿来一包鸟食,一个喂食器,一个喂水器,把笼子里原来的那个换了。
没办法,鹦鹉原来的主人一定没好好照顾他们,喂水器里都长绿毛了,喂食器上也积累了一层厚厚的垢,很恶心。
至于笼子……………
也没干净到哪儿去。
先凑合一下,等会他让管家去买个新的大的。
他拿着替换下来的旧物,匆匆离去。
梁欣欣没有在意,身后再次响起脚步声的时候,还以为是他进来了,笑道:“你又拿了什么?你还真是藏了个百宝箱呢!”
身后却没有人回答。
梁欣欣一扭头,看到了一脸凝重的梁宥?。
她的好心情瞬间全被破坏了。
“进来不会敲门?”梁欣欣很不客气。
梁有?叹气:“敲了,而且你的门开着。”
她没听到,估计是真的疏忽了。
她也不想再纠缠下去了,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跟我回去。”梁有没等到她下楼,只好上来请她。
梁欣欣嗤笑:“给我个理由?”
“说实话。属于小姑的那一份,本来就该是你的,就算你不去,也是被其他几房瓜分掉,你为什么不去呢?就算你要嫁给楚唯征,你也是需要嫁妆的。要不然你在婆家也抬不起头来。”梁有?苦口婆心。
梁欣欣反问:“然后呢?为了那点钱,让你妈妈再来暗杀我是吗?你不会不知道楚唯征的妈妈替我挨了一枪吧?”
“这事我知道,我已经去楚先生的公司给他道歉了,也找了楚太太,送上了慰问金。如果你觉得不够,你可以提要求,我尽量满足。”梁有?叹气。
他也是不得已。
他没想到大伯没有死,而现在,大伯联系了他,让他站出来平定乱局。
大伯也不怕他反水,因为大伯让人绑架了他的妈妈和小儿子做人质。
他不可能不听话。
至于为什么大伯没选自己的子女,简单。
大伯的子女,养废了。
这事只能怪大伯自己,太好色了,大房妻妾之争不断,导致那些孩子全都养得偏激又残暴,要么直接做米虫,当废物,当花瓶。
全都是烂泥扶不上墙。
三叔和四叔家的,也都是些纨绔子弟。
要么好色,要么好赌,还有喜欢虐待帮佣和女友的,没一个好东西。
爷爷在世的时候就说,梁家到了孙子辈这一代估计要衰败了。
没想到,一语成谶。
不过大伯不想认命,这些年,大伯一直带着他做事,所以大伯叫人找到他的时候,他并不是很意外。
他一开始就不信大伯会这么简单的去世。
现在,怎么妥善料理几个长辈的丧事,以及怎么处置爷爷的遗产,就是大伯对他的最重要的考验。
通过了,他就可以得到大伯的重用。
通不过的话………………
混吃等死吧,等着梁家就这么乌烟瘴气的斗下去,败光家底,沦为全香江的笑话。
他必须做点什么,而他清楚,大伯非常看重小姑。
那么,帮小姑的女儿争取一份家产,就是最能体现他忠心和能力的地方。
可惜,他到现在都劝不动这个表妹。
只能亲自上楼,赔不是。
梁欣欣沉默地打量着他。
他没道理帮她,因为她的存在只会削弱他得到的利益。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大舅安排的。
可是大舅如果真想让她现在去争,不可能给她开一张空头支票。
显然,大舅是在考验梁,仅此而已。
只是她没想到,梁有这么笨。
她不禁好奇:“你是不是一直跟着大舅做事?”
“是。”梁有?是梁家一群孩子里面最省心的一个,所以早早就被大伯看上了。
其实他不见得有多聪明,仅仅是因为听话,就显得格外出类拔萃了。
真是矮子里头拔将军。
梁欣欣不懂了:“既然你跟着大舅做事,你不懂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的道理?“
“抱歉,我听不懂。”梁有?还算谦虚,没有装大爷瞧不起人。
梁欣欣只得叹气:“首先,我很感谢你愿意分我家产,说明你是承认我妈妈和我的。不管你是真心还是假意,我会记得你今天的善意。其次,你难道没有听说过代持?我刚来几天,还不是很了解你们这里的商业模式,但是我已经看到了报纸上有
这样的字眼。我想,按照字面的意思来理解,你是不是可以考虑代持的方式?毕竟我的出现,只会引来梁家的血雨腥风,说不定还会有人把阿公去世的责任推到我身上。与其这样,你不如想想办法,用你自己的名义多争取一些。给不给我无所谓,
起码你可以跟大舅表明一个态度,就说一部分是代持的,留着给我。这样,是不是比你带着我回去,跟所有人叫板更有效果呢?”
梁震惊不已。
他傻眼了,怔怔地看着梁欣欣。
没想到她这么年轻,还是个乡下来的,却能够在极其短暂的时间里,想到了最佳的解决方式。
没错,她回去,肯定会有新的血雨腥风,可是,如果她只是楚家的儿媳妇,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而他,是梁家的子孙,名副其实的,二房长孙。
他好像明白为什么楚家这么看重梁欣欣了,柔弱可欺的外表下,是一颗玲珑剔透的聪明心肝。
他忽然笑了:“楚唯征眼光很好,我得提前恭喜他了。”
“谢谢。”梁欣欣态度和缓了一些,但还是确认了一声,“你们家,有人失踪了吗?”
“我妈和细崽在大伯手上。”梁有?知道她在问什么。
梁欣欣松了口气:“那就好。”
好吗?梁宥真是哭笑不得。
他很不好。
他叹了口气:“你很聪明,保护好自己。明天出殡不要迟到。”
“知道。”梁欣欣客气地送他出去,看在大舅的面子上。
梁有?走后,梁欣欣一扭头,看到了眼神复杂的楚向烽。
好讨厌这个人,招呼也没打,就这么擦肩而过。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楚向烽居然没有嘴贱,不容易。
夜晚很快降临。
楚唯征又去上夜班了。
他昨天送了一批内地的亡魂去了对面,今天又来了。
身后是浩浩荡荡的亡魂,身前是一脸严肃的黑白无常。
楚唯征把亡魂交给他们,问道:“怎么样,这三个人还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