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三次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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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塞洛斯家的过程不大顺利。

第六十安抚中心的位置在上城外围，安保等级不高，管制并不严格。

但贵族们所生活的内城就不同了。

许是她穿着打扮太过朴素，每隔几十公里就要接受一次盘查。

好在她的职业是安抚师，社会地位并不算低。

内城关口的护卫士兵核查过安抚师证件后便让她通行了。

可孟恩亲眼见到几个想要去上城求医的下城普通居民被拒绝通行。

其中一个beta骨瘦如柴，面色发黄，俨然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他苦苦求情，可护卫兵却被他扰得翻了脸，直言他是间谍，怀疑他要到上城发动恐怖袭击，还威胁说若是再没完没了，就把他抓到监狱去。

最后beta只好满脸绝望，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关口。他的背影瘦小憔悴，每一步都迈得万分艰难，仿佛在走向地狱。

那些护卫兵都端着枪，孟恩也不好多打探。

刚从关口摆渡车下来，眼前的一切惊得她微怔片刻。无数摩天大楼高耸入云，城市天际线被楼顶拼凑成彩色线条。路上驶着她闻所未见的高级载具，绿植花田被修剪成艺术品级别的模样。

就连空气都比下城清新香甜，沁人心腑。

如梦似幻，是下城和外区居民抠破脑仁都想象不到的高等世界。

??这个世界掌握在少数人手中。这句话再透彻不过。

塞洛斯发来消息，让她用终端解锁租借点的临时载具。

孟恩这回真乡下人进城了。像是远古时代突然走进未来文明，稍显局促。

难怪那天她在塞洛斯面前卖卖惨，他就放过了她。合着是真觉得她惨。

租借载具怎么弄，怎么用终端解锁？孟恩挠头皮摆弄了一会儿。好在她悟性高，几下就弄明白规则。解锁一辆银色的双轮脚蹬载具，驶向塞洛斯发来的位置。

不是不想开那些炫酷的载具，是她不会。万一撞上个老头或者世家贵族，她就可以直接进监狱陪孟星过完后半生了。

内城风景很好，一切规整有序。路上居民表情轻松安逸，只管享受生活。似乎没有人会为了生存发愁。

有些居民见到穿黑袍蹬双轮载具的孟恩也会露出探寻的目光。还以为是哪个艺术家上街搞行为艺术。

费力蹬到塞洛斯的住所，抬眼望去是一座看不到顶的大楼。孟恩按照塞洛斯的话，将终端id出示给楼下安保员，便通过了门禁，还得到张一次性通行证。

她用这张证件扫描电梯，响起没有波澜的机械音：“嘀??95层”接着便开始平稳地行驶起来。

平稳到若是不看电子屏上的数字，都感觉不到电梯在动。与平安公寓那个看心情运作的老旧电梯简直没法比！

整个95层都是塞洛斯的家。

站在门口通过监控设备扫描，白色的双开门便自动打开。

孟恩抿唇吸了口气，摇头轻叹。走了进去。

客厅大得看不到头。装修简单，颜色无外乎黑白灰。他的东西很少，大部分地方都空着。

给他住真是浪费了。孟恩下意识想。

屋子里没人，孟恩刚想唤塞洛斯，就见他打开一扇门走了出来。腰间围着白色的浴巾，手上拿着毛巾擦头发。浑身冒着温热的水汽。发尾的水滴垂落下来掉在光滑结实腹肌上，再向下滚落，隐到腰间的浴巾里去。

应该是刚洗完澡。

他瞧见孟恩也是一怔，没想到她来得这么快。还以为要再等一会儿。

要说塞洛斯是见惯大场面的上尉，被人瞧了半裸也丝毫不慌，继续淡定擦着头发走过来。

看了眼终端上的时间，“不错，没有迟到。”

孟恩笑笑，“还提前了十几分钟呢。”又提起手里的操作箱，问：“长官大人，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塞洛斯不知白天经历了什么，很是疲乏，缓步走到落地窗旁边的长发上坐下，阖上眼沉声回道：“现在吧。”

现在？在这么大一扇落地窗旁边？

塞洛斯似乎猜到她所想，出声道：“这是单向玻璃，外面看不到。”语气很平和，并无调笑嘲讽孟恩这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之意。

孟恩点点头，“哦...”提着小型操作箱到塞洛斯身前。掏出检测设备，准备检查塞洛斯的信息素水平。

孟恩拉过他的手腕，将检测仪夹在他左手的指尖上。仪器运行嘀嘀作响。

他的指甲很干净，指腹有层薄茧，刚洗过澡被水浸泡后的手背有着不同以往的柔软。尤其被黑色检测仪夹住的食指和中指，修长漂亮，被电流刺激后微微弯缩，手背浮出两条青筋。

孟恩与他靠得很近，就半蹲在他身前，仔细地观察着检测仪上的数据。

“还不错，信息素稳定，此次易感期内应该不会再爆发狂热了。”

“嗯、”塞洛斯咽了咽喉咙，闷闷地应了一声。

孟恩又要起身去观察塞洛斯颈后的腺体，见他脖子上贴着抑制贴，就撕了下去。

“嘀?嘀?”检测仪数据突然变化。显示他体内信息素正趋向紊乱。

空气中骤然多了一股雪松的木香味。

塞洛斯胸膛挺起又落下。他依旧阖着眼，像是在平复情绪。

平时腺体暴露也这么敏感的？

孟恩看着皱眉靠在沙发上的alpha，在想该如何控制住他。他的弱点会是什么？他房子里会藏着什么能拿来要挟他的家族秘辛吗？

还是用先前录制的那个视频威胁他？

可他若是不听呢，她又不能真把视频暴露出去。若是传出去，被当成研究对象抓起来的人一定是她自己。损人不利已，不是什么好主意。

难不成就借着安抚一次一次接近他，和他搞好关系？

其实通过这两次的相处下来，她发现塞洛斯还是吃卖惨这一套的。这证明他内心同情弱小，有可乘之机。

感到孟恩迟迟没有动作，塞洛斯缓缓睁开眼，蓝眸像是刚滴过润眼液，水润清澈。

他皱着眉，用眼神询问。

孟恩露出一个和善的职业微笑，温柔地拿出清洁工具对他的腺体进行消毒。

没想到塞洛斯‘嘶’了一声后，侧过脸说：“不脏。”

“嗯？”

“我是说，我的腺体表面不脏。刚才，洗过了。”

孟恩眉头微抬，恍然道，“奥，没有，正常操作流程，没有嫌弃长官大人的意思。”

看来塞洛斯自尊心很强，而且情绪敏感。受不得半点鄙视。上城贵族老毛病了。她理解。

清理好后，孟恩单手握住了塞洛斯的侧颈，准备倾身去咬。可沙发不是诊疗床，这个姿势肯定会很累。

孟恩想到了那天在家里安抚628时的姿势??他坐在她腿上，她环抱着他。十分省力。

但孟恩上下打量了一下塞洛斯，柔弱无骨的628还好，他这精壮健硕的身材……

罢了，试试吧。其实塞洛斯比她想象中好说话的。

“怎，么了？”感到孟恩打量的视线，他沙哑着嗓子问。

“长官大人，我坐沙发可以吗？不然有些吃力。”

塞洛斯语塞，没想到她憋了半天就为这事，他还以为，还以为她看到他的身体失神了。

塞洛斯吸了口气，语气莫名不善：“没人让你站着。”

孟恩点点头，将身上的黑袍脱掉露出t恤，坐上宽长柔软的沙发。

然后调整好姿势，指了指自己的大腿，侧头问道：“长官大人，您能坐过来吗？你个子太高了，我够不到。当然。如果您家里有诊疗床的话最好，您可以躺在诊疗床上接受易感期安抚治疗。”

塞洛斯听言眼睛缓缓睁大，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垂眸瞥了下她的大腿，又看看她一脸认真的模样，倏地耳根泛红，目光闪躲，结巴道：“我，你太瘦了。”

孟恩笑着摇头，按了按屁股下松软昂贵的高级沙发，“没关系，沙发很软。应该不会太难受。”

看来塞洛斯还挺会为人着想，不似外表那般冷漠。孟恩很欣赏正直善良的人。

他若不是中心区护卫队高层，说不准还真能和他真心交个朋友。

塞洛斯垂首犹豫片刻，磨蹭着撑起身子站了起来。

随后稍稍提起腰下的浴巾，提到膝盖以上的位置，偏过头，没有与她对视，耳根红透却又一本正经地按照她所说的坐了下来。

塞洛斯是一名优秀强大的alpha上尉。

胸肌发达双肩挺阔，将普通身材的孟恩罩拢在身下。

背后单面玻璃模糊的倒影中，完全瞧不见孟恩的身形。

他不敢将全部体重都放到孟恩身上，只好大腿肌肉发力，半撑在柔软的沙发上。

塞洛斯指尖的检测仪夹得很牢固，行动间也没有扯掉。只听检测仪的频率越响越快，像是某人的心跳。

孟恩以前经常这样抱着斑点豹哄它睡觉。对于这姿势很熟练。她右手揽住塞洛斯坚实的腰部，使他向前贴了贴。

塞洛斯轻呵了一声，应对不及险些趴在孟恩身上。亏在他反应快，一手撑在沙发靠背上，撑住了自己。

由于上身不稳，塞洛斯墨发间未干的水滴坠下，落到孟恩的脸上。像是从她侧颊滴落的汗水。

从后面看，塞洛斯脊背僵硬，双腿紧绷，完全不得放松。

上城居民取暖用的上等墨石，七八块就能持续燃烧好几天。塞洛斯的家虽然大，但是几处角落都摆了壁炉，里面塞着昂贵的上等墨石。把整间屋子烘得暖洋洋。

两人贴得太近，塞洛斯热得鼻尖冒出一层小汗珠。

孟恩说了声抱歉，随后右手扣住他的脖子，将他拉下来。想起他上次狂热期痛苦嘶吼的可怜模样，在他耳边轻声道：“不会有上次疼的，相信我。”

接着嘴唇轻启覆上他的脖子，咬住了他的腺体。

“嘀滴滴滴滴滴滴滴！”

检测仪数据瞬间拉到顶点，响个不停。

孟恩没有理会，她的物质就是捕捉压制这些信息素。所以安抚期间塞洛斯信息素势必会不稳定。这很正常。

塞洛斯这次做好了准备，咬着下唇没有吭声。

右手捏在沙发靠背上，几乎要把柔软结实的布料抓破。左手因为指尖夹着检测仪，不敢用力，只好将手腕虚搭在她的肩膀上。

这次安抚很快。第三回了，孟恩已经了解了他体内的信息素水平，安抚控制得愈发熟练。她似乎能看见塞洛斯的每一寸经络，身体里跳动的每一个细胞。这是之前并未有过的事。

随着安抚进行，塞洛斯左手五指控制不住地张开颤抖，右臂偶尔脱力弯曲，又在即将跌下撞到她的时候找回理智，撑住身体。

“滴滴滴滴！！”检测仪频率快到几乎爆表。上面的数字没有一秒是相同的，但都维持在一个极高的区间。

孟恩也习惯了他身上好闻的雪松味道。

她这次丝毫未感到疲乏，甚至隐隐还汲取了一些不知名的能量。像一只吸人血液增添能量的吸血鬼。

孟恩将他体内紊乱的因子集合到一起，最后操控物质将其包裹吞噬，一并熄灭。

“不行....”塞洛斯眼睛猛地睁开，瞳孔缩成一根针，憋住了呼吸，最后终于失去力气，再也撑不住，跌在孟恩身上。

孟恩被他的胸肌裹挟，挣扎着将脸挤出来，呼吸到了氧气。

塞洛斯此刻神智涣散，靠在她身上喘息恢复。

浴巾也松散开来，虚掩在他腰间。

这有点太暧昧了吧？

听见检测仪逐渐回归正常水准，她推开塞洛斯，让他躺回沙发。

自己则起身整理被他抓乱的t恤。

肩头没被他拽开线吧？她可没几件衣服穿了。

塞洛斯倒在沙发上，侧脸贴着柔软的布料，额头不知是汗是水。半晌才缓缓撑开水盈盈的睫毛。他瞧着匆忙检查衣服的孟恩，喉结滚动，眼中充满了浓烈的依赖与渴望。

幽蓝的眸子晶莹得宛若顶级宝石。如果他的眼睛被送去拍卖会，肯定会当做最后一样重品出场。

确认肩头没开线，孟恩讪讪地摸了摸下巴。方才塞洛斯倒下时嘴唇不小心剐蹭到了这里。

他的话很冷硬，嘴唇倒是挺软的。孟恩无聊地想。

她转过身收拾各类仪器。将桌面规整回原本的模样。

专业团队，做事放心！

整理好后又半蹲在貌似虚弱的塞洛斯面前，看着他的眼睛柔声嘱咐：“易感期大概明天就结束了，不用担心。刚刚安抚完可能会感到饥饿，一会儿不要忘记喝个补充剂。”

孟恩自己看不见，也就不知道她这样耐心温柔的样子有多动人。至少塞洛斯被晃得睫毛猛颤，目光都不知该聚焦在哪里。

孟恩拿过搭在一旁的小毛巾帮他擦了擦额前碎发的汗水，“有什么问题明天联系我。那我就先走了。”

提着操作箱站起身，朝他微笑，“诊疗费的话，您方便的时候打过来就好。”

眼看她要走，塞洛斯吸吸鼻子，坐了起来，声音冷静低哑：“等我确定彻底没事再离开。否则出了问题还要叫医师。”

孟恩撇撇嘴。表示并无不可。

她随意向窗外望了一眼。

夜色霓虹，95楼不算高但也算不上矮。小半个内城尽收眼底。繁华到令人摇头嗟叹。

“哎，那是哪里？”她放下操作箱后指向霓虹间一处黑暗的低平之地。很突兀，像是未开发的荒地，抑或是什么禁区。

塞洛斯见状松了口气，看了眼方才掐住他的脖子的手指，窒息感又涌了上来，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后，顺着所指的方向看去。

低声解释：“三年前被恐怖组织轰炸的旧址。”

说起这个，塞洛斯语气终于有了些起伏，“那群逆党作恶多端，还对平民进行了无差别屠杀。”

“事件平息后，政府军将那里包围，也宣布不再开发。三年过去，就成了无人区。”

孟恩听后眉头微蹙。

无差别屠杀？

孟星？